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范进中举
某一县城内,方景前往老丈人家,现在正是快要乡试的时间,方景苦读诗书多年,也只会读书,自然想在乡试上考个好名次。如今想要前往赶考,正缺盘缠,方景只会读死书,靠自己是难搞到盘缠,只好找老丈人,老丈人是个屠夫,自然是比他要富有的,也是他能找到能借到钱的人了。
进了门,傅屠夫见了方景,得知他是要借盘缠,去考那乡试。傅屠夫一口唾沫喷方景脸上,骂道:“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了!莫不是之前进了学堂两年觉得自己有本事去考乡试了吧,连秀才都不是,你那乡试资格也是靠学堂获得,可我听说,你的术法也就出现过一次,现在都使不出来,莫不是你和周围人都出现错觉,那学堂人可怜你,才让你进入学堂。现在术法没修成,读书没本事,居然鬼迷心窍,还想去考乡试?若是你能像人家术法有成,也同那些官员一样,赚了大钱,养得方脸大耳也就罢了。再看看你这尖嘴猴腮样,一看就是做啥都不行,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如,我帮你在我这行找个教书的地方,让你去教教孩子,赚点钱,养活你老妈和我女儿。还问我借钱,我能赚多少?让你拿去打水漂,你家里吃西北风,还要我家也吃啊?”
一顿臭骂过后,方景也反驳不了,只好告辞了傅屠夫。回到家,方景看着空荡荡的茅屋,刮起风来,风吹得他身上的粗布衣服,哗哗作响。这时候也没看见母亲和媳妇,估计是照常去菜市场看看能不能干点活,拿点菜回来吃。
他想了想,还是得去考乡试,心想之前在学堂里,读了更多的书,意识到以前自己考不上秀才确实是知识不够,读的书没有现在读到的多。老师也都是有学问的,又会术法,他说自己的文章已经不错了,可以去试试考取功名了,不去拼一拼,自己读书这么多年又怎么甘心。然后同老母亲和媳妇讲一下,说自己很有把握,这次可以考个好名次,以后,肯定过上好生活。
然后方景就去参加乡试,考完就回家,回到家时,家里媳妇和老母亲已经饿了好几天,方景在家时,还可以做点体力活,教教小孩子识字赚点钱能买点米,剩媳妇和老母亲在家,自然是没有米吃了。傅屠夫知道了,又把方景臭骂一顿。
说方景平日家里本就吃的饭菜少,过的艰难,他女儿过门这么多年,连猪油都不知道有没有吃过几回。
在等放榜期间,运气不好,方景也找不到什么活可以干,家里能卖都拿去卖了,换点米来吃。到放榜那天,老母亲实在遭不住了,让方景将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拿去卖了,换点米回来,她饿到眼睛都看不清了。方景看着双眼无神的老母亲,那双眼明明没有落泪,但方景却看到名为失望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不忍再看一眼,赶紧拿上老母鸡,随手拔了根屋边的青草,绑在鸡的身上,去市集上去叫卖,顺便看看是否自己是否榜上有名。
放榜处离方景家近,方景也没多想,捧着老母鸡,挤进人群,想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旁人见方景使劲挤进去,笑道:“这不方景嘛?之前一直考秀才都考不成,听说还敢去考这次乡试,怎么中了没?”
其他人也笑着说:“看来是在学堂学傻了,觉得背靠学堂有个考乡试资格就能考上,真是读书读傻了。”
还有人笑着说:“他就是方景啊?我可是听说他术法只出现过一次,学堂招他进去可是再没使出来过。从学堂出来,也没见过他使术法啊,别人有术法,朝廷都招去衙门跟候官干点活,他这种还是回来没活干的,啧啧啧,同他一个巷子,丢了咱巷子的脸。”
方景听着旁人的嘲笑,脸色难看,但这种嘲笑也习惯了,他只想快看看自己有没有中榜,可惜等到榜放开,找了几次,自己都没有入榜。旁人又开始嘲笑,鸡也跟叫,仿佛连鸡都在嘲笑他。
旁人见方景还捧着插着草标的鸡,都笑了说:“还捧着个鸡,不会家里没米下锅了,还幻想着中举?差点笑掉我大牙。”
“不如脚踏实地,好好找个活,养活自己后半辈子吧。”
“……”
方景听着他们说,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边挤出去赶去市集,边想自己感觉考的不错,莫不是最后一科,肚子太饿,写字都无力,字体太丑,没让考官看上?
他脑袋感觉很混乱,旁人嘲笑,母亲眼中的失望,天天不能让家里饱腹的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呢?
他守着老母鸡,等着人来买,旁边的人在讨论京城的个富家子弟,又写了句好诗: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方景脑袋还是一片混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卖了鸡,拿了米回家,老母亲和媳妇难得有了笑颜,也来不及问他有没有中榜,便开始煮饭。方景嘴边想说自己没中,但话中喉咙像生了病,反胃作呕,却吐不出东西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翻的快烂的书,这是属于自己第一本书,也是唯一一本。他在想自己的一生有什么意义呢?读的书能让自己做什么呢?这时,他脑里又闪过那句诗,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仿佛间,他看到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而后他的身体发出气场,猛的将周围的白雾震开。
噫?我悟啦!
方景十分兴奋,这是自己的术法,自己可以用术法了!自己可以去衙门寻个稳定工作,别人也不敢嘲笑自己了,家里都能吃饱饭了,老母亲眼中肯定也不再布满失望。
他想起之前看到别人家里中了举人,邻居都会拿礼上门庆贺。那自己能用术法,想来傅屠夫也会高看自己几眼,起码不再只会骂自己,说不定还拿着礼来自己家里祝贺呢。
他想着,看见眼前出现一条羊肠小道,仅能容纳他自己走,他十分兴奋,他想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骗人的,自己真会术法!自己也可以当官,读书并非毫无用处。于是他在羊肠小道上往前走,不停走着,要不是肚子饿,还会跑起来,他直直走着,旁边有分叉口也直直走着。
可现实世界中,他眼中只有眼白,他身体直直往前走着。他的身体外放着气场,将身上衣服撑开,掩盖了他瘦弱的身体。
他的气场震烂了破旧的门,震散了床上的书。
书页飞在半空中又缓缓掉落,仿佛他的人生也如书本般凋零。
他直直走着,一路上将拦路的东西全都震开,毁坏无数。
身后跟着的是方景媳妇,想要靠近方景却被弹开。
方景不停走着,越走越远。
所有人都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方景,上午还说过方景的术法是骗人的邻居此时十分害怕,怪不得会术法的能当官呢,原来这么厉害。
城里的候官赶来,想要阻拦,却做不到。
为首的候官张玦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断欲境的白祸,还是这般破坏力的术法,完了,这小城哪来的人能阻拦他。”
他只能疏散方景路前方的人,无可奈何的看着方景毁坏着小城。他已经排人去请求支援了,只是等到支援怕不是小城也没了。
此时,一个十来岁少年,穿着一身红色官服,从空中飘落。张玦如同久旱逢甘霖,这红色候官服,意味着他是州里的大内候官,实力并非他这种小城候官能比,没想到州里支援这么快,小城有救了,虽然这大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不过那大红色,可是实力的象征。
张玦赶紧拜见少年,少年摆摆手,眼中只有那个不断往前的方景,方景已经到了城内大道上,那外放的气场依旧肆虐,只是空荡的街道只有地面受到破坏。少年看了会,摇摇头说:“居然还有泥丸大小的神宫,一日入断欲境,可惜还是迷失了。”
张玦震惊着:“大人是说,此人刚觉醒术法便断欲境了?”
张玦想着怎么可能,自己修炼多年,连断欲境的毛都没看见,怎么会有人一朝实力便超越自己。他宁愿相信那个方景是个隐藏实力多年,今日失控的术者。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出手了。他再次飞起,拦在方景一直往前的路线上。
围观的人,有的在骂那方景破坏自己的家。
有的在讨论术法的厉害,要是自己有了术法肯定不会像眼前失控的方景一样,肯定能控制自如。
有的说那少年年纪轻轻,敢挡在前面莫不是要送死。
这些纷扰与方景无关,沉迷精神世界的他,始终在那条路上走,全然不知现实中自己的所作所为。
方景此时仿佛气场也在他身体内肆虐,他身体不断变换着形状,脸上还带着刚刚使用术法的笑容。
只是估计方景太久没笑了,笑容都是僵硬的,搭配只有眼白的眼睛,可以说是惊悚了。
少年浑身散发金光,手中出现一条光柱,状似长枪。然后少年迎着方景的气场,走了进去,那肆虐小城的气场遇到少年绽放金光的身躯,却是自动弹开,伤不了少年一分一毫。
少年淡定看着快走到脸上的方景,手中光柱往前一刺,将其胸膛贯穿。
少年身上光芒大放,直接飞起,压向方景。围观的人眼睛都快被亮瞎,光芒过后,原本感觉无人能挡的方景已经倒在地上,身上还插着那根光柱。
少年才金光慢慢淡下来,其手段以及温润如玉的形象,宛如神仙下凡。
在场围观的人震惊的看着处理了方景,宛如神明的少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后发出阵阵欢呼声。
没人在意倒在地上,身躯都扭曲了的方景。
少年没有理会那些欢呼声,而是走向张玦,对他说:“将此人尸体送到京城天道司,给国师研究。”
张玦惶恐着回答:“好,还未请问大人姓名,到时到了京城,我等进不去天道司,还望能报大人姓名。”
少年已经往外走了,留下一句:“跟他们讲,我叫赵濯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