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斩草除根
“原来这挂仙树与修仙小说里的夺舍一样，本来就有被反噬的风险。”
“看来那股清明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求生的意志，就像那韩老魔一样，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
“而这一层的基台，应该就是代表筑基小成，看来我第一脚，便踏进这修仙的门了。”
可等他回过神来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事，并没有让他好过，反倒让他难受不已。
“那我以后要想结金丹，岂不是也要像玄阳子一样，取下自己的头，钻进别人脑子里？”
“不！老子不修这种诡异的仙！老子要修自己的仙！骗子，你快出来！把这丹元挖出去！”
陆三阳又是几拳打在水里，可水里仍然没有反应。
陆三阳估摸着那怪物可能还在水下静静地听，便伸长耳朵去听水中。
可水里仍然没有声，倒是一个脚步声，试探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谁在那里？”
已经死了一次的陆三阳，现在竟然有些怕死了，瞬间警惕起来，转过头去看着洞口。
明晦手里拿着一个漆黑的葫芦，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恭喜陆师弟，贺喜陆师弟！”
陆三阳看着他手中的葫芦，收起所有疑惑和担忧，正色道：“明晦师兄，这喜从何来呀？”
明晦看了看倒在地上，玄阳子的尸体，又看了看那直接被首神挖掉脑子的明心。
“嘿嘿！陆师弟，现在玄阳子这个老怪死了，明心这个蠢货也被首神吃了脑子。”
“只要咱们合力杀了明道，以后这舍身观就是你我的天下了，难道不应该贺喜一下吗？”
陆三阳想修仙，但绝对不是修这种拿活人来当祭品的仙，更不会呆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舍身观是你的，不是我的，所以要贺喜就贺喜你自己吧，我要走了，再也不见！”
陆三阳说完，一脚踢开玄阳子的脑袋，大步朝明心走来。
明心看着他嘴巴微微一抽，笑道：“陆师弟，你真不想留在这里，和师兄我一起修这舍身道吗？”
陆三阳想着那些诡异的图画，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哼，舍别人的身，修自己的道，这算他娘的什么鬼道？”
明晦摇了摇手中的葫芦，跨过玄阳子的尸体，将玄阳子留下的遗产挡在身后，“诶，陆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
“自古以来，百姓求雨求神，皇帝祈福祭天，谁不是舍他人的身，来成自己的道？”
“这本就是这世间至理，本就是求仙问道的正途，难道师弟要像那清心教一般，信奉不吃不喝便能成仙不成？”
“不吃不喝便能成仙？”
陆三阳心中猛然一动，这不正是自己要寻找的修仙之道吗？
“明晦师兄，道不同不相与谋。你要在这里怎么修仙问道，我不管你。你也放心，这里的东西，除了陆莲儿，我别的都不要。”
陆三阳话虽如此说，却没有放松对明晦的提防，果然刚走到玄阳子尸体旁，便听得空地一声，什么东西打开了。
陆三阳转头一看，明晦手中的黑葫芦正对着自己。
二话不说，猛一拍葫芦底，一团红艳艳的黏状物便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
陆三阳一个闪身，闪到一旁，那黏状物啪的一声粘在玄阳子的尸体上，立时发出咔咔的声音，很快便将那些僵硬的肉皮啃掉了一大块。
里面的肉露了出来，已经全无血色，一条条黑筋，像是数条死去的小蛇，盘绕在肌肉上，很快就被那黏状物吃了个干净。
陆三阳抬头看向明晦，“明晦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明晦冷笑一声，“陆师弟，你瞒师兄我瞒得这么苦，难道就不赔偿一点什么再走吗？”
“我瞒你什么了？”
明晦将手中黑葫芦收了起来，又从腰间取下一把小刀，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一寸来长，好像也杀不死人。
“陆师弟，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装特么什么无知呢，玄阳子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陆三阳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天人！一个能让人挂树结金丹的罕见宝贝，明晦怎么能放过呢？
不过现在即便是明晦想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明晦了。
拳头猛地紧握，二话不说，一气成拳，脚踏七星，一个冲拳便打在了明晦脸上。
明晦没想到陆三阳说动手就动手，一个不防，身体被打出几米开外，跌落在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玄阳子，你这个老匹夫，宁愿帮一个外人，也不帮我！好！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今天我就毁了你的仙树，看你还怎么死而复生！”
他双手猛一撑地，直接站了起来，狠狠地看了陆三阳一眼，举起手中短刀，一刀刺在眼睛上，大叫了起来。
陆三阳平静地道，“明晦，怎么？你想请首神吗？我告诉你，他已经走了！别白费心思了，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明晦却是冷笑一声，“我舍身道人，练得就是舍身法，身舍法自成，何须请这世间的虚神？鬼瞳！出来吧！”
明晦说完，手中刀猛力往下一刺，然后那么一撬，竟然将眼珠活生生撬了出来，连血带肉托在了手中。
血水立即从眼球后面喷出，迅速形成一道红色的雾气，瞳孔和眼黑迅速放大。
等那眼黑布满整个眼球时，瞳孔也有玻璃珠大小了，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怪圈，黑中带红，红中泛黑，诡异地转动起来。
“不好，这是幻术！”
陆三阳只觉天地瞬间开始旋转，脑子变得昏昏沉沉起来，用力摇了摇头，却是没有什么卵用。
难道我也要像他一样，挖掉眼睛，跟他对着来吗？
陆三阳现在是空有境界，却没有学任何舍身道的法门，而且即便是会，他也担心一旦用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陆师弟，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是天人，是世间罕见的仙树，我会砍断你的手脚，将你放在这缸里，让你好好帮助我结丹的。”
明晦捂着瞎眼，冷笑着抽出腰间的长剑，一脚踢开玄阳子的头，快步冲了过来。
“清明！”
陆三阳急中生意，大喊一声，用力一振精神，双眼猛然一瞪，看向了狂奔而来的明晦。
原本他也只是想着这么一喊，脑子里那股清明之力能受自己控制，赶紧钻出来，让他摆脱这种昏沉的状态。
哪知一股诡异的力量，不像是道术，也不像是武功，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出来了。
砰的一声，空中那硕大的鬼眼，竟然瞬间爆开了。
陆三阳紧接着就看见冲来的明晦，身体突然那么一僵，手也跟着那么一耷拉。
哗的一声，那挖掉的眼睛，喷出一股血来，直冲出两三米，喷进了水缸里。
明晦嘴角一抽，表情惊讶地看着陆三阳，刚想说什么，牙齿便是一咬，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我、我到做了什么？”
陆三阳看着地上应该已经死了的明晦，不由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脑袋。
“那清明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结，他突然想起了那怪物小萌说的话。
师父，难道你忘了吗，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
你教我修舍身道，教我如何通过食人脑髓活下来，甚至对面那面石壁上的字，也是你特意为我写的！
“难道我真的是首神？难道我的脑子就是最厉害的法器？这一声清明本就是我创造的法诀？”
“不！我不是首神！我是个人！我是陆三阳！我不是没有身体的怪物！”
陆三阳用力摇了摇头，跑到那满是血水的水缸前，狠狠地洗了几把脸，一脚踢开玄阳子的头，快步冲出了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