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石碑有灵
启灵班内。
“斌仔，你知道狩猎赛么？”
刚坐下来，陈阳便转过头朝旁边的李毅斌问道。
毕竟这家伙有个好爹，各方面的小道消息要比自己灵通的多。
“阳哥，你问这个干嘛？”李毅斌满头雾水，“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之前有听我爸说过。”
“每年觉醒考核结束后，城主府都会安排狩猎赛，好像是到雾区猎杀古兽，不过每年的比赛规则都会改变，今年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有死人？”
“当然！”李毅斌的音量骤然提高了几分，随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残或者死的。”
“按我爸的说法，启灵者就是冲在迷雾第一线，死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如果连狩猎赛都挺不过去，还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
陈阳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迷雾和古兽可不会跟你讲公平，鬼知道在雾区下一秒会碰到什么古兽。
尽管天擎没有披露出每年启灵者的伤亡名单，可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会知道，那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
“不过…好像狩猎赛不是一直都有的，而是从十八年前才开始，据说还是天擎发布的命令，要求九域及其下属的城池都要举办狩猎赛！”
“十八年前？”
陈阳眉头一挑，“是因为什么事么？”
“不知道…”李毅斌摇了摇头，“说起来咱们那时候才刚出生呢，哪知道这些事情。”
“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好像当时是牧野城出了什么事，在那之后城主府就换人了，狩猎赛也开始举办。”
“你没跟你爸问清楚？”陈阳问道。
“问了！”李毅斌嘟了嘟嘴，“他死活都不肯告诉我，就这点消息，还是我趁他喝醉套出来的。”
“说来也奇怪，好像所有人都对十八年前的事情很忌讳，要么就是一无所知，要不干脆闭口不言，我在网上找过资料，发现相关信息都被删的干干净净，毛都没剩下。”
“后来还有人上我家查水表，要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估计我早就进去了！”
李毅斌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神中浮现出些许后怕。
“不至于吧…”陈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上课钟声突然响起。
两人果断闭上嘴巴，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陈阳更是干脆趴在桌子上，装睡了起来。
……
荒莽空间。
一望无际的荒漠透露出丝丝生机，宛如巨墙的石碑屹立在其中，如同沉睡的巨人。
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径直走到石碑前，攥着小布袋，脸上浮现出些许犹豫。
“算了，还是等回去再献祭吧。”
幽幽叹息了一声，陈阳果断将小布袋揣回兜里，抬起头直直看着面前的石碑。
虽然外界不能看到献祭的异象，可万一等下又来一场淬骨，他估计自己十有八九会被同学当成羊癫疯送到医院。
那种痛…真的是不能自已啊~
“喂，我为什么没有本命器？”
回过神来，陈阳皱着眉朝石碑喊道。
不解的呐喊声在空间内回荡，感应到陈阳内心的疑惑，石碑缓缓绽放出光芒，碑身浮现出几个大字：
【以身为器，方可不朽。】
“什么意思？”
陈阳突然想到，自己被灵力淬炼过的骨头和其他人不一样，按照石碑的说法，金色的骨头才最完整。
难道说…石碑将本命器和自己的骨骼熔炼在一起了？或者更准确的说…
他既是本命器！
想到这，陈阳立马继续抬起头，郑重的开口：“是不是我全身的骨骼都能算是本命器？”
【是！】
伴随着碑身缓缓浮现出这个字，陈阳的眉头越发皱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别人都是将一块本命骨打磨成本命器，而自己全身的骨骼都是本命骨，所以…
“艹！老子是行走的武器？！”
“妈的，狗石碑，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拿什么去挡别人的武器！”
【骨头！】
石碑迅速做出回应。
“尼玛！”陈阳破口大骂：“你是不是以为老子不会疼啊！”
一想到在战斗的时候，别人都是拿着武器，自己赤手空拳，他就不寒而栗。
武器哐哐往自己身上…
那画面美得简直不敢想象！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的骨头能挡住别人的武器，可皮肤和肉咋办？真当他是砧板上的猪，任人宰割呗？
【怕疼就不要当启灵者！】
看着石碑上那嘲讽意味十足的九个字，陈阳张了张嘴，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对…”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如临大敌的后退了几步，厉声喝道：“你有灵智？”
“你是谁？！”
下一秒，只见陈阳猛地瞪大双眼，对着石碑就是一顿国粹输出，
“我特么&…………￥￥”
而庞大的石碑上，赫然写着五个金晃晃的大字——
【老子是恁爹！】
……
夜幕。
陈阳背着书包，怔怔走在回家路上，那紧皱的眉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时间回到半天前…
荒莽空间内，结束骂战的陈阳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破石碑就是个泼皮无赖，你越跟它较真，它就越兴奋。
“说点正事。”缓了口气，陈阳站直身躯，神情严肃的盯着石碑，“你到底是谁？”
【我忘了，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失忆了。】
沉默片刻，石碑用文字在碑身上做出回应。
“那你还记得什么？”
“这片空间是怎么回事？”
“还有荒莽空间复苏之后，会怎样？”
一连串的疑问从陈阳嘴里蹦出，看得出来，他内心有很多疑惑。
【你的问题太多了。】
陈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干笑了两声：“那咱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先说说你还记得什么？”
石碑沉寂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许久才有所回应：【我只记得要让荒莽空间尽快复苏，但复苏需要很多灵气。】
“那这片空间是什么回事？”陈阳微微点头。
难怪这石碑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死死盯着和灵气有关的东西。
【祂是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只记得这些。】
“复苏之后呢，或者说如果荒莽空间一直没完成复苏，会怎样？”
石碑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征战…重塑荣光…无法完全复苏…人族…灭绝！】
“人族灭绝？！”陈阳发出一声惊呼。
尽管石碑传递出来的信息很零碎，甚至只有寥寥数个词汇，但仅是这几个词语，就让他迟迟反应不过来，在那愣了许久。
“按照你说的，一旦这片空间没有完全复苏，人族将会被灭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灭绝人族？”
【忘了，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失忆病人。】
陈阳气得直咬牙，说话要不说一半，要不就是不知道，这特么比跟精神病人交流还难！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皱着眉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劳子体质，又是什么？”
【天地有缺，修炼之路…错误，体质+灵力…正确】
“你的意思是说，觉醒体质和异能天赋才是正确的修炼道路？”
【是的…别问了，我就记得这些，再问也没办法回答。】
“好吧。”陈阳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从石碑断断续续的回答中就能看得出来，它确实失忆得挺严重的。
而且陈阳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知道自己没走错修炼道路就行了，至于人族灭绝之类的事情…
拜托，他只是一个刚淬骨的小卡拉咪，这么沉重的任务可负担不起。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或许未来有天他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接触这类事情，但至少现在还不行。
想到这，陈阳面色怪异的瞥了一眼石碑，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交流？”
【复苏度不够，没法开口。】
“是不是复苏度越高，你能想起来的事情就越多？”
【是的，所以加油赚钱吧，骚年！】
“滚，你这个黑心的周扒皮！”陈阳破口大骂。
特奶奶的，真当钱那么好赚啊，自己堂堂天启者，居然沦落成打工人！
【我没给你回报？】石碑平静的抛出这句话，字行间仿佛带着一股浓浓的不屑。
陈阳：“…”
你是老板，你说神马都对，我不跟你争。
“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陈阳从兜里掏出小布袋，将里面的五颗晶核倒了出来。
“这玩意儿你收不收。”
【收！】石碑格外干脆。
“那我等下又淬骨了咋办？”
【我先吸收，灵气给你留着，你啥时候方便再淬骨。】
“行。”陈阳点点头，干脆利落地走上前，将五颗晶核放在石碑前。
反正这玩意迟早要献祭给石碑，早点给还省事。
和之前一样，石碑浮现出湛蓝色的光芒，伴随着【献祭】两个字出现在碑身，其中四颗晶核化为光点被石碑吸收。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充满灵力的大雨，被地面疯狂吸收，却没有一丝涌入陈阳体内。
灵雨浇灌，生机浮现。
越来越多的沙砾在灵雨的浇灌下，被神奇的转变为泥土。
突然，一抹格外显眼的绿色，出现在陈阳的视野中。
他张大了嘴巴，“卧槽…这是…”
只见一颗小树苗缓缓钻出地面，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九片翠绿逼人的嫩叶，风轻轻一吹，小树苗便不停地摇曳着，如同风中的小精灵。
“这是什么树？”陈阳好奇的问道。
【起源之树，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等它长大了，就能源源不断制造灵气。】
陈阳：？？？
你特么一块破石碑看不起老子？
“好吧。”沉默了片刻，陈阳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知识很匮乏，但随即又低下头，面色古怪的看着石碑下那颗孤零零的晶核。
“话说，你留下这颗晶核干嘛？”
【别问，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你丫的该不会是想贪墨吧？”陈阳不怀好意的盯着石碑。
【滚！】
似乎是不想和陈阳扯这个话题，石碑再度绽放出光芒，带着‘复苏度’字眼的内容浮现在碑身。
陈阳看了一眼，顿时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一声凄凉到极致的嚎叫响彻整个荒莽空间。
“把晶核还给我！你这个该死的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