第43章 借了别人命的阿刁
第二天,钱安茹就跟着云映朱去了自己外面的小宅院,莫珏的地方挑的极好,在衙门的不远处,索性云映朱还让云家人留了下来,保护那位女病人,自己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御状是告谁
到了地方就隐约看到一个女子在窗边写着什么东西,云映朱推门进去,见到女子自己还未开口就听见那女子讲话
“这位小姐就是这家宅院的主人吧,小女子无以为报,待小女子的事情了结,小女子愿为二位小姐当牛做马”
云映朱出声道:“当牛做马就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那日跟我大哥说了什么”
钱安茹听到云映朱毫不避讳自己,心中涌上一股热流,同时自己也十分好奇,云家如今算得上是避世。
自己虽与云映朱自幼不识,可自己同映朱的表姐曾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后来出了事情,云家也只剩远在绍安的一支,也就是映朱她爹一脉
那女子悠悠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愿连累你们过几日伤好,小女子就会离开”
闻言文清尘的眼睛落在那女子脸上,刚才只觉得有些眼熟,看了许久开口“温桐熙”
脸上不再似刚进院子的那般轻松,自己也明白了为什么云家大哥会同意救一个陌生女子,还将她带进京城。
追根到底,眼前这人也是原身儿时的好友,只是七年前出了变故,温家通敌,全家斩首
温桐熙听见自己的名字自嘲一声:“怎么还活着是吗,隐姓埋名,当初管家偷梁换柱,用自己女儿的命,换了我的命,哪儿还有什么温桐熙,温桐熙七年前就死在了刑场上,活着的只不过是偷了别人的名字借了别人命的阿刁”
钱安茹出声安慰道“你别这么说,映朱说你要告御状”
毕竟是原身的好友自己虽然不是原身,但是借了这副身子文清尘的朋友自己也是要帮的
温桐熙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对告御状”
钱安茹闻言问:“温姐姐,你跟我说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若是二姐知道你还活着”
温桐熙打断文清尘说话:“清尘,不要让清语知道我还活着。”
温桐熙还记得那年秋天刑场上自己的家人被斩首,文丞相为了温家说项,在御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最后罚了半年的俸禄。
还被当今圣上强制关在家中一个月,那年的秋雨格外的冰,自己就那样走跟着父亲的旧部走。
宫中的那位贵人说立春圣上要去京城外同皇后祭春,调动民愤,是最好的机会,下一次就要等到秋天了,自己不要等到秋天。
钱安茹想要上前拉温桐熙的胳膊被温桐熙躲开:“清尘,你若还认我这个姐姐,就不要管我的事”
钱安茹反驳道:“你要告御状,我怎么可能不管,当年温家的事情我爹一直在查,你要证据我爹那里有一些,虽然不多,你一定用的上”
听到证据温桐熙心中的线动摇了,自己同父亲的部下查了六年,终于有了证据,父亲的旧部还在牧河镇等着自己。
护送自己的旧部都死光了,自己也险些死在了京城外,如果不是碰到云家人。
真的要借用文家和云家吗,云家是一同平反冤案,文家还是算了,等云家大哥回来自己就搬走。
温桐熙言色冷厉:“不必了,我这里的证据够了”
钱安茹:“那如果朝堂上呢,也是证据说话吗”
闻言,温桐熙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云映朱,急忙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了温桐熙,温桐熙怔怔的接过帕子,压抑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湖水,哭的像是只受了重伤的小兽。
钱安茹想将温桐熙带回文家,可是现在文家自身难保。
看着温桐熙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重生以后第一次感到面对皇权的束手无策,皇帝面对那件案子会公正吗。
良久钱安茹出声:“温桐熙,见我爹一面吧,我爹一定会很开心,有我爹帮忙定会事半功倍”
同时心中也决定了自己这几日就筹备死去的事情,至少要给丞相挣几分愧疚出来自保
钱安茹接着说:“无论如何,都见见我爹吧”
云映朱听了半天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大哥会救她。
七年前家里来了一行人,父亲和大哥不让任何人去见,甚至自己的娘也不能去那个院子,应该就是被清尘称作温桐熙的女人。
自己记得当初爹在祠堂跪了两天一夜,滴水不进,直到晕了过去,娘才能进祠堂。
之后家里的书院关了,甚至从牧河镇搬到了绍安烟荷镇安心的经商,过上了深入检出的生活,外人只知道有一户经商人家姓云。
若不是这些年父亲还与文家有联系,丞相记得云家曾在牧河镇开过书院父亲曾是有名的大儒,云家就被世人忘去了。
父亲一直同大哥说要报仇,要平冤,虽然从未对自己说过。
但是看到父亲自己躲在在祠堂流泪,也就立下了学武,替父亲报仇替伯父平冤,那个会给自己买灯笼的大伯父
想到这里云映朱上前:“我不知道该叫你阿刁还是温桐熙,但是我想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当年的事情不止文丞相记得,大哥应该也跟你讲过了,你应该知道云家,也没有放弃,大哥回去应该是请父亲了,你从来不必自己扛”
温桐熙默念你从来不必自己扛,七年里从未有人这么安慰过自己,多年积累的委屈似是要今日都吐干净为止。
那边钱安茹顾不上安慰温桐熙,跑到门外叫莫珏快些回府给丞相传信说自己遇到温桐熙了。
叮嘱完要小心行事才回到屋里,不知如何安慰她,桐熙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