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对手
黄柏还是没搞懂，当年在小村庄遇到的农家小子，怎么今天背景比自己大了。
原本高兴的黄柏，此时表情凝重，有种大半辈子白活的感觉。
两人回到黄柏的家附近，那里应该算得上是城中村，里面生活着蛮多户人家。
里面有着不少小孩子在到处奔跑，其它一些大人见黄柏回来，也好奇问：“黄老爷子，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黄柏简单介绍了下刘昭：“这是老家石衣县来的，呃，学堂学生。”
黄柏细想一下，自己跟刘昭的唯一关系好像只有刘昭进学堂是黄柏介绍的。刘昭倒是拘谨的狂点头，说多亏了黄柏老爷子，自己才能进学堂，今天有机会来南城，当然要探望一下老爷子。
那些大人平时也没见过黄柏带人回来，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从黄柏老家来到南城，还说是学堂学生，他们怎么也不觉得是单纯关系，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黄柏私生子了。
黄柏似乎也习惯这些人的八卦能力，脸黑着说：“这些人还是吃太饱，闲的。”
刘昭尴尬一笑，更加拘谨。
终于到了黄柏家里，也是个小院子结构，黄柏领刘昭到正厅，然后招呼其它人出来。
刘昭疯狂点头叫好，虽然都不认识。
黄柏的女儿黄玉笑着说：“难得有人从老家过来这边，你是自己过来的吗？真懂事啊，李志，学学人家，平时去个学堂还要我接送，多大个人了。”
黄玉数落着十六七岁的李志，李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着：“那有什么办法，其它孩子总是捉弄我，到学堂里面他们才收敛点。”
一旁黄柏的女婿李凯将身上类似围裙的白布取下，说：“刚好，我刚做好饭，边吃边说吧。”
刘昭连连点头，准备起身跟着。
黄柏倒是还坐着，问李凯说：“亲家又去外面吃吗？”
李凯无奈的说：“对，他就不爱吃我做的，他说不用留饭给他。”
“那咱们就先吃吧，老婆子，帮我去房子里拿最里面那个盒子出来。”黄柏叫着夫人邓丽，然后几人移步饭厅。
刘昭看着丰盛的大餐，想着过往一路上确实没有好好吃顿家常菜了，还是很高兴的坐着凳子上，看向坐在旁边的黄柏，等着黄柏先动手，再吃。
黄柏倒是慢慢悠悠，将邓丽递过的箱子打开，从中取了个类似药瓶的小瓷瓶出来，传给刘昭。
刘昭接过检查了一番，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眼神，好奇的问：“黄爷爷，这是啥？”
黄柏颇为骄傲的说：“这可是天道司研发的好东西，东海怪物动乱，你是知道的，这丹药便是怪物身上提炼出来的，吃了对身体强化有好处。”
刘昭愣了下，倒也不吃惊，还是递了回去，说：“这，我不能收。”
黄柏瞪了下刘昭，说：“怎么，嫌弃？这玩意可是最近才研发出来的，专门给术者吃的，你的靠山赵濯濯说不定也才刚拿到，他不一定舍得给你，我用不上才留给的你。”
刘昭无奈：“就是太贵重了呀，您用不上，不是还有您的孙子嘛，刚刚不是说他也在学堂学习吗？应该也觉醒了术法才对。”
黄柏没有出现愧疚表情，倒是脸色古怪，刘昭不解，看向其他人，黄玉和李凯低头，李志尴尬笑着解释：“我有吃过了，外公带了两粒回来，就是效果很一般，听说跟人的潜力有关，我吃了跟没吃一样。”
“……”
黄柏也应和着说：“确实，这药效因人而异，衙门的人有些获得肉体提升，有些没啥变化。我在衙门辈分高，才能拿两粒，有些人都没有，我这把年纪了，都没有再进取的心了，你们年轻的吃就行。”
刘昭还是不太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刘昭还欠了黄柏情。
但黄柏一拍桌子，说：“不拿，是不是不给面子？”
刘昭装聋作哑，没有动作，邓丽劝说：“哎哟，人家小刘这么远过来，是高兴的事情，你干嘛？先吃饭，先吃饭。”
黄柏没继续说下去，瓶子依旧留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刘昭如释重负，开始炫饭，除了黄柏，众人开始聊天，大伙都不太熟悉，问的自然是学堂上的问题。
刘昭一一应答，李志倒是蛮高兴的询问刘昭境界，刘昭坦言明心境了，李志张大了嘴巴，他才神宫境，还在建立神宫呢。
李志突然高兴起来，说：“那你可以帮我揍一顿别人吗？他们也有一个明心境的。”
李凯连忙制止说：“胡闹，怎么能叫客人跟你去打架。”
李志委屈的说：“那别人一直欺负我们永泰巷这边的，我们又打不过他们。”
刘昭问了问事情缘由。
李志一番解释，说南城不止一个学堂，在城西这边有个比较小的学堂，李志和永泰巷这边觉醒术法的孩子都在这个学堂就读，另一个小团体是和兴巷的，他们仗着有个二十多岁的明心境学生，平日见到他们都是被他们欺负。
刘昭点头，问了下那明心境的具体术法，李志恶狠狠的说：“是头大笨猪，但力气很大。”
刘昭附和着：“他二十多岁，力气肯定比你们大吧。”
“不不不，他是术法原因，听说他全力一撞，能将房子都拆了。”
“哦哦，这样子，看来是野猪。”
“那怎么说，你打得过吗？”李志不忘初心的询问。
黄玉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李志背上，说：“吃饭就吃饭，一直叫人家打架做什么。”
刘昭倒是笑了笑说：“阿姨，这些霸凌事件还是要管一下的，大人不好插手的话，我这种孩子去刚刚好。”
黄柏这才插话：“你不会把他们杀掉吧，唐辉给我的信里可是说过你杀了个霸凌的人。”
李志等人沉默，看了眼刘昭，似乎觉得不太好，又低头吃饭了。
刘昭微微抬眉，眼睛看着黄柏：“那是意外，黄爷爷你应该也被术法影响过决定吧。”
黄柏点头，夹着菜，这个话题不再聊下去，接下来的饭桌更加安静，吃完饭，刘昭跟着黄柏到书房喝茶聊天。
黄柏泡着茶，随口问：“你小小年纪，执念很深吗？杀了人对你不会造成心魔吧，注意修心哦，别太极端了。”
刘昭想了想说：“倒也不是，杀了他我倒没什么愧疚，他确实有罪，在我看来，罪已致死，不过他背景低了些，不然死的就是作恶的头。
那作恶的头没死，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好就好在，我不至于得罪死郭家，这只是对于我而言的好事，坏就坏在，他没死，无论他以后会不会反省，做个好人，错了终究是错了。”
黄柏停下泡茶，认真问道：“那以后你认识的人做了错事，你又当如何对待。”
刘昭坦然笑道：“凡事都有因果，若做所谓错事，有因在前，自然所做的果就要酌情对待。”
“那你做的事也一样吗？”
“应该吧，我还会犹豫，我也不知道这样子走下去是好是坏。”
“那你是不是很接近断欲境了？”
“嗯。”刘昭诚实回答。
黄柏叹了口气，说：“那还不收下这药丸，你就当我压注在你身上。获得术法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中老年人获得术法成就一般有限，你们这些孩子倒是一个比一个猛。你以后不要忘了石衣县，还有我的后辈就行。”
刘昭想了想，不再推辞，接过药丸，研究了一会，跟糖丸差不多，好奇问：“直接吃吗？不用配合什么心法吧。”
黄柏摆摆手：“就强身健体的功效，直接吃就行，要真是什么灵丹妙药，我还能给你吃？”
刘昭点头，一口吞了，不一会浑身冒热气，仿佛蒸笼，身体皮肤排出些黑色污渍。
刘昭感觉全身发热，充满力气，好来劲，这就是以前看的那些什么锻体丹药吗？效果原来是这样子，好肿，以后请神上身会不会轻松点。
一旁黄柏目瞪口呆，之前李志吃了之后，可是直接跑去拉肚子了。当时黄柏还特意回去找其他人问问情况，是不是药丸有假，结果他们说，药丸效果跟身上神宫有关系，具体关系还没搞清楚。
黄柏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刘昭的时候，刘昭警惕情况下，想动用术法时，引起的神宫波动，黄柏才会说刘昭神宫很大，具体多大，黄柏也不清楚，反正黄柏没见过有神宫境能搞出刘昭以前那种波动效果。
现在没想到原来神宫大，吃这个药丸效果这么明显。黄柏又想起自家李志，沉默，说不了一点话。
好一会，蒸汽过了，刘昭起身，快速打了一套拳，不得了，速度跟力度都明显有变化，看来这药丸真不错。
刘昭乐呵起来，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看向黄柏：“这药丸确实来劲，感觉我现在能一拳打晕以前的我。”
黄柏脸微微黑，刘昭疑惑：“咋啦？不会后悔了吧，我吃都吃完了。”
黄柏没好气的说：“是你太臭了，快去洗澡。”其实黄柏是想到李志似乎浪费了药丸，虽然都是自家人吃不打紧，但总觉得心里不太顺。
刘昭嘿嘿一笑，高高兴兴出去洗个澡，换上李志以前穿的衣服，李志在一旁，看着说：“还挺合身，你也拉裤里了吗？”
刘昭疑惑：“啊？什么？”
黄柏一拍李志脑袋，对着刘昭说：“那你就去打一顿那些欺负李志的吧，平时我懒得以大欺小，你精力这么旺盛，刚刚好，不过他犯的问题，也就欺负欺负人，拿点钱，罪不至死，你揍一顿得了。”
刘昭点点头，他本来就想去揍一顿那个人，二十多岁的人，还欺负孩子。
李志一下子高兴起来，说：“那走，他们空闲时间一般在巷子尽头那边空地角力，今天周四，估计也会在。”
“周四也放假吗？”
“对呀，周四周日，不都放假吗？”
“哦，你们放假比较多，真不错。”
随着李志带路，刘昭远远就看到一群孩子聚集在一起，场中间是两个人在互相推着对方。有人似乎认得李志，尖锐笑着说：“李瘦猴，怎么来我们这，是不是想跟我角力，输了得请我吃个杨老头的烧饼。”
其他人哈哈笑着。
刘昭看见领头那个肥肥胖胖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看起来倒像个中年人。他正躺在睡椅上看人角力，那睡椅随着他呼吸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那些起哄的人似乎发现了刘昭，看着刘昭稚嫩的脸，笑着说：“李瘦猴，怎么还带了个小娃娃来，来看你出丑吗？”
李志气不过，正想出声，刘昭伸出手，挡在李志面前，说：“别浪费我时间了，那个最大只起来吧，和我比一场，输了以后我就是这里老大。”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发出爆笑声，更有甚者捂着肚子笑，那睡椅上的胖子，也没有在意，继续躺着。
刘昭往前走，小声说了句：“请李元霸上身。”而后，刘昭只觉得身上力量喷涌而出，一脚踏出，这是比武松上身不同的感受。
如果说武松带给刘昭的是个美国队长，全能型，那么李元霸则是绿巨人，力量上的增长，让刘昭有种随便爆杀一切的感觉。
刘昭不难感觉，就算磕了药，这次的请神上身依旧不是完整请神上身，估计又是借了几分力量。
但打面前这些家伙足够了，刘昭一把就还在笑的围观群众推开，将刚才笑李志的人直接举起，在半空中晃两圈，再松手自然落地。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除了掉在地上喊头晕还有痛的年轻人。围观群众纷纷推至胖子身边，等着胖子出手。
那胖子缓缓起身，压迫许久的睡椅好一会才恢复出厂设置。胖子出声：“我叫周横，道上给几分薄面的，都叫我一声猪王，你是谁？听你口音，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刘昭开始歪嘴：“我叫胖虎，你就说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力气，赢了，这里就得听我的。”
周横表情冷漠，一步步走向刘昭，仗着身高，俯视在刘昭，说：“那你输了呢？我将你这细胳膊扯断一根？”
刘昭微微仰头，笑着说：“你有本事，你倒是扯一个给我看看。”没办法不嚣张，请神上身带来的快感太得劲了。一旁李志还是比较担心刘昭，之前没发觉，等周横跟刘昭站一起才发现，两人差距确实太大了。
周横没有多言，双手伸向刘昭，刘昭也伸出双手，掌对掌，就是刘昭的手小了点。
旁边平时做裁判的人，识相的过来，见两人准备好了，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