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横生枝节
见屋里一个大汉压着一个妇人,用手捏住妇女的喉咙,嘴里恶狠狠说着话。
那妇人头发散乱,赤裸着身体。
秋云见状,不由大怒,飞起一脚,照那大汉后背踢去。
”哎呀&34;一声,大汉歪倒在地上,秋云刚想上前踏住他,余谦早已上前,骑在那大汉身上,挥举就打。
此时,任正千、濮天鹏等人都从外面走进。
那妇人连忙从地上爬起,穿上衣服,散发挽起。
向秋云双膝跪下:”蒙救命之恩,杀身难报,请留名姓,让小妇人刻牌供奉。”
秋云忙扶起她:”请起来,遇上了,举手之劳。你且把情由说来听听。”
妇人末曾开口,眼泪流了出来:&34;小妇人丈夫姓梅名高,白幼念书无成。
”小妇人娘家姓修,嫁夫三年;丈夫与我同年,皆是二十二岁,不幸去岁十月间,丈夫一病身亡。”
说着,用手指着床上睡的二岁一个小男孩,&34;就落了这点骨血!&34;
又指着地下那个大汉,”他是我嫡亲侄子梅滔。今日起了不良之心,想来调戏我。
”小妇人不从,将我按在地上,想强行奸污于我。小妇人喊叫,才得蒙恩人相救,我、我则无脸见丈夫于泉下矣!&34;
余谦听了她的这番话,大骂地上那大汉:&34;灭伦孽畜,留他何用,打死算了!
举起拳头,照着那个叫梅滔的男子就打。
打得梅滔在地下,连声哀求:&34;望英雄拳下留命,小人实无心敢欺婶母。有一件隐情奉告。&34;
秋云闻言,阻止了余谦:&34;别打了,且听他说来。&34;
梅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苦着脸说了事情经过。
诸位大爷,听小人禀告: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过活,不敢相瞒,染了赌钱恶习。将家业输完。
前口又欠下数十两赌债,催逼得紧,实天办法可想;婶娘虽然孀居,手里有点积蓄。
今特来恳求借点,可是婶娘死活不肯,小人急了,就在房里翻找起来。
婶娘则大声喊叫,小人慌了,恐怕别人听见,故按她在地上,那有相欺灭伦之心!
此都是婶娘诬我之言,望诸位大爷莫信她的话!
秋云他们闻听梅滔之言,似乎也合情理。
”你问你婶娘借钱,她不借,你如此硬取,似乎非礼!就将她赤身按于地上,真是畜生之举!&34;
修氏哭着说道:“恩爷莫听他花言巧语,今日他被恩爷痛责,结仇更深。
”恩爷走后,我母子必命丧他手!&34;
抱起床上的儿子,哽咽痛哭。
秋云一时为难,看这梅滔,贼眉鼠眼,不像是善类。
若把他放了,我们走后,修氏母子恐难保平安。若将这梅滔打死,天明后岂不就是人命官司?
正在两难之际,忽听到门外有人打门:”半夜三更,因何事大喊小叫?&34;
余谦走到门口,发问:”你们是何人?&34;
外面的人回说:&34;我们是本坊乡保,在街上巡夜,闻听梅家叫喊嘈杂,故来查问。”
秋云一听,是乡保,正好把这梅滔交给他,修氏母子自然安稳了!&34;
让余谦开了门,走进四五个人来。秋云把前后之事说了。
乡保一把揪着梅滔:&34;这个灭伦的畜生,交给我们,等天明送到嘉兴县衙,凭县太爷处治!”
随乡保同来的那几个人,上前揪住梅滔,出门走了。
秋云他们也准备返回庙里,修氏跪谢:&34;恳求恩公姓名!&34;
秋云见她执意相求,便报了自己的名号:&34;我乃扬州人氏,姓骆,名秋云也。宿歇隔壁庙里,听到了你的求救声,就此救你。”
此时,听得已交五更,众人离开了梅家,由前门回到庙里。
濮天鹏一看天色,叹了口气说道:“今日错过时头了,人都睡醒了,下不了手。等明日再做吧,就多住一日。&34;
梅家,修氏等众人走后,坐在床上暗自悲叹。
把丫头老梅叫起,烧一锅热水,准备沐浴一番。
天已五更,还怎么上床睡觉?走到家里的神堂前,焚了一炉高香,祷告起来。
愿家神保佑恩人骆大爷朱衣万代,寿禄永昌!
又在丈夫灵前洒泪祷告:你妻子若非恩人搭救,必被畜生强污。我观骆恩人非庸俗之辈,他年必经荣耀。你妻子女流之辈,如何酬他大恩?你在阴曹,诸事暗佑他要紧!也了却为妻一番心意。
修氏正祷告之际,忽觉腹中绞痛,心想是那畜生,把自己赤身按在地上,受了寒气。
连忙走到床边,和衣上床躺下,叫丫头老梅帮自己揉搓腹部。
老梅双手按着修氏的腹部,揉搓起来。
三五下后,听得下面一阵响,浆包破裂,满床都是浆水。
修氏也不在意,又痛了一阵,产门大开,竟产下一个五六月大的死胎小孩。
此时,房中别无他人,只有一个丫头老梅在替修氏拾掇着。
修氏醒来,心中惊讶万分:此胎从何得来?难道是自己的?不可能呀,丈夫已死去一年多了。自己肚子里怎么会有身孕?!
幸亏没有别人在此,叫老梅将死胎放入马桶中端出。
修氏赏了老梅二百文钱,让她不要去外面说。
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细思极恐,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头老梅,二十岁的年纪,长得有些姿色,与梅滔私通已一年多了。
她虽然是修氏视为心腹的丫头,而心里,却装着情郎梅滔一人。
二人常常私议:两人虽你情我爱,终是私情,倘若修氏知道,那岂不赶自己出门;凭梅滔家徒四壁,怎么过日子?
想修氏孤身一人,时值青春,难道不想男人?两人商议结果,让梅滔强行奸污,若是她相从了,岂不是一道之人,省得来去提心吊胆。
且修氏手中积蓄甚丰,到时弄她些银子用用也好。
那晚秋云见梅滔在天井之中,有一个女人向他耳边说话,正是丫头老梅。
后秋云余谦冲进,按打梅滔,并交给乡保,老梅暗自悲伤,不能解救自己的情郎。
今见修氏产下一个死婴,心里有了主意,服侍好修氏安歇,偷偷溜出了门,去寻找梅滔商议修氏产婴之事。
梅滔不是被乡保带走了吗?其实,那是他的几个朋友假冒的。
他先和朋友况定:自己今晚要去问婶娘借钱,万一吵闹起来,让他们进去劝架。
那几个朋友躲在外面,至后来听到屋里,传来梅滔的求饶声,知道事情不妙,就冒充乡保进屋,把他带走了。
直到天明,梅滔才摇摇晃晃回家。
离自家门口不远,见情人老梅,慌慌张张迎面而来。
老梅看见梅滔,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34;
梅滔将自己所约朋友之/事告诉了老梅。
&34;你这冤家,该先告知我知道,真当你被乡保带走了,害得我为你白担心一场!今特来寻你,有一件大事告诉你。&34;
上前一步,贴近梅滔,附在他耳边说道:”你去后,二娘腹内疼痛,不久,产下一个五六月大的死婴,让我丢在马桶里,又赏我二百文钱,叫我个万不要说出去。
“故我急匆匆来寻你,是否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34;
梅滔闻听,呵呵笑着说道:&34;这个贱人,我叔叔已亡一年多,她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我就指报昨日打我的那人做奸夫!
/”现有死婴为证,只可惜不知那人名姓。&34;
老梅咯咯一笑:”我知道,二娘向他了:他说他是扬州骆秋云!&34;
梅滔大喜:&34;你速速回去,莫要惊动那贱人,我即去县衙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