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眉老猴儿
阿大思索片刻，沉吟开口。
“要说有，也有，那就是比武大会，如果能参选16强保送猴军，那他们一家都能够脱离奴籍。”
百烂喃喃开口。
“啊，是了，西城区是罪人之地，风土彪悍，若是编入猴军，确实能够提高战斗力。”
阿大道。
“你可能不知道，昨天那个比武大会的十六强里，就有西城区的居民。”
“谁？”
百烂好奇道。
“那个第一场和青猴子对战的大黑猴。”
阿大回答道。
百烂奥了一声，他还以为那个青猴子是西城区的呢，少了很多节目效果。
屌丝逆袭，从西城区的奴隶，一下子成了猴堡比武大会的冠军，这个多有意思？
阿大和百烂边走边聊天，很快就走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
阿大向着百烂指了指前面，示意到了目的地。百烂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点头会意，一人一猴儿向前走去。
只见在泥泞肮脏的道路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白眉猴子跪坐在路边，脸上满是皱纹，浑身的毛发糟乱不已，里面夹着泥土，在他的身前，放着一只破碗。
白眉猴子瘦的像火柴棍儿，百烂看向他的双腿，才发现白眉猴子是残疾，他的腿残缺不全，无法站立，所以只能跪地讨食。
他双目混浊，此刻他四处观望，双手不停比划，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神采，嘴巴微微的张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阿巴…，阿巴…。”
阿大看着老乞丐，告诉百烂，这老乞丐跟昨天一样，神志不清，一会儿魔魔怔怔胡言乱语，一会儿疯疯傻傻只会阿巴阿巴。
昨天就是阿大路过，施舍了点东西，结果这个老乞丐就像疯了一样，抓着他，说书的事儿，后面阿大告诉百烂这件事，一人一猴儿才到了西城区来。
百烂点点头，表示了解。
仿佛是听到了百烂和阿大的脚步声，白眉猴子歪起脑袋，竖着耳朵向百烂和阿大的方向听去。
他是个瞎子，他看不到百烂和阿大。
百烂看着老乞丐这个样子，心下已经安了八成，这个老乞丐应该是真知道什么东西，或者他就是上天派来给百烂指路的，不然怎么百烂和阿大一到这儿，老乞丐就能听出来？
百烂很高兴，这下要有眉目了，心神喜悦，急忙向着老乞丐走去，不觉脚步加快几分。
泥泞的道路十分拥挤狭窄，在百烂和老乞丐中间，一批猴子走了过来。
这批猴子年轻力壮，浑身干净，不像是这里的猴子。
为首的一个猴子，脸上有一道伤口，穿着皮甲，俨然猴兵打扮，周围的猴子都围着他转，极尽阿谀谄媚之能事。
“大哥，我的好大哥，这次还舒服么？那个小母猴子才刚会说话的时候儿，我就给您盯下了，这不他长大了，我连忙把您请过来……。”
旁边的一个长相猥琐的猴子说道。
为首的皮甲猴儿兵咧嘴一笑，愣神儿，仿佛还在回味。
“是个烈性子的，我就喜欢烈的，不然没有感觉，可惜，要不是她伤了我，完事后我还想留她一命，多享用几回，谁让这骚蹄子……。”
猥琐猴子赔笑道。
“是我调教的不到位，下次我给您安排个更好的，长官，您看这回叶猴儿将军家的采买？”
皮甲猴子瞟了一眼猥琐猴子，得意说道。
“这回？这回问题不大，可是下回么……。”
猥琐猴子一听，明白这次有戏了，急忙恭维皮甲猴子。
一群猴子就这样围成一团走着。
这些话都入了百烂的耳朵，百烂只觉得恶心，但是自己不是神仙，不能为所欲为，代神奖惩，只能当是乱风过耳，装作没听见。
“阿巴，阿巴……。”
白眉老猴儿耳朵竖着，向着百烂和阿大的方向听了一会儿，就在这时路过了一只猴子，这个猴子在白眉老猴儿的破碗里扔了一点吃的。
叮当一声。
白眉老猴儿眼睛瞎，耳朵可灵，在此地乞讨多年，他眼前这只破碗碰粒沙子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巴阿巴？啊吧……！”
此刻破碗奏响，有食物入账，白眉老猴儿大喜过望，连声尖叫，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异常开心。
身子一扑，双手抓过碗中吃食便大口咀嚼。
白眉老猴儿枯瘦的身体剧烈抖动，仿佛是因为饿了太久，饿不可忍，急不可待，导致他此刻吃个东西，都要全身用力。
可能是食物太粗糙，也许是白眉老猴儿吃的太急了，他被一口食物呛到了，身体不适，难以自抑，遂不受控制的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之下，呛在他喉咙里的食物终于被吐了出来。
“阿巴，阿巴…。”
白眉老猴儿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这一下子给他呛得不轻，缓了缓之后，他继续喜悦的享受起了手中的食物。
恰巧刚才那一群猴子走到了这里，有一点点食物残渣喷到了为首的皮甲猴兵身上。
皮甲猴兵一愣，随后他的脸上的快乐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愤怒。
仓啷啷，皮甲猴兵抽出宝刀，对着白眉老猴儿一刀砍去。
一刀下去，砍中了白眉老猴儿脖子，白眉老猴儿嘶哑的呜咽一声，虚弱的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了一地。
周围的奴籍猴子，看着这一幕，尖叫骤起，吓得四散而逃，约莫数个呼吸，就都跑光了。
这个地方只剩下了那一批猴子，还有正在赶去的百烂阿大。
还有那个瘫在地上，脖子上鲜血直流的白眉猴子，此刻他极为虚弱，呜咽开口。
“阿巴……，阿巴……。”
白眉老猴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很早就残疾了，瞎了，在这讨饭很久了。
在某一天雪夜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疯了。
疯了之后，他继续在这里讨饭，直到今天。
今天他被砍了一刀，要死了。
那群猴儿，他们被猴兵的狠辣吓了一跳，可也仅仅是一跳，后面急忙开始围着猴兵谄媚夸赞起来。
毕竟杀的只是一个老乞丐而已，杀就杀了。
阿大的眼神，透露出震惊，他也被猴兵的狠辣吓了一跳，在那震惊之中仿佛还有一丝丝隐藏极深的哀伤。
百烂的眼神都能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