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现在？”尹晨意外地看着她。
姜瑟书抿唇微微一笑。
“就吃一点小吃，想买一点当夜宵。”
其实是她在贺教授家不好意思，没吃饱……
“那也行，我陪你去吧，一会儿吃完，再送你上公交。”
毕竟受了教授的嘱托，他怎么也得把人安全送上车。
尹晨带着她正要过马路，手机这时候却突然响了起来，对面声音挺大，姜瑟书站在旁边都听到了，好像是舍友出门没带钥匙，现在正在走廊里看门。
尹晨原本想让那边再等等，但舍友又说着急，今天九点就要交作业，结果电脑还锁在宿舍里……
挂掉电话后，尹晨有些为难地看向姜瑟书，“那个……”
姜瑟书对上他的视线，很理解地接下话，“有事的话你可以先走，我正好想着多转一转。”
尹晨松下一口气，“那好，这边到了晚上人还是挺多的，应该没什么事。你吃完的话就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
“好。”姜瑟书点头，看着尹晨走了之后，转身就放松地呼了一口气。
说实话，尹晨虽然人挺好，但毕竟不熟，真要跟他一起去吃东西，她还放不开呢。
姜瑟书过了马路，瞅着排队人多的先买了两家小吃，分量都很小，她站在街边两口就吃完了。
意犹未尽中，空气里又飘过来一阵孜然和辣椒的烤肉香，她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弯了下唇，转身就朝香味的来处走去。
到了烤肉店门口，她看了眼招牌，正好是尹晨给她推荐的那家。
姜瑟书选了个小桌子坐下，桌上贴心地放着一张菜单。
小店种类还挺丰富，烤肉烤筋烤鱼什么都有，比她前世在野外吃的丰富好多。
姜瑟书拿手比着挨个看过去，挑好之后正要叫服务员，一抬头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人。
“晏池？！”
姜瑟书坐直身子，不由得有些惊喜，“好巧，你怎么在这啊？”
“打工。”晏池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俯身给她倒了一杯清茶，抬眸时习惯性地微笑道，“想吃什么？”
姜瑟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的喜悦忽然淡下来些，“你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大高兴。”
“我不高兴？”晏池转向她，语气很明显有一丝疑惑。
姜瑟书无奈眨了眨眼，高不高兴的这人自己不知道吗？
他平时在外面摆出一副温和友善的模样，跟人说话时，话还没出来嘴角就先翘起来了，但是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第一个表情却是绷着唇的。
“你今天……”
眼瞧着这么几句话旁边就又坐了一桌，顾及到晏池在打工，姜瑟书也不好跟他闲聊太多，她放弃地挥了挥手，“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估计就算问了，晏池也不会回答她。
“先点菜！”
晏池撑在本子上的手却顿了会儿，半秒后，他敛下眼，飞快撇去心底的那点莫名的不悦情绪。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正常，“想吃什么？”
“烤肉五串，烤鱼五串……”姜瑟书把菜单上感兴趣的全点了，每样五串。
“就这样吗？”晏池干活很利索，跟姜瑟书确认好菜品后，转身就去给老板报菜单了。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姜瑟书也不是热衷手机的人，枯坐中就撑着头盯着晏池在各个餐桌间来回穿梭。
晏池跑到这桌，她看这桌，晏池跑到那桌，她看那桌。
直到晏池终于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她才讪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顺带着，动作极其丝滑地摸出了贺教授塞给她的橘子低头就开始剥，仿佛她刚才只是无意看了那么一眼而已。
等她仔细剥完刚吃了两个的时候，晏池端着烤好的肉过来了。
“剩下就是烤鱼了，一会儿好了再给你拿。”晏池帮她把签子全部摆向她方便拿的位置。
姜瑟书眼睛发亮地看着盘子里的东西，恰到好处的火候把肉烤的滋滋冒油，热腾腾的白烟裹着厚重的孜然辣椒香被风直接灌入姜瑟书的鼻子里，她忽然觉得手里的橘子一点也不香了……
“晏池！”
在晏池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姜瑟书迅速拿小拇指勾住晏池腰间的围裙带子。
小指穿过绑带的同时，免不了要碰到晏池的后腰，姜瑟书自认为小心，还特地拿的没有被橘子汁沾到的那根小拇指，殊不知这动作在晏池这里就像是挠痒痒，小指划过背后的腰窝，勾得他从尾骨梢嗖地窜上来一丝痒意。
他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转身平静问道：“怎么了？”
姜瑟书把手挡在嘴边，看着很神秘的样子，“你来这打工吃晚饭了吗？”
晏池狐疑地盯着她，抿唇，“没有，等收工了老板会管饭。”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姜瑟书朝他勾了勾手，有点不好意思。
“做什么？”
姜瑟书悄摸摸地掏出怀里的橘子，掰了一半捧到晏池面前，“帮我吃半个橘子吧……”
晏池：“。”
“你放心，我手干净的，你的这半我也没有吃过。”姜瑟书看到肉就吃不下这水果了，但她也不想浪费，只能求助晏池。
晏池看向女孩手里的橘子，饱满多汁的果肉上橘络被清理得很干净，而拿着橘瓣的圆润指尖上染了一片果汁的黄渍。
或许是人天生对橘子这类水果的酸意敏感，晏池的喉结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
姜瑟书发现这个细节，以为他确实是饿了，又是干净的那根小指勾过他的手腕，把橘子放到了他手里，然后催促他，“快吃吧！”
……
晏池回到店门口的时候，老板注意到他手里的橘子，他一边翻着烤串一边随口问道：“怎么出去一趟还收获了个橘子？”
晏池五指微拢，“碰巧碰到了我同学，她在这吃饭。”
“同学？”老板跟晏池也挺熟了，知道他原来也是这片上学的，当初打工的时候偶尔也会碰见几个所谓的同学，可是他记得没有什么关系好到能给他分享东西的啊。
老板歪着身子往前面看了一眼，外头坐的基本都是大哥大姐，唯一一个跟晏池年纪差不多的大概只有坐在最边角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啊……他有点近视，看不清长相，不过这种少男少女的事情他最感兴趣了，转头看到晏池还在那低着头发呆，老板噗嗤就笑了出来，“晏池，发什么呆啊，既然是人家同学给你的你就吃呗，一直这么捧着干嘛，要上供啊？”
晏池走后，姜瑟书三两口把剩余的那一小半嚼吧嚼吧吃进了肚子里，这家店分量给的还挺多，要不是晏池帮忙吃了那一半橘子，她还真的吃不下。
她试着先吃了一串烤肉，味道不错，调料盐度都非常入味，客观上比记忆里那小子做的好吃。
只不过……
唉，姜瑟书想起他就忍不住叹气。
她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玄天宗的一个小弟子。
本来吧，别说按他俩的身份，就是平时走动的地方，两个人都是不会遇见的。
可偏就那么巧，他有一次被人欺负的时候被姜瑟书碰上了，姜瑟书顺手救下，又看他满身伤惨兮兮的，就顺带给他送回去了。
一来一回间，两个人逐渐熟悉起来，导致姜瑟书后来没事就会跑他那去溜一圈。
说起来，那小子跟晏池挺像，都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可惜她前世被魔修掳走事出突然，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鱼好了。”晏池的声音打断了姜瑟书的回忆。
“谢谢。”姜瑟书看着他摆盘的动作，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晏池，我还想问你件事。”
鉴于刚才的事，晏池不由得就紧张起来，“什么？”
“你几点下班啊？”
“……十点。”
姜瑟书按开手机，现在是八点，“那我等你一起下班吧？咱俩家隔得不远，我一个人回去路上那么久挺无聊的。”
晏池动了动唇，犹豫间，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如果你能等的话。”
“好！等你啊！”姜瑟书扬起笑容，在他身后轻快地喊了句。
姜瑟书这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想着老板还要做生意，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她也不好一直霸占着座位，于是结完账后，她就站到街边玩手机。
大概是看她一个人在那站的太久了，中间居然还有两个男的过来搭讪，好在虽然喝的一身酒气，拒绝后倒也没怎么样。
姜瑟书觉得这个位置不大妙，正打算换个位置，或者找个什么店转一下，晏池这时候却过来了。
他在一米外先叫了她一声，走过来后不着痕迹地挡住那两个还在看姜瑟书的人，“不要在这站着了，进去找个地方坐。”
“不会妨碍老板做生意吗？”姜瑟书跟在他后面，每一步都正好踩在他的影子上。
“不会。”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店门口，晏池打了声招呼。
老板抬头看了眼俩人，当时眉毛就一挑，老话说的郎才女貌不过如此吧。
晏池现在一米八多的个子，小姑娘站在旁边正好到他的肩膀，莫名有些配啊！
老板嘴角的笑越来越意味不明，晏池见他表情怪异，忍不住打断他的猥琐笑容问道：“老板，能让她在这边坐一下吗？”
“等你下班啊？”
“……”
老板眉毛一挑，当时就兴奋道，“坐坐坐，随便坐，你把后边那凳子拿出来。”
“谢谢老板。”姜瑟书也笑着道谢。
烤肉摊上也不是一直都很忙的，这会儿正好是个空闲，老板拿起一边的蒲扇靠在门框上转过头来。
这时候，距离近了，由于高度差，他忽然就瞥到了姜瑟书马尾上的那根发带。
有点眼熟啊。
老板摸了摸后脑勺，一下子想起来了，他看向晏池，“这发带不是你上次书包上挂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