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擎
牧野城，一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公寓里。
楚若君穿着粉红色睡衣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嘴角扬起放荡不羁的笑容。
吱吖——！
房门被缓缓推开，红鸾走进来看了他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什么事？”楚若君继续刷着手机，目不转睛的问道。
“队长…你说咱们要不要把陈阳的信息上报上去？”红鸾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沉默半晌后开口，“毕竟…他可是天启者。”
楚若君皱了皱眉，收起手机迅速坐起来，右手摸了摸下巴，面露沉思。
“你不说，我倒真把这事忘了。”
“是真忘了，还是不想上报？”红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瞧你说的，我是这种人么？”楚若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太想上报。”
“为什么？”
“红鸾，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华夏出过几个天启者么？”
“多少个？”
“…八个！”楚若君脸上涌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而且已经有七位战死了。”
“怎么可能？”
红鸾惊呼一声，小手捂着嘴巴。
她知道天启者的数量很少，可没想到居然会罕见到这种程度，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天启者的生存率居然会低到令人发指！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但这是不争的事实！”楚若君苦涩一笑，
“你知道现在唯一存活的天启者是谁么？”
“是谁？”
“如今天擎的总指挥长…苏白！”
说出这个名字时，楚若君的神色无比崇敬，就连红鸾也坐直了身姿。
“那队长你的意思…”红鸾搓了搓手，有些纠结，“咱们干脆不把这件事上报给天擎，隐藏陈阳的身份么？”
“原本我确实准备这样做，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
楚若君双眸微微眯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牧野城太小，单靠这座小城市根本养不出真龙。”
“免费培养人才也就算了，资源这些总不能我们出吧，嘿嘿，至少也得一个域的支持，才能喂得起陈阳这头饕餮。”
说着，楚若君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红鸾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自家队长跟上街买菜的大妈似的，跟电话里头不断讨价还价。
半晌之后，楚若君挂断电话，重重呼出一口气，面色凝重了起来。
“上头答应我们提的要求，但只有一个条件！”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陈阳拉进镇兽军，如果他不愿意，也必须拉进咱们小队，总之就是不能让他游离在大夏体制外。”
红鸾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道：“可是队长，陈阳能同意么？”
“这就是对咱们的考验了。”
楚若君揉了揉脸，“上头说了，什么办法都行，就是不能做出任何强迫陈阳的事情，更不能给他施加压力，导致他远离华夏，远离人族…”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语气低沉道：“那边说…如果咱们逼得陈阳走投无路…咱们就相当于背叛人族！”
红鸾猛地瞪大眼睛，咽了咽唾沫，“不…不至于吧？”
“没开玩笑！”楚若君叹了口气，“这小子比咱们想得更重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咱们小队的人死绝了，他也不能出半点事！”
“红鸾，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也知道…咱们小队就你最靠谱…”
红鸾当即挺起胸膛：“保证完成任务，就算付出生命，我也会让他加入咱们小队的！”
“别说得这么严重。”楚若君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得出来，陈阳那小子就是嘴硬心软。”
“吃软不吃硬么…”
红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朝外面走去。
……
“小阳，你今天不去上学么？”
屋外，杨奶奶看着没穿校服也没背书包的陈阳，好奇问道。
“杨奶奶，今天学校进行启灵考核，我就不过去了。”陈阳笑着走到老人屋内，搬了张躺椅出来，又将杨奶奶搀扶到椅子上晒太阳。
“那你记得打电话告诉你班主任，别让人家担心。”
“知道啦，杨奶奶。”
离开杨奶奶家，陈阳在各户邻居热情的招呼声中，迈着大步走出孤寡街。
除了李爷爷和杨奶奶，其他居民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启灵者了，陈阳也不想那么快告诉大家。
一是自己提前觉醒这事，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避免被有心人盯上。
至于第二点，陈阳怕大家花钱，这么多年下来，孤寡街的居民们都早已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待，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想办法庆祝一下，众人本就过了不容易，没必要花着钱，自己手上的钱又各有用处。
他想着等自己挣到点钱，再和大家说这件事。
至少能承担得起庆祝的费用。
一路上，陈阳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很大变化。
不仅身体素质比以前强了许多倍，而且视野和听力也格外敏锐，他甚至能清晰看到水滴落下的轨迹，听到十米外路人的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境界？”
“欣姐之前也没说啊，要不顺便找她问问？”
想到这里，陈阳从兜里掏出快要报废的手机，拨通了赵欣的电话，
“喂，欣姐么？”
“是我呀，你最喜欢的学生陈阳！”
电话另一头，赵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陈阳的厚脸皮。
“说吧，什么事，别跟我说你今天不来学校了？”
陈阳眼前一亮：“姐，还是你了解我啊，我这不是来跟你请假了么？”
“陈阳！！！”
“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启灵考核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打算不来，你是不是想死啊！”
电话里瞬间传来赵欣的咆哮声，隐约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显然被气得不轻。
陈阳：“…”
“欣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去参加启灵考核，是因为我已经觉醒了？”
陈阳的语气很真挚，他相信的人不多，赵欣算一个。
这事告诉她也无妨，陈阳相信赵欣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甚至还会帮他遮掩自己的特殊情况。
“你提前启灵了！”电话里，赵欣的语气多少带着点怀疑。
她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陈阳了，从听到这句话开始，就已经信了八九成，之所以还会怀疑，纯粹是怕这小子脑子犯抽。
“嗯，昨晚刚觉醒的。”陈阳一边走着，一边扭头看了一眼红绿灯，淡淡应道。
“行吧，启灵考核后学校会放两天假，不过你到时候还是得回来上课，知道么！”
“知道了。”
挂断电话，陈阳挂断电话，快步搭上公交。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启灵者公会！
陈阳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倒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没办法来。
和城里其他建筑不同，启灵者公会的办公地点并不高，甚至比起某些大楼都要来得矮。
但它却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整栋建筑物都是由一具庞大的尸骸建成。
据说牧野城刚建城时，迷雾入侵，古兽横行，其中有头名叫腾蛇的古兽更是为祸一方，不知吞噬了多少开拓战士。
第一代城主以自身生命为代价，最终将腾蛇斩于剑下。
为了纪念这场战役，人们不惜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将腾蛇的尸骨剥皮取肉，以蛇骨为架构修建了启灵者公会。
整座启灵者公会如巨蛇般盘桓在牧野城中心。
主打一个威武霸气！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作用。
腾蛇尸骸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利用威压在无形中锻炼人们的精神力，越靠近公会，威压就越强。
这也是陈阳不愿意到这里的原因。
太特么难受了！
不过现在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站在启灵公会大楼前，顶多算是感受到一丝压力。
就在陈阳深吸口气，准备好好观摩一下这栋牧野城最宏伟的建筑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议论，
“快看那个人，傻傻的站在那，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