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月光替身不是你想扔就扔的7
空旷的山洞洞口被人高的杂草掩盖,通过狭窄的进口,往里走不过百米远,便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底下河流平静轻缓,而在一处角落里,临时搭建的三张床榻零零散散摆放着生活杂物。
安糯熟练翻着火堆上烤着的鱼,焦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人偶舔了舔嘴巴,手里动作不停,学着何阑教了很多遍的动作,往鱼上刷了一层香料捣碎的汁水。
瞬间鱼肉香味夹杂着清香,扑面而来,香迷糊了。
当初为了保证安全,何阑决定离开小院,往林子更深处躲藏。
在深山里,有一处他为了采集草药而在山洞里搭建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成国来势汹汹,他们庆幸不在城内,但荒山野岭,就怕他们搜山。
更何况这里离城门不远,若真有意外情况,他们三人压根逃不掉。
准备了必须的生活用品,他们匆匆来到了这里。
身子好了许多的少年叫小召,是个孤儿,有幸得药馆收留,才得以存活,不然必然饿死在南疆的荒山上。
不只小召,药馆还有许多孩子都是孤儿,小召虽然勉强捡回一条命,但是,他掩住脸上的悲痛,发誓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他收拾好心情,把何先生寻来的药草先处理完,这才挪着步子,坐到安糯旁边:“安哥,等这件事过了,我想去参军。”
安糯疑惑望着他,小召稚嫩的脸在昏暗的火光下,增加了几分硬朗,下颌线分明,已然有了几分成人的样子。
他说:“我想报仇——”
人偶似乎不明白报仇的含义,但少年难受隐忍的感情传来,他似有所感,低头烤鱼的动作逐渐放缓,死亡对他并不陌生。
因为从安家父母对他开始生气发火时,他第一次知道死亡,也知道这些存活着的人对那个死去的人的思念和爱意。
一时间两人各自沉默,想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隔得老远,便听到洞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惊醒两人,小召率先起身,把安糯护在身后,脚步声靠近,不止一人。
想起何阑的叮嘱,他瞬间扑灭火堆,拉着安糯走到一处角落,安静蹲下,凌乱的稻草,刚好可以遮住他们大半的身体。
伴随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听不懂的说话声以及偶尔发出的像是铁器碰撞石壁的声音,不知是哪里的方言,但小召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南疆人。
不是南疆人?
他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小召一时间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握紧安糯的手,黑暗中,安糯的眼睛发亮,直勾勾望着唯一的出口。
没过一会儿,几个黑黢黢的身影走进溶洞,他们喘着粗气,七嘴八舌的声音带着怒气,似乎在骂人,不过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显然在忌惮什么,故意降低存在。
安糯蹲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
但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原本已经熄灭的火堆也不知为何,突然燃起了点点火光,或许是因为刚才太过着急,而没完全扑灭。
争吵的几人瞬间止住声音,眼睛死死盯着发着亮光的地方,这时他们才察觉到空气中食物的香气,瞬间警觉。
“谁?!给我出来!!!”刀器出鞘,发出“哗啦”的声响,别扭的楚国话,音准模糊。
黑暗中几人接收到说话男人的示意,站成一个半圆,开始朝着火堆方向靠近。
而角落里两人就这么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行,要是他们点燃火堆,他们一定会被发现。
小召看向唯一的出口,他们只能乘机跑出山洞才能获救,而安糯此时也在心里估算他们离洞口的距离,如果等他们全都靠近火堆,按照现在的距离,还是很有可能跑的掉的。
只是不知道小召能不能行,毕竟身后的伤口才刚愈合,做不了大动作。
但等真正跑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这哪里是什么伤员,完全像是喝了兴奋剂,拔腿就跑,甚至还带着一个他,这么一比,他才是那个“老弱病残”。
听到声响疑似成国士兵的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暗骂了几句,手里的武器泛起寒光,面色狰狞,立马追出去。
一开始两人仗着对这片森林的熟悉程度,把一群人甩的远远的,但很快,毕竟两人都没经过系统锻炼,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特别是小召,伤口撕裂,后背濡湿一片,甚至顺着脊柱,开始往下淌。
安糯也受不了了,喉咙像是吞了一口刀子,但鼻腔已然呼吸不过来,只能张着嘴巴,任由冷风灌进喉咙,铁锈味遍布整个口腔
腿脚酸胀发酸,偏偏丝毫也不敢停。
好不容易甩开他们直至看不到,这才猫着身子,躲在一处灌木丛中,把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按回去。
人偶惊奇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头一次快速奔跑带来的肾上腺素激升以及强烈的身体反应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就算是当初安家要杀他,他也不过是顺从他们的意愿,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扔进臭水沟里,就这么死去。
就在人偶按住胸前心脏时,他们显然低估了这群人的耐力,竟然直直找到了这边。
透过树枝间的缝隙,一身成国士兵装映入眼前,粗壮的小腿用废旧布条包裹,垂下的刀尖直直对准他们,不过一米的距离,那人快要走到面前。
“哗啦——”
衣料摩擦树叶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异常明显。
月光下人影逐渐投射在他们躲身的灌木丛中,来了——
两人下意识捡起地上的石块,死死捏在手心,指尖染上苍白,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三,,,二,,,一……
小召率先暴起,一个不察的男人被扑倒在地,同时手里的尖刀胡乱挥舞,竟然意外刺中了小召的胳膊,安糯见状,立马上前帮忙,人的弱点,人的弱点,他的视线从男人心脏移向对方的脑袋上。
手里握着石块,动作麻利,带着狠戾和决绝,猛地砸向男人的脑袋,见血的第一下,男人还在动,第二下,脑袋上血肉翻涌的男人手一泄力,刀具落在了地上,第三下,男人脚抽搐,半张脸几乎血肉模糊,彻底丧命。
而拿着石块的人偶目光平静,粘着男人碎肉的石块还在滴血,他却看向骑在男人身上 的小召,笑着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