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夜的挑战
“扎营。”
随着艾瑞克一声令下，队伍分成三个大队，以正三角形的三个点忙碌的搭起了帐篷。艾瑞克、叶然以及每个大队的大队长驻扎在正三角形的中心，以便于随时指挥和支援。
叶然观察到每个帐篷上都有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用巧妙的手工绘上了一块棱形水晶。
那是象征着奥罗拉魔法王国的旗帜，在灰野城闲暇的这几天，他从城里的老鼠那打探到了不少消息。魔法王国位于艾泽拉大陆之西，落后的分封制在这里仍然大行其道，国王将领土分为五个部分，东境、南境、西境、北境、中境，除了王族实际控制的中境外，每个部分都有一名大领主。灰野城城主埃尔斯·戈林仅仅是东境大领主亚伦·威尔逊的代理人。
灰野城的种种迹象都表明着，王族正在试图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驻扎在灰野城外的圣都军队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灰野城的确具有非凡的战略意义——奥罗拉魔法王国与白匈人马帝国的交界处，但在过去，驻扎在灰野城的军队属于戈林家而不是女王。
削藩，叶然联想到这个词汇。戈林家训练这支护卫队，也许是为了反抗王族对自己权力的削弱。
他也试着向老鼠们询问与魔女教相关的信息，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结果。老鼠们收钱之前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真正收了钱后，却又支支吾吾什么都答不上来，唯一一个说上几句的老鼠，也很明显在瞎掰。
算了，至少还是得到了不少有意义的情报，五十枚银币没有白花。他安慰自己。
秘境的夜晚来得格外突然，刚刚还很明亮的天空，霎时如同蒙上一层深灰色的麻布，像是将要下雨的傍晚，只不过天上没有飘着一片乌云。
三个大队已经准备完毕，战士在最外圈，随时能够冲锋在前，射手和数量稀少的法师在后方检查着着箭矢和法器，只要魔物从森林中冲出来，立刻就能发起猛烈的攻击。
“第一轮实战训练应该不需要我出手吧。”艾瑞克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微眯着眼睛说道。
“统帅出手的话，训练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一旁的副官吹嘘道，“如果出现了计划外的情况，相信冒险者大人能够解决，大人只需要在这里观战就好了。”
“五阶冒险者都解决不了的情况，这里还有谁能解决？”艾瑞克偏头望向静坐在不远处的叶然，轻蔑一笑，“还指望我一个小小的四阶法师吗？”
“统帅，您可是法师！您能做到的，凡人可做不到。”
“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他掏了掏耳朵，寒声道。
“但这是实话。”
艾瑞克的嘴角微微扬起，对副官的话不置可否。
“下雨了！”队伍之中突然有人在大叫。艾瑞克伸出手，一滴粉色的软糯液体滴在了手上。他再次抬起头，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在什么时候凝聚出一朵五颜六色的雨云，彩色的液体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不，这不是雨。”他皱眉道，“快，通知全军，第一波魔物会从天上掉下来！”
“第一波魔物会从天上掉下来！”副官像个扩音喇叭，尽管心中不解，但还是大声喊出统帅的话。
该死，艾瑞克在心中暗骂，三角阵型派不上一点点用场，任何角落都会受到突击。对于射手和法师而言，这个消息再糟糕不过，木耶不愧为六阶森林法师，召唤的魔物果然非同寻常，不拿出一点本事的话，没准会损失不少战斗力。
这些人都干过冒险者这行，至少有着一阶的水平，少部分到了二阶，招募三百名完全由冒险者构成的队伍可花了不少白金币，训练所造成的每一个伤亡都是巨大的损失。
叶然此刻也是一脸的呆滞，彩色的雨是什么原理？还有这朵彩云，没有一点水汽怎么会突然出现？怎么可以这样？这不科学！
一连串问号从他脑中窜过去，而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小爱同学弹出了一个信息：
【史莱姆雨开始了】
他晃了晃脑子，让自己清醒一些，忘掉那些习以为常的常识，将手放在“村好剑”的剑柄上，做好战斗的准备。
周围的人都不发一言，仰头望天，整个秘境沉浸在静谧之中，胆小者吞咽唾沫的声音是如此清晰。统领的命令是什么意思？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这个疑问。魔物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天空中滴落的液体越来越大颗，一分钟后已经到了拳头大小，划过阴沉的天际，如一道道绚烂的光线。
“史莱姆！”人群之中突然传来惊呼，天上掉下来的一团绿色液体一蹦一蹦的向一名射手跳过去。射手搭弓射箭，伴随着箭矢割裂空气的呼啸声，绿色液体炸成了五六块，蠕动了一会，融入泥土中。
“这边也有！”
“掉下来了只更大的！”
“这边有三只！”
“粉粉的好可爱！”
人群炸开了锅，彩云中掉下来的不再仅仅是软糯的液体，而是一只又一只颜色各异的史莱姆，并且极具攻击性，一旦被这种魔物黏在身上就会感到疼痛的灼烧感和吸吮感，仿佛肌肤正在被消化。
叶然按住剑柄，目光在人群中游荡着。他的任务就是保证训练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这些士兵都是冒险者出身，多少有过与魔物战斗的经历，无论是战士，还是射手，又或是少数的法师，挥舞起武器来都熟练无比，这支等级十到三十不等的队伍，对付弱小的史莱姆绰绰有余。
偶尔也有受伤的情况，都是皮肉伤，按照木耶的说法，忍受折磨也是变强的道路之一，自己只需静静旁观即可。
史莱姆雨滴落的频率渐渐放慢，落地的史莱姆却是越来越强。一开始只有颜色之分，现在不是长着几根毒刺，就是有一层岩石外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名中年战士一剑将毒刺史莱姆斩成两半，黏液四溅，毒刺爆射而出，对着脆弱的腹部刺去。
叶然早就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瞬息间拔剑一拍，毒刺被截落在地面上。
“谢。。谢谢大人。”被救下的老战士惊魂未定。
“你叫什么名字？”叶然将剑收回剑鞘中，兴致勃勃的问。这家伙实在太独特了，他没事干的时候看了看属性，这个老战士等级不高，防御力却非同寻常，是其他人的两倍还多。况且其他士兵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不得不多注意。
战士愣了愣，高阶冒险者几乎都是鼻孔看人，很少会关心底层，迟疑了片刻，他开口说道：“禀告大人，我叫铁呼。”
“铁呼？”这次换叶然神色一滞，随即笑道：“你的老队友霍格尔托我向你问声好，他在艾利吉村过得很好。”
叶然想起在艾利吉村时，抱着白莉去艾利吉村求救，正是霍格尔卸下武装，带自己进了村里。虽然有些小插曲，但终归他是个好人。在离开艾利吉村时，他曾嘱咐自己，跟他的老友铁呼打招呼。灰野城的确不大，真让他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