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棋逢敌手
栾镒万回到家中,听到朱瓦兄弟在家里,又是啍,又是道,心里烦躁不已。
向华三千说道:&34;速速叫人去把擂台拆了,将木材搬回家来,不打擂了!”
华三千点头称是:”不拆留它何用?朱氏兄弟都受伤了,大爷,我们算是彻底输掉了脸面。”
听到栾镒万让华三千去拆掉擂台。
朱龙说道:&34;胜败乃兵家常事,栾大爷如何此灰心?“
”贤昆仲都已受伤,也不能无法打擂了,还留着有何用?&34;
&34;那骆家主仆前日也曾受伤,后请人复擂,让他们胜了。难道我兄弟就没有人情吗?&34;
“但愿你贤昆仲有门路请人,前来复擂,以雪我们兄弟之恨。
”但不知你想请何人?此八今居何处?”
栾镒万受此羞辱,恨不得即刻有人前来,替自己和朱氏兄弟雪恨。
朱龙回说:”我想请的是我师父,姓雷,名胜远,他在四川峨眉山出家。&34;
栾镒万一听,嘿嘿冷笑几声:&34;峨眉山远在千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一来往,还不要半年时光?&34;
“大爷,眼下他不在四川,就在金陵灵谷寺里做方丈。大爷备办礼物,愚兄弟修书一封,恳求大爷差一个能干之人,连夜赶往金陵。
”我师父见了愚兄弟书信,自然前来,不过五六天光景,哪用半年时光?
&34;吾师一到,必可出大爷之气,也能恢复愚兄弟之脸面。”
栾镒万因建擂台,巳花费了不少银子,为了挣回脸面,心里发狠:再花它一万两银子罢了!
他让朱龙赶快写信,又让家人去置办了,四色礼物,
书信写好,礼物备好,栾镒万想起了什么:&34;我见那打擂男女,都是别的地方人,倘得雷方丈请来,他们人已走掉,岂不白费功夫?”
双眼珠一转,即向华三千吩咐:”老华,你速去徐家通报一声:就说过了三五日,我们再比试。莫要让那老儿走了。”
华三千心里恐怕,不敢不去。东家之命,岂能不遵?
只得硬了头皮,来到徐松朋门口,向门房说道:“烦大爷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栾府门客华三千求见。”
门房闻听,只得进去通报。
徐松朋正陪众人喝酒,听房门报华三千求见,眉头一皱,心想:他来有何事?
余谦在一旁听见了,不耐烦说道:&34;这孽障专会搬弄是非,让我出去,两个巴掌打他回去!”
鲍自安连忙拦住:&34;余大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既斗胆前来,必有话说,且叫他进来,看他说些什么?”
众人都说有理。
徐松朋命门房出去,把华三千带进来。
门房出去,把华三千领进来,见大厅里众人都在战战兢兢拱手陪笑。
俆松朋开口问他:&34;今日前来,有何见教?&34;
华三千低声下气回说:&34;我东家让门下来大爷贵府,有一句话奉禀:今日擂台上,令友老先生父女,武艺超群,令人爱慕,恨相见之晚。本想请驾过去一谈,想令友同大爷必不会前去。
&34;我东家还有一个朋友,颇通武艺,三五日内即到,想要讨教令友父女,恐他们回府,特让门下前来请问:不知令友父女能否,多容留几日?&34;
徐松朋一时为难,迟疑不决。鲍自安已知道他的想法,便说道:&34;你东家见我父女扫了他的擂台,心中不服,又去请高明了?只是要几日功夫,才能到达扬州,恐怕请了来人,我们父女回家了,故先差你来通报一声。
&34;好吧,不论你们请什么人,老夫舍命陪他玩玩。但是只准十日功夫,十日之内不来人,我们父女即刻起程。到时莫说我们躲而避之!”
华三千闻听此话,陪笑着连连点头:&34;好,好的!门下就此回去复禀敝东家。各位告辞!”
见余谦怒目瞪着自己,忙一低头,匆匆退着出了大厅。
回到栾府,栾镒万正在等着他的信:事情可曾说明?”
华三千为了显示自己,谎言连篇:“门下一到徐府,那徐松朋闻听我到,同骆秋云忙迎出大门,把门下请进大厅,余谦捧盘端茶,殷勤招呼。
”门下将大爷之话说了,那老儿父女亦在场,当面说明了。他说在此等候十日,十日后不候。大爷可速速差人去金陵。&34;
华三千的一番吹嘘,令栾镒万听后打消了顾虑,即派两个得力家人,将书信礼物带上,坐船动身前往金陵灵谷寺。
鲍自安担心家里,就强迫女儿与濮天雕,先回龙潭去了。
他在徐府住了六日后,华三千上门来通知,约定明日在平山堂擂台比试。
徐松朋差人打听,栾家请来了何人?去的人回来禀报:&34;今日才到,外人不知他的姓名。就看见一老三少,三个和尚。”
鲍自安说道:&34;不用说了,定是灵谷寺的雷胜远了。&34;
徐、骆两人发问:”老爹可否认得此人?&34;
&34;只是闻名,从未谋面;也算是一把好手!”
”天下好汉甚多,老爹你觉得,到底算那个为最?”
鲍自安呵呵一笑:”就我所知者,山东花振芳妻舅,还有胡家活阎罗胡理,金鞭胡琏,并骆大爷所见过面的,消安师徒。&34;
并把消安力擒三虎之事,说了一遍。
又继续说了下去:消安还有两个师弟,一名消计,一名消月,比消安还要英雄。
可惜我未曾会过。听闻他三师弟消月,能将大碗粗的木料,手指一捏,即刻粉碎。我想会他一会,却无此缘。“
说说谈谈,一日眨眼过去了。
次日早饭后,四人骑牲口,余谦陪那二十名家将,步行至平山堂。
牲口仍寄放在观音阁中,一行人步行到了擂台边。
只听那些观看打擂的百姓,胡乱叫嚷起来。
”来了,来了!只是那位女将怎么不见前来?”
鲍自安见台上一位老和尚,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躯魁梧,短眉暴眼,雄赳赳大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听台下乱叫,知道是打擂的人来了。
遂站起,双手一拱:”那一位是前日打擂台的英雄,请上台来一谈。&34;
听台上老和尚招呼,鲍自安双脚一纵,便上了台。
“不敢,不敢,就是在下。前日是侥幸。“
”请问檀越上姓大名?”
”在下姓鲍,名福,贱字自安。“
”檀越莫非是龙潭鲍英雄?”
”见笑,在下便是。”
和尚心里暗想: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朱氏兄弟不是他的对手。
”长老尊姓何名?&34;
&34;老衲姓雷,名胜远。”
两人一问一答,礼数周全了。
雷胜远说道:&34;四个小徒不识高低,妄自与檀越比较,无怪受伤。又请人让老衲前来领教,不知肯授教否?”
”既不见谅,自然奉陪。”
两人各解大衣,束紧腰带。摆起架势。
各知对方名声,不敢懈怠,都使出平生所学,你拳我掌,我腿你脚,缠斗在了一起。
观擂的众人,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两人直斗到中午时分,双方没有疲惫之态,反而是精神倍增,越斗越勇。
两人正斗得性起,忽听台下一人大叫:&34;两人暂住手,我师徒两人来了!&34;
台上的两人,虽然都听见了喊声,不知是何人?都不敢先罢手,仍缠斗在一起。
台下的消安,见他两人都不歇手,心里大怒,喝声、&34;如不歇手,看我将你们乱打一番!“
纵身跃上擂台,将两人一分。
鲍自安见是消安和尚,心里暗喜。
雷胜远也认得消安:&34;师兄从何而来?”
&34;法弟现在江南空山之上,三官殿居住。昨日闻听鲍居士,在扬州扫了擂台,栾家人请人复擂,恐鲍居士有伤,特与小徒前来相助。不想竟是师兄,双方都是一家,让我助谁?故上台来解围。”
雷胜远、鲍自安棋逢敌手,各怀恐惧之心,又知消安师徒厉害,乐得各退一步。
两人各穿起大衣。
鲍自安邀请消安同下擂台,雷胜远邀请消安去栾家。
消安知道栾家是奸佞之徒,怎么肯上他门去?便推辞说道:&34;法弟还有话要与鲍居士商谈,就回龙潭,不能从命。“
雷胜远料到这个师兄,与鲍自安相交深厚,也不强留。
消安师徒,同鲍自安、骆秋云等人,各自见礼后,步行目到城里,奔徐松朋家里而去。
徐松朋命人备了一桌洁净斋饭,专给消安师徒食用;又备了几桌荤席,招呼鲍自安及那二十个家将。
整个大厅,热热闹闹,众人畅快痛饮,贺鲍老爹又挣了脸面。
欢畅之间,鲍自安告诫秋云:“栾家这厮,今失财又失脸,和你们结怨更深了。&34;
秋云点头称是-&34;老爹有何良策?
”你骆大爷还有包涵之量,余大叔可丝毫难容。再如此争斗下去,双方必有伤。其间到了水火不容之地,就出大事了。
&34;依我愚见,你们不可在此久住。且太太桂小姐都在山东,大驾何不往花振芳处走走。
“去后母子相逢,妻妾联姻,成亲之后,大驾再回扬州。花老妻舅都是当世豪雄,又何惧奸佞谋害也!”
听了鲍自安的一番话,秋云略沉思片刻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老爹此言,甚是有理。不过,晚生主仆一走,对方必迁怒于表兄,让他一人何以抵挡?“
秋云话音未落,徐松朋却接上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