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里求生
这张脸陆三阳认得，名叫狗娃。
虽然大家都是狗什么的，可因为他不爱说话，鼻子又灵，下场比狗蛋惨多了。
他的鼻子已经被割掉，露出狭长的鼻孔和白森森的鼻骨，嘴唇也被割了，咬着白森森的牙，还真像一条疯狗。
他狞笑着，面容因为挣扎的扭曲而变得极其恐怖，“我不会死！我是杀人狂魔！我已经脏了！首神不会吃我了！哈哈！首神不会吃我了！”
他说着举起手中匕首，刷地一下，直接朝着陆三阳的眉心刺来。
陆三阳顺手抓起旁边的土瓷碗，抵在眉心上，那匕首咔的一声刺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我不会死！我是杀人狂魔！你们都得死！”
狗娃见着一刺不成，狞笑一声，再次刺来，陆三阳已经有了反击机会，一脚踢在狗娃肚子上。
狗娃啊的叫了一声，一个踉跄，退后三步，满是血的脸一抽，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
“死！都特么得死！”
正想再次冲过来，狗蛋已经举起了锅，直接从身后砸在了他的头上。
“我不会死！死的是你们。”
狗娃退后一步，手中匕首也被震掉，血已经将他的脸全部染红，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可求生的意志却认他仍然站着，转过身去，嘴角一抽，对着狗蛋一笑，直接 掐住了狗蛋的脖子。
“去你妈的！”
狗蛋也不手软，举起手中的铁锅，又是哐一声砸在狗娃头上。
“我不会死！死的是你们！”狗娃哈哈大笑两声，扑通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陆三阳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又探了一下鼻息，还有一点气，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狗蛋，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
狗蛋愣了一下，嘴巴已经包不住风，说话声音怪怪的，“陆师兄，他、他刚才要杀我们。”
陆三阳看了看狗蛋身后死一般的漆黑，“他们都死了，如果狗娃再死，明后天就只能剜你的眼珠子了。”
狗蛋又愣了一下，这才找来一根龙蛇藤，从头到脚，开始绑起了狗娃。
陆三阳闻着那刺鼻的腥味，想了想，还是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
看来这个狗娃已经被逼疯了，所有的人加起来八个，还包括他的亲弟弟铁蛋，都被他一声不吭地给杀了。
可奇怪的是，陆三阳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怜惜和同情，反而生出一道希望和庆幸，整个人也有精神了。
“狗蛋，你在这里看着狗娃，我去告诉师父一声。”
玄阳子每天都要用活人献祭首神，对于少男少女的需求量非常大。
可是现在加上他在内，也只剩三个祭品了。
按照以前的规矩，玄阳子今天就应该要带着三个真正的弟子出去收弟子才对。
如此一来，他就有机会带着陆莲儿逃跑了。
这会外面应该是天亮了，主神殿里的光亮了一些，陆莲儿被裹住的身体，修长而蔓妙，在遮天蔽日的藤蔓中，显得有些诡异。
“嗯，这是什么？”
一根破布条，飘飘荡荡地落在下来，陆三阳接到手中一看，上面竟然写着一段话。
陆师兄，其实我早认识你了，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要管我，快逃出去，陆家不能没有你。
字是用墨写的，而不是血，字迹工整，一看就是早准备好了的。
陆三阳只觉脑瓜子嗡地一声响，无数新的疑问和猜测，涌了出来。
陆莲儿怎么会认识我？
她与我的妹妹有没有关系？
她到底是真人还是幻象？
我跟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陆家为什么不能没有我？
他虽然没有把这些疑问问出来，可上面的陆莲儿却好似听到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不断向前方荡去。
陆三阳知道，她是让他赶紧从那里离开，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就此离开。
狗蛋也好，狗娃也罢，都是外人，如果救不了，死了也就死了。
可陆莲儿不是外人，他与他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即便是在这个诡异的世界，现在看来，二人也有不寻常的关系。
地色婆随时都在，他并没有说什么，将那布条吃进嘴里，吞了下去，暂时按下心中所有疑惑，来到了舍身殿。
很意外的，玄阳子并不在殿里，一个没了耳朵的道童站在门口，露出诡异而邪性的笑容。
“两脚羊，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怎么的？迫不及待地要与首神大人融为一体了？”
陆三阳认得这道童，俗世名字叫什么，他没问也不想知道，道号明晦，原来有一双大大的招风耳，听说能听到一里外人走路的脚步声。
自从玄阳子把他的耳朵献给首神之后，他的听力虽有所减少，但跟着玄阳子学了一些旁门左道，还有一点本事。
陆三阳平时不怎么理他，这会也不想多说，如实把事情讲了一遍，道：“事就是这么个事，如果明晦师兄没有别事，师弟我就告辞了。”
明晦见着陆三阳要走，走过来拦住道：“诶诶诶！我说你急什么呀？这首神大人吃人之前，都有一个规矩，要先看看长相。”
“如果长得帅，她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会让你死前，享受一下这做男人的痛快呢，你小子就不想见见她吗？”
陆三阳之前也听人说过这事，可他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自从妹妹死了，女友也因他态度转变，抑郁跳楼后，他就发现他再也无法喜欢上任何女人了。
“不必了。”
“哼，怕了是吧？”
“不怕。”
“不怕就去。”
陆三阳见着明晦眼睛一闪一闪的，知道他另有目的，道：“明晦师兄，我即便是进去了，你也别想知道我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明晦心思被说中，不由恼羞成怒，可陆三阳是祭品，他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思虑再三，露出一个讨好笑容道：“陆师弟，那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明晦师兄，我想知道的很简单，师父他什么时候去收新弟子。”
明晦笑了一下，“不怕告诉你，师父今天就出去了。可陆师弟，要是能逃，你以为我会待在这个鬼地方吗？”
明晦有功夫，尚且这么说，他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穿越者，又能怎么样？
陆三阳心中不由一沉，却听明晦迫不及待地继续道：“不过陆师弟要是能帮我看看首神大人刻在石头上的字，师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首神吃人脑时的喜好。”
陆三阳现在之所以束手无策，那就是对首神知道的太少，如果能知道些喜好，便能反推出不喜，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行。我帮你进去看，可一会出来，得你先说。”
“行，但要是你被首神发现了，绝对不能提我。”
“可以。”
明晦一路领着他，来到一个洞口，陆三阳港一进去，眼前景物就是一变。
原本点着蜡烛的山洞，变成了一条满是粘液的肠道。
这些粘液如有生命一般，滴滴答答地从上面滴下来，又从下面钻到上面，诡异地不断循环。
明晦在后面冷笑，“陆师弟，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要吓死了！要是不敢，咱们的交易就取消了。”
陆三阳不回答，轻轻摇摇头，那股熟悉的清明涌了出来，眼前景象又变得正常了。
一条狭长的地道，两边的石壁上被挖出许多见方的孔洞，摆放着头骨，非常地白，看来刚死不久，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牌位，写着死者的名字。
这些名字有些陆三阳就听过，而最新的一个，就是上个月他来时，曾经对他笑过的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