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轨迹
两天很快过去，这次比斗场地是在县内的一处大空地，这片空地一般用于大型节日进行集体活动的，有足够空间供两人比斗。原本郭家提议在郭家里进行比斗，唐辉担心在别人地盘上，到时候赢了也不好撤离，便拒绝了，说要在学堂废墟上比斗，这回郭家又拒绝了，怕学堂废墟上，对刘昭有利，搞不好能安装陷阱。为了避免有哪一方占了场地优势，最终就定在那块大口地上，也正是这样，连县里的人也能来参观。
参赛双方还没到，那些群众就到了，开始议论纷纷，石衣县本来就小地方，平时也没啥娱乐的，术法出现有二十年了，不过小地方见术法的次数始终不多，现在有热闹看，没人能拒绝吃瓜。
有的只知道些情况的人问，郭家为何还要比斗，那刘千可是因刘昭的术法而死，郭家难得占理，以前不占理都随便抓，现在还不直接抓起来？
还有内行，懂点内幕的嘲笑他们：“别逗我笑了，那刘千做的事，石衣县谁不知道啊？利用钱权术法逃避了罪责的人，死了又怎么样？刘昭是修炼术法的，术者统一由候官处理，这次袭击里面，刘昭可是救了很多学生，候官定性了，可是立大功，一功抵一过，又哪里来抓进大牢的说法。”
然后又是一顿吵吵，刘昭他们还没打起来，这些围观群众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萧澄泓跟赵濯濯也到这边等着先了，萧澄泓昨天才被管家告知，自己家也有产业开在石衣县，还是卖家具，他俩顺了两张老爷椅，找了个高处位置，远离了人群，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空地，然后顺便掏出零食和茶水，准备看戏了。
时间到了正午，双方人马都到场了，刘昭的后援团除了熟人，还有些学堂里被他救过的人。郭家自然就他们郭家人了，两大家族的骆家始终没掺和这件事，他们也只是派了人来观看这次比斗。石衣县的候官有派了人来观看这次比斗，毕竟他们也是促进这次比斗的人，他们可不希望看到术者之间乱斗，两边都不好得罪，要是能在他们控制下的比斗可以解决问题，自然是好事。
刘昭坐在小板凳上喝水，陈远祥帮刘昭按着肩膀，旁边李华他们帮刘昭举着应援牌，上面写着刘昭必胜。
郭家也不少人，占了空地一大块地方，旁边围观群众都不敢靠太近。郭家站的地方正对着刘昭这边，站在郭家最前面打拳热身的是个年轻光头，短衫短裤，身材高大，面厚肩宽。
刘昭认得这个光头，情报里面有他。
郭家高手，郭禹，不属于郭宏运派系的高手，偶像是郭家那个麒麟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那麒麟子齐名。平日学习跟练体都十分认真，比唐天明大一岁，十七、八岁的实力已经是明心境巅峰，能在这个年纪光头，已经表明他实力的强悍。看似只会近身格斗的肌肉猛男郭禹，拥有的术法却是御物，擅长飞刀，腰间绑着八把飞刀，都可以驾驭来攻击，算是李华的高高配版本了。近可贴身搏斗，远可御刀牵制，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全面的高手。
刘昭也没正面试过跟别人单挑，这时候说心不慌都是假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拿上准备的盾牌和短刀，其实也不会使，就是拿来壮壮胆，刘昭先走上前，郭禹背上缠在腰间的刀套，脸色凶狠，大吼一声也走上前。
围观的人自觉退后，讨论更加激动了，有些人说，那刘昭看着就瘦弱，这么小个，还带个盾牌，你再看看那郭禹，嚯哟，露出来的那粗壮的大腿跟手臂，那身体素质，一看就是个打架的好手，刘昭遇上郭禹，怕不是一碰就碎，郭家能在石衣县这么多年，还是厉害的，谁叫那刘昭居然敢惹郭家。
有这种声音，自然也会有反对的，他们说两个人都是有术法的，这年头谁还看身体素质，术法厉害的，你没碰到就被术法秒了。
郭家有些人也笑了，说他们郭禹是郭家除那个麒麟子以外最厉害的，要是说术法秒人，也是郭禹秒了刘昭。
还有人继续说，那刘昭能在终夜袭击里面立功，杀过终夜的人，又活下来，还不懂他的含金量吗？
郭家回应道，谁还没有实战经验，要不是先前战斗结束太快，他们郭禹也能大杀四方。
路人纷纷笑了，当时终夜袭击学堂跟衙门的时候，郭家可只知道自保，连郭家大门都关上了，等事情结束了他们才出来关心袭击情况。
然后又是围观的人先差点打起来。
“安静！”唐辉站在中央，大声打断了观众的吵闹声，“此次比斗，不分生死，只分高下，由大家见证。现在开始！”
围观的人欢呼起来，平日可少见这种场面，上一次袭击，大伙都没怎么敢过去看，现在可是少有的术法比斗现场。
听到比斗开始，刘昭先迅速往后退了点，避免被那明显近身能力比自己强的郭禹近身。那郭禹也不动，似乎在等刘昭先进攻，刘昭见了也不着急，放短刀进刀鞘，在空地上捡了几个碎石子，一个一个扔过去，离的远跟本也砸不到郭禹。
郭禹歪嘴一笑，声音如雷：“使出你那精神攻击的手段吧，来看看你能不能突破我的神念。”
刘昭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他们郭家得到自己术法特性情报都是控制人跟让人头晕，他们以为自己是精神类术法，刘昭表情不变，心里又安稳几分，看来郭家先入为主了，不过得使些手段，挖点坑。
刘昭笑嘻嘻的说：“你头晕一秒。”然后又捡几个石头用力扔过去。郭禹感觉自己被干扰了一刹那，连半秒都没有，他侧头躲开了石头，哈哈大笑道：“你就这点手段吗？看来你不过是个躲在暗处的老鼠，同为明心境，你的实力真是让我高看了你。”
随即，郭禹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手中也多了几柄飞刀，先是飞刀离手，刺向刘昭，而后，他人也跟着飞刀冲向刘昭，他要让刘昭无处可逃。
刘昭赶紧再后撤，将手中石头尽数抛出，嘴里小声道：“太阳光，脚前有石头。”
郭禹只见刘昭嘴巴动弹，那些迎面来的石头，他并不在意，继续向前，下一秒，两人之间仿佛多了个太阳，绽放光芒。
围观群众惊呼，遭重了，眼睛好痛，要瞎了，正经人谁会直视太阳光呀？怎么吃瓜也被误伤了。
郭禹更加不用说，眼前在空中的石头居然全变成光源了，一下子四面八方的光将他眼睛几乎闪瞎，他下意识捂着眼，但身体惯性让他继续前行，与此同时，郭禹脚下前进道路上，多了块石头，嘭，郭禹闭着眼，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刘昭本就离他不远，再给自己加个善战buff，上前给郭禹一顿揍。
郭禹自然不会等死，就算他眼睛暂时睁不开，受了刘昭的两脚，他将飞刀全部扔出，多年训练经验，让他依旧可以用飞刀在没视野的情况攻击自己身边空间，于是飞刀宛如卫星围着郭禹转，一时间攻势凶猛，将刘昭逼退。郭禹试图恢复自己的眼睛再跟刘昭战斗，此刻也不着急起身，而蜷缩身体，抵御刘昭的远处攻击。
刘昭知道致盲效果维持不了多久，自己也确实无法从精神角度影响到郭禹，想了想只能开大招了，刘昭右手做出手枪手势。
远处的萧澄泓看着那手势，笑了起来，说：“对哦，他不会能具象出枪吧，那真是降维打击了。”
赵濯濯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刘昭的攻击手段。
场外围观群众自然不懂刘昭的手势，他们只看到刘昭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大伙都差点被亮瞎，然后摔倒在地上的郭禹全力出手，八把飞刀在空中飞速运转，一旦刘昭敢靠近郭禹就会被刺中。现在看起来还在纠缠，只不过那刘昭摆出的手势比较奇怪而已。
郭禹感觉眼前能依稀看见周围事物了，尽管依旧模糊，所以他站起来，手依旧挡在眼前，嘴里恶狠狠道：“刘昭，你用的什么阴险手段，等死吧你，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唐辉听了这种话，看了眼郭家方向，他就站郭家附近，郭家家主郭宏运笑笑，没说话。
刘昭不理会，默念，“我的手就是枪。”
然后砰的一声，打到郭禹肩膀，郭禹只感觉刹那间自己肩膀被什么东西撕裂了，痛，痛的要死，郭禹刚站稳又倒下了，捂住肩膀哀嚎着。郭禹想不通，明明飞刀还在护着自己，自己也感觉到有危险，但却躲不了，太快了，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这刘昭术法究竟是什么？怎么这么多样化。
刘昭开完枪也好不到哪里去，吐了口血，鼻子也感觉痒痒的，感觉要流鼻血了，这种手段对他来说要具象化，对自己负荷也大，得亏他是尝试过的，这种压箱底手段是他研究很久的，算是保命好技能，之前在袭击中也没机会用，毕竟是单体消耗大的技能，刘昭在想等自己以后境界上去，怎么也得搞个冒蓝火的加特林。
刘昭擦了擦嘴角留出的血，想着自己每次打架都猛掉血，平时得找多点补血的东西，补补血。
围观的人“啊？！”声不断，根本没看懂发生了什么，那刘昭做个手势，郭禹就倒在地上了，肩膀流血，一直喊痛，刘昭也吐血。
太抽象了，没术法的人根本看不懂。
唐辉倒是多看了刘昭几眼，没想到刘昭这么强，这个手段，唐辉自认为近距离，自己也躲不开，难怪他这么自信自己会赢，就是不知道那郭家家主是不是也见了这手段才跟刘昭合作。
郭宏运眼皮也跳了下，没想到郭禹败的这么快，而且自己也看不懂这手段。当天那刘昭跟郭宏运讲自己一定赢，郭宏运也没多想，只觉得能赢郭禹当然好，没赢郭宏运也能接受，这件事就算了，要是再赢后面可能出面的人，自己在郭家就占了主动权。郭宏运当然同意刘昭的建议，反正他永远不亏。
郭家那些人愣住了，没想到郭禹就这样倒地了，他们还想冲上去帮忙。唐辉见了他们的举动，身体长出熊毛，郭宏运也适时喊了句：“别乱动，大伙都看着呢。”
郭家那些人看着那身形似乎又变大几分的唐辉，也不敢乱动了。
唐辉这才笑了笑，说：“那怎么说，此次比斗算刘昭赢了吧。”
郭家有人出声：“这为什么，刘昭不是精神控制手段吗？这怎么让郭禹瞬间重伤，谁知道你们学堂术者有没有帮他。”
此话一出，郭宏运内心暗喜，这也是平日一直与自己作对的派系的人，刘千也是他们派来接近郭梓豪的。但表面上郭宏运却是大声骂道：“乱讲什么！候官可是在看着！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人群中确实有穿着官服的人，为首的是个穿红色官服的中年胖子，他便是石衣县衙门候官第一人李甲，同样为断欲境。
他还在观察刘昭，毕竟刘昭展现的手段确实多，刚刚的攻击也确实是刘昭手中发出的。李甲咳了咳，事情能快点搞定也好，免得多出问题，自己负责石衣县的管理，肯定不希望有麻烦，于是他从人群中挤出，说：“我看的仔细，所有手段都是刘昭自己发出的，那这次比斗就到此为止，刘昭获胜。”
郭家的人当然不能接受失败，他们可是两大家族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不知道哪个小村庄的刘昭赢了。一时间沸腾起来，想要群起攻击刘昭，李甲此时表情也难看起来，郭家是有后台，让自己不要插手处理这件事。可这次比斗是郭家提起的，他们可是很自信，说他们必赢，还说让李甲不要阻止郭禹杀了刘昭。现在输了又不认账，自己刚说了刘昭赢了，他们还在吵闹，多少有点不把自己这个候官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