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马文?亨特篇(6)
肯轻轻敲响了房门随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
半响，从屋子里传出了木床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后是衣物布料摩擦和颤颤巍巍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路走到门前然后是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但刚刚拧了一半那只手迟疑了一下。
微弱的中年妇女声音传出：“是肯吗？”
肯：“妈，是我。”
终于，那只手不再迟疑缓缓将门打开。
“进来的时候小点声，你妹妹睡着了。”
“知道了~我去看看~”
“欸~小点声她都学了一天习了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妈！（轻声）卡米拉现在还在长身体下把叫他早点睡。”
“她觉得这个家的未来和寄托全在她身上了，压力大一点正常，我也没要求过她什么。不过有点压力也算好事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而且我也有每天给她准备面包和牛奶，她马上上高中了自己着急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好打消她积极性不是。”
“你饿吗我去做饭。”
“不用了，吃过了老板请的客。”
肯轻轻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衣服，又轻轻关上柜门。
“我今天碰到一个好心又大方的老板赚了不少钱，算上之前攒的钱应该够给你看眼睛的了”。
“我？算了吧我这只眼睛只是看不清而已，又不是瞎了。卡米拉要上高中，你还没结婚那里不是用钱的地方。对了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
“结婚的事等卡米拉大学毕业后贼考虑吧，眼睛还是看一下吧不然我不放心。有一批货物到仓库了，我去帮忙看一下就在那睡了，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你也早点睡吧。”
劳斯 ╯︿╰ ：“诺，手机给你。”
劳斯（蔫蔫）
马文：“呃”
马文：“这就尴尬了。”
柏洛。斯：“不管怎么说，谢谢。让你陪着我妹妹胡闹了。”
马文：“不敢当不敢当，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去补个觉。这都几点了你还开不开会了。”
柏洛斯：
柏洛斯“我忘了”
马文：
柏洛斯：
马文：
劳斯：(⊙o⊙)？？？
柏洛斯：“我马上回去！这次行动的详细资料等指挥部正式批准来执行后发到你手机里！”
嘟——
马文(_ )
劳斯：“嘿嘿”
马文━┳━ ━┳━
劳斯：“嘿嘿嘿”
马文：“你笑什么？”
劳斯：“我没挂科。”
马文：(￣ー￣|||
劳斯：“嘿嘿”
雨林某处
冷水从白皙的肌肤上划过落入地上的水渍溅起水花，女子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随意的垂在一边任由冷水肆虐冲刷自己的身体。
女子闭上眼睛面无表情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此刻她究竟舒服还是痛苦，这一刻流逝和静止两种属性同时体现在她身上，只是不知道流逝和静止的究竟是时间？空间？还是她的思绪？
咚咚——
女子轻启眉睫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地面的水花，半晌她随手关掉了水流简单擦了一下身子和头发裹上浴巾就走出了浴室，而门外的人也再也没敲过门。
女子走出了浴室等在门外多时的男人匆忙上前将一份文件递到女子手上，候在浴室门口的两名少女立即上前，一人端上一杯咖啡一人为女人吹干整理头发。
“什么东西？”女人说着打开文件。
“是【新世界】的【蟒蛇】大人。
“那个那女人她能有什么事。”女人诧异的问道。
“那就不是属下能知道的事了。“男人低着头一边回答一边趁机偷偷的瞄了一眼女人露出的雪白纤细的双腿，男人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
女人眼皮微抬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我们有麻烦了。”
“怎么了？木子小姐。”
“反应部队很快会对这里的【毒蝎】展开打击最晚后天。”
“这【蟒蛇】的话可信吗？”
“我自然不会全信，你现在去通知毒蝎交易的时间提前到今天凌晨。”
“是，那要不要提醒毒蝎的人。”
“先不用，要是毒蝎的人问起来你就说卡钦斯基博士的命令。然后斯~”
为她梳头的少女的指甲不小心劈开，由于没有时间少女只是用另一只手随手把劈开的部分拽了下去留下的豁口竟不小心划伤到木子的头皮。
“对，对不起！”少女吓得急忙跪到木子脚下。
木子轻轻蹲下看向少女，少女的头变得更低身体不停颤抖。
木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女的脸庞随后托着下巴将少女脸庞轻轻抬起，此时少女眼角早已泛起泪花。
木子用手指抹去少女脸上滚下的泪珠轻声说道：“今年多大了？”
少女“二二十四。”
木子：“今天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吧。”
“嗯~”
“那你在害怕什么呀？我看起来也不可怕吧。”
“没没”少女突然惊恐的瞪大眼睛，因为木子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颈部，很轻很轻但少女仿佛被扼住喉咙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也不会吃人”木子宛然一笑。
“没，没有。”
“嗷呜！”
“啊啊啊！！！”
木子突然探了一下身子假咬了一口吓得少女惊恐的向后退去，等少女回过神来又匆忙跪下。
“回来~”木子无奈的笑了一声挥了挥手。
少女迟疑了一下。
但马上她就后悔了急忙跪着爬到木子脚下。
木子站起来俯视着少女“抬起头。”木子这样说道。
少女勉强抬起头仰视着木子。
“她看起来很担心你。”
木子看向另一名少女，另一名少女见木子看向自己急忙跪下。
“唉~”木子叹了一口气。“我做了什么呀？嗯？你说。”木子看向男子。
“这，属下不知。”男人低头回答道。
当他抬眼却看见一对洁白的玉腿出现在他视线中，他心里惊了一下在再抬头正好与它的主人对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中流露的情绪他无法形容，在过去他曾经在许许多多的人的眼中见过相似的‘颜色’但没有一双‘颜色’可以比肩，阿斯克可以保证他不会忘记这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温柔，儿时看向父母的眼神？少时看向恋人的眼神？青时手捧鲜花走向伴侣的眼神？还是暮年望向归乡儿女的眼神
他不知道，那双眼睛太温柔了温柔到令人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却让阿斯克脊背发凉。后来他明白了那是一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眼神。
它可以出现在产房门口上，可以出现在学堂的门口，可以出现在圣洁的殿堂，甚至可以出现在公园长椅上一对暮年伴侣的眼中。
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世界四大恐怖组织之一的秘密基地。
如同美丽的罂粟花一般，神秘诡异。
一边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一边让人不由得恐惧。
“呀！我不是让你去转消息吗？你怎么还没有出发？”
“属下这就去留您和这这两个人在这个房间我担心哦，属下多虑了。”
联想到组织内一些传闻，阿斯克闭上了嘴。
“多谢关心，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好”
阿斯克走后，木子便将目光重新看向两名少女。
“我问你们两个问题可以吗？”
“您您请问。”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神灵吗？”
“我”两名少女对视了一眼。
“我我是基督徒。”
“我也是。”
“哦？”木子挑眉“那个派系的？”
“天主教。”
“既然你们认为是祂是真实存在的，那祂是以何种身份何种形式存在于世间？”
两名少女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信仰，到底是什么？”
“你们信仰神，但你们沦落至此你们的神并没有伸出援手。”
“那是因为抱歉，我不该跟您顶嘴的。”少女突然有了勇气开口反驳，但也只有一瞬而已。
“我有一个朋友，他对信仰和宗教研究很深，我也涉猎了一点。”木子倒了一杯红酒轻轻将杯子放在眼前轻轻摇晃，盯着杯壁反射的灯光木子如痴如醉。
“他认为抛弃到现有的唯物主义模型去研究宗教与信仰会得到完全不同的见解，毕竟现有的唯物主义模型建立在人们现有的认知上。而如果要研究未知之物就要打破思维的枷锁，在听、看、触摸到到颠覆认知的事物时，不要想——这不可能存在。”
“而要想——怎样能让它科学的存在。”
“他认为宗教与信仰按他的理解可以分为两种区别但不冲突的类型。”
“身教——即力量的信仰。指信徒对信仰及其代理人力量的崇拜或恐惧。”
“例如中世纪的教会，它的信徒有点能背下圣经无论贫穷富贵自愿坚守教义。那他便不属于身教。身教的本质是帮人向上或阻人下滑，及通过身教使自己获利向上无论是何种形式与内容或者通过与强大保持一致的信仰使自己免遭强大的迫害。例如宗教法庭。”
“而宗教战争本质上是对这种强大的维护，因为信仰因强大而铸成因此对强大的维护等于对信仰的维护。如果一种信仰它的凝聚力来源于对强大的追逐与仰望那么等于在信徒的心中竖起一座高塔，如果那座威严矗立不可亵渎的高塔倾颓那信仰也会随之崩塌。
而另一种共存的存在就是心教。
“心教——即对理念的信仰。它的信徒因对共同的教义或理念的认同而聚集到一起。”
“例如早期佛教，和大部分宗教的虔信徒等。这部分人因共同的的对世界的认知与对某种思想与文化的认同而聚集起来，因此对彼此的认同感更强。”
“心教的存在不必依附于高高在上的权力，无需得到统治者认可。它可以让不同阶级、拥有相同理想信念的人、经历相似的人跨越阶级与人种聚集到一起。它的正统来源于每一名成员的自觉维护和尊重。”
木子脸色潮红滔滔不绝激动不已。此刻，她仿佛站在演讲厅面对着千万观众。
”但身教与心教都只是宗教的构成罢了，有光即有影，无论光与影都是其一部分。”
“以往对宗教的研究大多带有主观色彩，世界几大宗教的神学不过是对经文诗篇的不同解释罢了，当教义与现实发生冲突且自己处于弱势时想到的不是修改而是尽量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出新的解释罢了。”
“而无神论者的研究虽然不偏向任何一方但其研究大多停留在对社会和文化的研究不算真正的‘神学’。”
“以自己的认识去界定唯物的边界何尝又不是一种唯心。”
“长期以来神学都被扣上唯心主义的帽子不受重视。但”
“春秋安详，则孙子无需编撰兵法。”
“资本未集，则工人不必呐喊宣言。”
“而现在，我想知道，如果祂真的存在。那祂到底是什么祂的身体用什么成？信仰对祂到底意味着什么？”
“神明，应当唯物！”
“你们说呢？”
木子期待的看向两人，但让她失望的是她只从两人的眼中看到迷茫与慌张。
她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只留下了一片沉默。
（组织内没人关心这些，自己竟然跟她们讲。）木子自嘲地想道。
“那您”第二名少女见木子沉默下去咬了咬牙心里一横开口道。
“您说，宗教是两种形态的聚合（这几个词是这么用的吧）可是在现实中好像也有不同的例子。”少女一边开口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木子的表情。
“哦说说看。”木子看起来很兴奋兴致勃勃地叫两人继续说。
“例如婆罗门教，它虽然是婆罗国的国教但其教义并没有太多积极的东西主要强调人种优劣和阶级分化那它还能称为宗教吗？”
“好问题，那我问你。你认为同样起源于一片土地，佛教与婆罗门教那个更能被称为宗教？”
“啊？”
“或者说作为一个外国人你更喜欢哪个？“
“我”少女陷入了沉思。
少女的表情让木子感到惊喜，她原本并没有对两人抱有多大希望。
她仅仅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罢了，刚才那些话她无法对组织内部的人说太多否则会让人怀疑立场。
她最开始认为少女只是为了‘讨好她’不对这个词不对。
就像小时候，老师发了一顿火后第一个鼓起勇气去逗老师笑的学生。她从小就佩服这样的人现在也一样，况且倾听的对象是个人总比“树洞”强。
但她发现少女真正开始理解去思考她的话时那种喜悦是无法掩饰的：“你可以站起来说话。”
“谢谢，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求之不得。”
少女深吸一口气其实她很害怕但她必须开口，两人的生死现在都在她/她手上。
“婆罗门教的教义虽然也有积极的部分但大部分是为了维护金字塔而在，其维护的根基民族认同？拥有强烈民族认同的宗教凝聚力较强但不易形成世界性认同？”
少女：“不对。”
少女：“不，对”
少女：“那纯粹的身教与心教真的不存在吗？”
木子：“并非不存在，而是在宗教中或多或少都会交集相辅相成。”
木子：“纯粹的心教叫思想，纯粹的身教叫权力”
少女：“我选修过宗教学的但上课没怎么听。”
“哦？”木子感到意外：“那所大学？”
“宾夕法尼亚大学”
木子：“每年组织内都会涌进很多新面孔，有很多是从毒蝎手里买的，也有加入我们的的的。”
木子：“一般没活够一年的我不想也没兴趣知道姓名。但你是个意外，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薇尔，薇尔西培。”
木子：“你不是当地人吧。”
薇尔：“我是m国大学生，米莉是当地的向导。”
薇尔：“我们遇到了毒蝎”
“她们两个在逃跑时发现了据点。”阿斯克走了进来。
阿斯克：“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但事态紧急。如果现在是放电影她稍微回忆一下半小时就没了，我也不是有意不敲门的。”
木子：“自然，我对你是很信任的。相信你不会为了什么小事就随意打扰我的，对吧。”
“木子小姐”阿斯克看了一眼薇尔两人靠近木子耳边说道：“索图斯主教叫你给他回一个电话。”
木子：“有趣，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雨林可真热闹。”
木子低下头沉思，在房间里绕了几圈后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回一下吧。”
说完木子沿楼梯而上，在走到一半时顿了一下脑袋微微侧倾目光落在了薇尔头上。
薇尔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鼓起勇气与木子对视。
木子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你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