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月光替身不是你想扔就扔的10
清醒返京的安糯对沿路的一切都十分惊奇,从没看过京外风景的人偶扫过平原高山,瀑布飞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可惜的是,楚铮特意让人分开了他和何阑,甚至有时,还会让他上他的马车,却一句话不说,只让他枯坐着。
若是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还会引来不痛不痒的呵责,人偶起初还会说上两句,到了后面,干脆摆烂,任由男人开口,自己则是闭口不谈。
安糯吃着马车匣子里准备的糕点,眼睛一弯,格外满足,别的不说,狗男人这的食物确实不错,手下精心准备,和他在南疆吃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回京,他倒是来了兴致,白月光和天降,国相家女儿,到底长什么样?
京城。
一封书信被秘密送往金銮大殿,唯有历代皇帝陛下知道的皇宫暗道里一身黑衣的暗卫快速穿梭,没过一会儿,被面前的一道木门挡住去路。
轻轻往外一推,外旋露出门外的情况。
正是皇帝的寝宫。
而一身明黄衣裳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暗卫从怀里掏出尚带余温的书信,亲手递到男人的手里,这才身影一闪,隐匿在黑暗之中。楚澜确实没想到楚铮居然会遇到他,甚至还下定决心要把人带回来,他眸色低沉,鴉羽般睫毛在光影下投出一片阴影,楚铮……
当年他初初被人从南疆带回,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实际的掌权人压根不是他楚澜,而是他楚铮。
他不欲多求,但是他不争,不代表别人不抢。
尤其是,他们还想要了自己的命,楚澜视线落在桌上早已冷却的汤药上,唇角绷直,突然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国相大人求见。”
瞬间楚澜挺直的腰背塌软,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精气神,双眼无神,细碎的咳嗽不断从苍白的唇角泄出,还不等他应允,大门从外面被推开,转瞬之间桌上的书信也收入怀中。
国相是先皇近臣,最受先皇喜爱,后先皇先太子突然死亡,作为近臣,在楚铮成为新皇后,是明晃晃的保皇派,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国相十分知楚铮心意,拥簇的是楚澜本人,而不是带有皇室血脉的楚澜。
所以,国相在朝堂中,自然也是楚铮最亲近之人。
“陛下,臣偶知一位云游的神医,疑难杂症皆能所治,”他担忧颔首,“陛下的身子,臣忧心不已,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天下人都在担忧陛下,陛下,不若把这名神医召进宫中,为陛下诊治一番。”
小老头一副忠言逆耳姿态,字正腔圆,一字一句皆在为楚铮考虑。
而楚澜苦笑,连咳嗽声都虚弱了几分:“朕的身子,朕知道情况,既然是爱卿的一番好意,那择日把他带进宫瞧瞧吧。”
国相热泪盈眶,诉衷肠扯到先皇,先太子,好一顿表示,这才带着红肿的眼眶,慢悠悠离开皇宫。
随着人离开,寝殿的大门重新关闭,楚澜面无表情,那名隐藏在暗中的暗卫突然出现:“主子……”他抬手举到脖颈前,轻轻一滑。
楚澜制止,冰冷的声音像是寒刃,凌冽刺骨:“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他抬头,眼眸狭长,射出一道刺人的光。
而国相府,内院嫡女沈秸因柳叶眉一蹙,手里的书半晌都没翻页,“父亲进宫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紧接着什么都听不见,小丫鬟见状,急促轻呼:“小姐,小姐!”
想到前段时间母亲和父亲谈起她的婚嫁之事,她满脑子只有那人的身影,脑子一冲动,竟然直接站了出来,她谁也不嫁,当时便被沈国相呵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了她胡来。
所以她当即顶了几句嘴,说她要嫁,也要嫁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他父亲应该不会当真——
沈秸因脑子里好像装了一堆浆糊,转不过来了,若是她父亲真的去找陛下说了,怎么办?
要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最亲近的朝臣便是他父亲,自古以来,皇室拉拢势力,定是要娶有助力的大臣之女。
她越想,心越慌,她远远见过那位陛下,身子骨不好,整日以药为食,走一步喘三下,活生生一个病秧子,她不要,她绝对不要入宫。
沈秸因想着,连拿在手里最新出的雅集也不要了,慌慌张张起身,就往母亲的院子里赶。
她有喜欢的人,她所慕之人深情高大,俊朗有权势,她绝对不要被关进深宫中,做一个争宠的妃子,她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夫人头一次见到大家闺秀,仪态端正的女儿发丝凌乱,步履匆忙,哪里还有稳重矜持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悦:“秸因,你这是干什么?!”
沈秸因胸膛起伏,头一次不过礼仪的奔跑让她整个人泛着薄红,额头上也溢出一丝潮气。
“母,母亲,”她使劲平复心情,“父亲他进宫,是做什么?”
一瞬间猜中女儿心思的沈夫人没好气指了指沈秸因的额头“你啊,现在知道担心了,前几日气你父亲的时候怎么不多思量几番,别担心,不是要把你送进宫的,你父亲舍得,我也舍不得你进宫。”
沈秸因立马松了一口气,“那父亲是?”
沈夫人:“你父亲寻了一位神医……”
说罢,她突然转变话题:“说吧,你这是看上了哪家公子,要是门当户对,倒也不是不能让你父亲去打听打听。”
沈秸因瞪大双眼:“母亲……”你怎么知道?
沈夫人笑道:“我是你母亲,还能不知道你,说说吧。”
沈秸因脸上泛起一丝酡红,别别扭扭,羞涩开口:“楚,楚将军……”
沈夫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