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不是你想扔就扔的17
京城乱了。
天子将薨,几乎所有为官者都知道,天子已经昏迷不醒,作为摄政王自然而然成了监国者。
可惜病重的皇帝陛下并未在清醒之前留下任何传任的信息,皇位悬空,人人都各怀心思。
国相府的门槛差点儿被踏破,但他却谁都没有接待,似乎只忠于当今天子。
所有人都这么想,直到摄政王一派的何真蔚上门拜访时,紧闭的沈家大门,突然敞开,把人领到了府中。
“国相大人,备了些薄礼,不成敬礼。”
何真蔚笑眯眯瞅着面前的沈国相,可沈国相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微笑面对,却概不提何真蔚来这里有什么意图。
反而打太极似的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不直说。
推杯换盏许久,沈国相表面笑嘻嘻,实则在心底把眼前这个小鬼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还是他没耐得过性子,在何真蔚再一次提出他为当今陛下殚心竭虑时,他总算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何大人今天来此,应该不止是单纯拜访吧?”
何真蔚一笑:“当然是和国相大人想的一样,毕竟陛下病重,将军担忧陛下身子,又要监国,可惜有些旧臣仗着是老臣,有些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这还需要国相大人多多调节不是?”
沈国相眼睛一眯,留下一条狭长的缝,盯着人看时,总觉得在打什么主意。
“瞧何大人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国相国相,不过是先帝见臣老实,特给的职位罢了,哪里做得了何大人说的那些?”
何真蔚暗骂老狐狸,若是真想拒绝,当时才进府里之前,就该拒之门外,怎么还让他进去。
看来这老家伙另有打算?
何真蔚不动声色,他没经历过前朝那些事,不代表没人知道,面前这个老家伙可是个人精,当初在性子多疑的先帝面前都能坐稳位置,靠的可不只是油嘴滑舌,这老家伙可是打得一手金蝉脱壳的好牌,什么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然当年先太子一事,他早该跟着一道去了。
“既然如此,国相大人有什么困难尽管直说,也得让将军知晓才是。”
何真蔚推动杯子,把一杯干净的水放在沈国相面前,现在就看他喝还是不喝了。
沈国相盯着杯子看了两眼,总算是伸手握住,随即一饮而尽,“倒也不是老朽为难,实在是有一事,老朽也操心了许久。”
何真蔚:“大人直说便是。”
沈国相叹气:“家中有一女,甚是仰慕摄政王,得知摄政王已有婚约,伤心不已,后得知安家小公子离世,便又起了心思。我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若是摄政王能成全了小女的心愿,倒也足矣。”
小老头一边叹气,一边表现他是如何爱女心切。
何真蔚嘴角抽抽,这下好了,商量事情,还给他家大人商量出一个媳妇来了——
不过看他家将军那样,只怕是够呛,安家小少爷就算是死了,也像一个烙印死死扒在楚铮心头,现在还和那替身安少爷纠缠不清,更何况沈家一个不知名的女儿。
当然何真蔚不会直接拒绝,没明着说什么保证的话,只说回去会把这件事和楚铮说。
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以后了。
沈秸因突然听到这破天的好消息,差点儿没端正表情。
不可置信的询问身边的小丫鬟:“真的?父亲真的和摄政王说要让他娶我?”
事情来得太突然,沈秸因脑子里一片空白,抬手掐了自己手背一下 ,痛感传来,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况且身边的小丫鬟声音比她的还大,一直在说“真的”“真的”。
嫁给摄政王?
她终于要嫁给摄政王了?!
她想着那个男人,顿时羞红了脸,这个是京城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人,以后将会是她的夫君。
沈秸因脑子里幻想着前段时间托丫鬟从书院买的新书,里面说的便是大将军和官宦女子之间的爱恋。
她想着,若是她的夫君,像是书里描写的那般对她,她不仅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也是最幸福的女子。
只是想到摄政王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她的笑意淡淡,没关系,不过是一个死人,她长得漂亮,又懂琴棋书画,大家闺秀出身,以后结亲,他总能让那个男人心里都是她的。
已经在幻想自己成为摄政王妃的沈秸因丝毫不知,当何真蔚带着沈国相的条件回到楚铮身边,只得到男人一声冷笑。
“娶他女儿?”
呵。
之前不过是为了看看他的诚意,现在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楚国,他想要,随时都可以。
只是……
他想着父亲,想着他们祖上的各位先辈,不想戴上一顶窃国谋权的帽子罢了。
他不在乎,但不能让祖上因此受后世的诟病。
所以当时在先皇先太子相继离世之后,他才会顺应各位大臣的意思,没在意他们那些小心思,去南疆接回新皇楚澜。
这位先皇的私生子,和先太子几乎长了七成相像。
或许正是因为此,才让这些大臣觉得,在他手里,还能争一争楚国。
“把查找安糯的人撤回来,那边先不用管,看好京城这些老东西,近期恐怕会有大动作。”
何阑点头,视线落在楚铮扶额的手,突然开口:“将军头疾又犯了?不如我请太医来为您瞧瞧?”
楚铮扬了扬手拒绝,“没事,老毛病。”自从从西北回来,安小少爷离世,他便有了这毛病,查不出,想到那个身影,额间抽痛,这是心病。
何阑发现,最近跟着自己的人消失了。
他收起药篓,进了屋,向暗中的人确定了一番后,这才确定,那些监视他的人果然走了。
或许是楚铮放弃了,又或许是他出了什么事,但对他都是好事。
没人盯着,他第一时间,便直接让人把他带去了安糯那里。
一进门,便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似乎比以前更白了,穿着一身烟青色衣裳,衬得他好像脱离凡俗的仙子,
他听到了动静,朝门口看来,顿时眉飞色舞,脚步不停,快速奔来,身上的清冷感一解,化作坠入凡尘的精灵。
“阿阑,你来了——”
多日不见,人偶和他似乎更亲近了,主动拉着他的手,放在脑袋上,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看。
饶是淡定如他,也被这视线看得浑身不适,开口问:“看我做什么?”
安糯瘪瘪嘴,转而笑道:“阿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我还以为你不愿见我,脸变丑了,原来不是。”
何阑心底软了一片,却说不出什么讨人欢喜的话,淡淡解释:“没,其他原因。”
他不知说什么,看到青年摆放在桌上一本关于药材的书籍开口:“寻了些新的药材,以后教你。”
安糯欢呼,期待看着何阑:“阿阑,你以后都和我一起住这里吗?”
迎着青年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有人在,安糯明显活力了不少,何阑坐在一边解说书里的药材,而安糯则是靠在他身边,小脸一趴,直勾勾望着男人一开一合的嘴巴。
鼻尖是男人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安糯好奇问:“阿阑,身上的味道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何阑低头嗅着衣领,以为人偶说的是他今日一早买来的药材,处理时染上了药味,于是解释了一番。
安糯似懂非懂,他其实想问的是之前的味道,阿阑身上很少出现,但看他正在耐心解释,安糯便没再多问,仔细听着。
有何阑的日子,时间似乎都要过得快些,两人用完晚饭,天色暗沉,便准备休息。
安糯疑惑看着何阑往另一间房走,一脸疑惑:“阿阑,不和我一起住?”
何阑的脸在点起烛光的走廊下阴暗分明,他说“在这里,我们都各自一间房。”
安糯:【这男人还矜持上了,见面了,所以不打算和他一起睡了?】
安糯啧啧啧几声,随之也转身关上房门。
结果没过多久,突然一个身影摸进他房间,摸头好像成了两人的暗号,安糯心里暗骂,狗男人,还不是大半夜爬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