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为阿飘
祭典结束,是夜,
大殿里已经被摔的一片狼藉,几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磕在地上,抖如筛糠。
“一群废物,滚!都滚!”
这究竟是为什么!李元衡挥手扫掉了檀木桌上所有东西,发泄着愤怒,自己可从没听说过神器还会认主,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李元衡狠狠捏碎了茶杯,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把孟昭然碎尸万段。
都是那个小鬼,她凭什么,自己之前明明已经顺利夺走了她众多机缘,只剩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李元衡烦躁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群抖如筛糠的人,抬脚踩在一人头上用力碾压着,
“废物,都是废物!”
看着衡亲王歇斯底里的样子,被踩的人痛苦不堪,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另一人颤着声开口,
“殿下不必挂怀,那皇女只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就算有了神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的是,那神器在皇女手中如一块废铁。”一人连忙附和。
李元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无处发泄的怒火,虽说神器被孟昭然所有,但她身上早就使不出任何灵力,强行吸收灵气必会爆体而亡,对自己确实构不成威胁,但一想起那神器毁天灭地的威势,李元衡还是气的后槽牙紧咬。
“吾,不想再见到你们。”
看到李元衡近乎扭曲的恼怒面孔,几个人根本不敢停留,迅速爬起来逃命似的离开了衡亲王府的大殿。
“罢了。”李元衡原本俊逸的面孔却因眼中近乎疯狂的贪婪之色而显得阴鸷暴戾,一挥袖,数十名暗卫便跪在了他身旁。
“一个都不留。”
李元衡话音落下,几名暗卫的身形便再次悄无声息的隐入了黑暗。
“让你们找的人可有线索?”李元衡把玩着手中的玉戒。
“回禀殿下,属下已经翻遍了南陵边界的大小村落,未见此人踪影。”为首的暗卫回道。
“接着找,就算是把整个万庆翻过来,都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到。”
望向窗外乌云半遮的皎月,屋内被掀翻的鎏金麒麟纹铜炉依旧在散发忍冬的香雾,李元衡冷哼一声,这次只是一次失误罢了,而这样的失误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等到刘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夜半三更,面前攒动着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哇,好漂亮啊。”软软糯糯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一个束着发的小男孩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圆嫩嫩的小脸在旁边烛火的映照下像一个包子。孟昕然人还没有桌子高,此时正踮着脚扒在桌边,“观摩”着刘云。
“皇姐,它真的会动吗?”
听见两人的对话,刘云肯定了这个小男孩就是孟昭然的亲弟弟孟昕然,比孟昭然小七岁,现在才刚满六岁。
“我也是第一次见此等有灵性的宝器,不知其中玄机。”孟昭然也一脸的茫然。
自从孟昭然拿上了剑,剑再没有任何特别的震动或声响,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是没有吸收灵气?
“哇”孟昕然伸手点了点剑身,“还没见过可以自己动的剑。”
别说孟昕然了,孟昭然也从没有见过拥有自主意识的剑。
听到两人对话,刘云倒是也想给孟昕然展示一下,奈何自己现在真的一点都动不了,更别提发出声音了。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孟昭然伸手抱起了弟弟,
“好了,昕然明日不是还要去找安十娘学琴?快些去睡吧。”
“啊,可是”
被皇姐强行抱出了房间的孟昕然依旧扭着脖子,依依不舍的向刘云投去目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刘云想跟上去看看,奈何如今自己只是个没长腿的物件。
书里写的神器是要怎么修炼来着?好像是吸收天地精华,吐纳月华,刘云现在只想快点修炼,动不动就昏睡过去,怎么展开下一步计划。
趁着孟昭然不在房间的功夫,刘云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房间很大,但屋内陈设都很老旧,虽然被打理的一尘不染,但不难看出岁月流逝的痕迹。书案上堆满了书卷,就连一旁的箱匣里也放满了几层各类书简,有的书边角已经浮起来了,看得出频繁的翻阅痕迹。但除一桌一椅一灯之外,再无他物,就连笔墨纸砚都是非常普通甚至是寒酸的材质,更别提香炉盆栽之类的小物件。唯一让人注目的也就只有挂在正中的那副墨画了,一幅寒山孤雪图,图正中一艘小舟泛于湖面之上,小舟中几人正围炉话家常,边角处署有一串圆融苍润的小字:万庆壬寅年腊月初九,与吾爱。
这幅画刘云还有印象,正是先皇后云卿兰的画作,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云卿兰居住的霓凰殿了,只是云卿兰走后,这里俨然成为了冷宫,宫殿年久失修,院中草木也荒芜了,刘云眺望窗外,印象里的一切现在只有院中恣意生长的海棠树还对的上,其余的早已物是人非,这里太过简陋,哪像一个皇女和皇子住的地方,但想必他们也不愿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是自己母亲的故居。
母亲离开了,父亲呢?庆元帝呢?他彻底不管孟昭然姐弟了吗?不应该啊,再怎么说这也是爱妻唯二留在世间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呢。必要找机会去见一见这位庆元帝,剧情上说他患上了癔症,不定时就会发作,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总觉得不止这么简单,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又“吱呀”一声响,孟昭然回到了房间里。刘云认真的看着孟昭然,虽然自己对她有个大致印象,但当真正看见活生生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双眸如星却不缺英气,比同龄人少了些天真横冲直撞的热烈,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清冷,如岩壁上顶着雪的孤松,刺寒凛冽可望不可即。孟昭然的视线如丝般缠绕着剑身,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甚至把刘云都盯的有点不自在。
“为什么会选择我”
自己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有什么值得你青睐的呢,孟昭然不自觉的喃喃着。
听到孟昭然小声的叹息,刘云意念原本斜倚在桌子上,不自觉地端坐了起来,她本不必这么谨小慎微的活着。孟昭然手指轻抚过剑脊,清冽如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
“紫气流日月,摧然斩云虹。”
“我想唤你”
“流云”
刘云在心里和孟昭然同步说到,自己竟然和这把剑意外重名,这是巧合吗?
随着孟昭然话音落下,刘云脑海中忽然“叮”的一声,一个声音响起:
“誓言既成,生死相随,祸福相依。汝需恢复偏离崩溃的世界观,待气运之女重回正道,问鼎天下。”
“说人话。”
“让孟昭然重新走回既定路线,不然她死,你死。”
声音听不出男女,意思倒是简明扼要。刘云无语,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个声音,难道这就是系统?
“吾不是系统。”声音冷冷回答。
“好家伙,所以我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呗?”自己心里吐槽一下都会被听到?
“差不多,但吾不会刻意窥探汝的隐私。”
“没事,你看吧,无非吃喝玩乐一脑子废料。”刘云满不在乎。
“汝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既然不是系统,那是什么?”刘云摸着下巴,“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世外高人对吧,那种金手指外挂,给我保驾护航的那种。”
“…”
“汝或许可以将吾理解为‘天道’。”实在是忍不了刘云越扯越远,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天道?”刘云暗笑了一下,我敲,像极了景区门口三十块钱算命道士的说辞。
“端正汝的态度,若是失败,汝可是要魂飞魄散,轮回畜生道。”看着刘云吊儿郎当的态度,声音又强调了一遍事情的严重性。
“你觉得我现在会在意入不入畜生道?”刘云很想伸手指指自己的剑身,“我,甚至,现在连畜生道都不如吧。”
声音停顿了一下,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即道:
“吾只帮汝这一回。”
话音落下,刘云只感觉自己以一种魂魄的状态从剑里飘了出来。
“汝魂魄精神力太弱,只可以魂魄姿态在本体的周围活动,旁人看不见。”
久违的看到了双手双腿别提多激动了,刘云活动了一下脖子,终于又变回人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像阿飘,但好歹脱离了剑的禁锢。
深知刘云吃软不吃硬,声音换了种说辞,
“汝与气运之女命运相连,帮彼即自身,无论汝事成之后想回去还是留下,汝皆是自由人。”
撂下这最后一句话,声音便彻底没了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