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善与恶
陆沉雪看着燕初七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在场众人。
“我幻月坊皆为女子，实在不便与各位师兄同行，况且幻月坊还有其他弟子散落在这天地内，我须尽快把魔族的消息告知同门，先行一步。”陆沉雪说完带着身后几人朝着燕初七的方向御剑而走。
“好歹同为三宗……”巨虎之上扔下半句话，也带着同门离去了。
“不知天雷宗少宗主有何打算，是否结盟？”潇如风问道。
“虽然魔族混入，但这还是凌云大会，最后还是要看获得魔角和兽丹的数量，那我也先告辞了，多保重。”天雷宗少宗主带着自己的人也离开了。
潇如风看着众人离去，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大家提高警惕，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找齐同门，然后再做打算。”
“是”！
燕初七穿行于山林之中，虽然此时弯月已经开始西沉，但黎明短时间内还是不会到来。
“刚才遇到危险你为何捏碎玉牌？”陆沉雪此时已经追了上来。
“我一个大男人何须女人来救。”燕初七头也不回地说。
“别忘了你只是个聚气期而已，这小天地的危险不是你能应付的，而我也只想尽快偿还当日救命之恩，此后我二人再无瓜葛。”陆沉雪冷冷地说道。
“救命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顺手而已，咱俩之间没什么瓜葛，还有前方好像有动静，你最后还是带着你的人下来。”燕初七看着前方说道。
陆沉雪朝前面看去，只有一片漆黑，散出神识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刚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闯入到了自己神识的边缘，而且还在快速靠近。
陆沉雪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地面。
燕初七找了一处隐蔽之地藏好，陆沉雪等人也相继隐藏气息。
终于，远处的动静传了过来。
段思涯和姚奇了算真的倒霉，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山洞，本打算熬到天亮再做打算，谁知到了半夜竟有数十个魔兵从山洞深处走了出来。幸万姚奇布置了符箓才得以发现，姚奇一巴掌打醒段思涯拉着他就开始逃命，段思涯清醒之后还想反击，没想到魔兵里面竟然有化魔境的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人，果断放弃了战斗的打算，御剑而逃，那魔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小心，前面出现魔兵，而且还有化魔境的，不止一个。”陆沉雪低声说道。
“圣女，趁现在魔兵还没发现我们，赶紧撤吧。”其中一个女弟子说道。
陆沉雪看看不远处的燕初七，思索一下然后说道：“你们几人先走，我留下看看情况。”
“万万不可，万一圣女有什么闪失，我们无法跟师门交待。”
“我想走，这些魔兵还留不住我，快走！”陆沉雪厉声说道。
“圣女多保重！”几个女弟子说完便御剑而去。
虽然化魔境还不能御空，但魔兵的奔跑速度一点不慢，而段思涯和姚奇也不敢飞的太高，谁知这山林之中还有隐匿着什么危险。
“段思涯，姚奇。”燕初七站在地下冲他们喊道。
“燕初七！”段思涯也发现了地下的燕初七。
“快跑，有魔兵，我们引开他们。”段思涯十分义气地说道。
燕初七一看，没办法朝着魔兵迎了过去，陆沉雪没想到燕初七竟然有勇气迎敌，也追了过去。
终于发现魔兵的身影，燕初七二话没说上去便与魔兵战在一起，陆沉雪不想看到燕初七殒命于此，也加入了战斗。段思涯没想到燕初七竟然敢独战魔兵，大骂了一声傻子，也返身加入战斗，姚奇本不想参战，想想在这小天地中还有两天的时间，无奈也返身回去。
那些魔兵没想到，迎面而来的二人如此厉害，再加上之前二人也加入战斗，竟然渐渐落往下风，最后在丢下十几具尸体之后，赶紧撤走了。
段思涯看着落荒而走的魔兵，收拾大剑背于身后。
“痛快，没想到魔兵如此不堪。”段思涯得意地说道。
“那是因为幻月圣女厉害！”姚奇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
“燕初七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段思涯说着便要给燕初七一个拥抱，被燕初七推开。
而一边发姚奇开始打扫战场，获取魔角。突然发现还有一个活的，吓了一跳。只见陆沉雪持剑过去，轻挥一剑便结束了那魔兵的生命。
“杀伐果断！”姚奇看着圣女赞叹道。
“果断什么果断，倒是留一个活口问问啊。”燕初七说道。
“问什么？”段思涯不解道。
“问问他们为什么白天隐藏于山洞之中，为何半夜才出来活动。”
“你怎么知道他们藏于山洞？”段思涯问道。
“回头再说，你俩是在哪里被魔兵追杀的？”燕初七问姚奇。
“一个山洞里面。”姚奇说道。
“看来还要去山洞里一探究竟了。”燕初七说道。
“我可不回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再说谁知道那山洞时还有多少魔兵？”姚奇不满地说道。
“那我自己过去，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送命，除魔卫道本是我修行之人当尽之事，我跟你回去。”段思涯说道。
燕初七看看段思涯没说什么，二人朝着前方走去。姚奇看看幻月圣女，只见圣女略作犹豫也跟了上去，姚奇虽然想不通，但也无奈跟去。
四人在山林中穿行一段时间，燕初七突然停下脚下步，三人赶紧警戒。
“前面有一段浓郁的血腥味，大家小心。”燕初七说道。
“我哪有什么味道？我怎么没有闻出来。”段思涯说道。
“小心就是。”
四人继续前进，果然快要到达山洞之时，三人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狗鼻子。”段思涯说一句话。
只见那洞前横七竖八的躺着足有百具魔族尸体，有一道白色身影正在割取魔角。
“出来吧。”白衣青年头也没抬地说道。
四人走出阴影，呆呆看着眼前之人。
“万剑山云惊羽！”姚奇小声说道。
云惊羽收拾完魔角，冷冷看着四人。
“这些都是你杀的？”段思涯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可置信地问道。
云惊羽没有理会四人，只是看了幻月圣发一眼，便御剑而走。
“高人风范！”姚奇说道。
“深不可测！”段思涯说道。
“臭屁！”燕初七说道。
“行了，也不用进山洞了。”姚奇看着满城尸体说道。
燕初七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朝洞口走去，陆沉也跟了上去，段思涯和姚奇对望一眼，最后也跟上去。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姚奇掏出一张符箓，符箓散出光芒将周身一片照亮，几人摸索着朝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前方地面出现了一些动植物的尸骸，还有一些吃剩下果核。
“应该快到尽头了。”燕初七说道。
终于来到山洞尽头，此处是一个较大空间，显然是人工开凿过，四周石壁还燃着几个火把，将空间照亮。
几十丈大小的空间里，有一处角落堆着一些动物尸体，想来是魔兵存储的食物。除此之外地面除了杂草还一无所有。
段思涯和陆沉雪散出神识查探一下，并未发现什么。
“没人活的，想必都被云惊羽杀了。”
燕初七在洞内转了一圈，好像在寻找什么，最后在一处角落蹲下，几人凑了上去。燕初七拨开地下的枯草，一个洞口赫然出现。
“还有隐藏的洞口，这魔兵真是狡诈至极。”段思涯看着洞口说道。
“我下去看一下。”燕初七说道。
“我怎么可能让你孤身犯难，我跟你下去。”
燕初七从石壁上取下一个火把跳了下去，段思涯紧跟其后，圣女也跟了下去，姚奇看看四周也下去了。
下面空间就小了几多，没几步就来到尽头，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魔兵，而且还是一个女性魔兵，手里握着一把短斧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姚奇说道。
“我来解决她！”段思涯说着从身上取下大剑，没想到却被燕初七一手拉住。
“她是个女的。”燕初七说道。
“谁管魔族是男是女，除恶务尽。”
“你仔细看看那女魔兵身后有什么？”燕初七并没有松开手。
几人听完，朝女魔兵身后看去，只见在那阴影之后，一堆干草之上赫然有一个熟睡的婴儿。
那婴儿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破布，皮肤呈现灰色，头上长着两个小角，正在静静地熟睡着。
“现在你动手除恶吧。”说着松开了拉住段思涯的手。
段思涯看了看角落的魔族婴儿，又看看眼前的魔兵，双手又握了握大剑的剑柄。此时那女魔兵朝几人冲来，被段思涯一剑拍到石壁之上。
“这个魔兵只是血魔境，你完全可以一剑结果了她。”姚奇说道。
“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境界。”段思涯说道。
“你们如何打算？”燕初七看着几人问道。
段思涯看着挣扎起身的女魔兵，最终放下了大剑。
“我下不了手，你们来吧!”
燕初七看了一眼姚奇和陆沉雪，只是二人也没动静。
“一个有孕的女魔兵被一同关进了这小天地，外面那群被杀的魔兵为了不被人族发现，选择了山洞隐藏，晚上出去觅食，而为了不被人发现洞内婴儿，竟然全部选择出洞战死。”
燕初七看着眼前的女魔兵说道。
“那到底怎么办？放了她们？”段思涯问道。
“那可真就是养虎为患了。”姚奇说道。
“我来吧！”一直沉默的陆沉雪走上前面，手里掩月剑现于手中。
那女魔兵好似感觉到掩月剑的危险，与陆沉雪对峙了一下，好似下定什么决心，转身举斧朝婴儿砍去。
三人没忍心看母子相残的悲剧，同时选择了闭上眼睛。
只是惨剧没有发生，燕初七抓住了即将砍向婴儿的斧柄。那女魔兵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你在做什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姚奇说道。
“是不是我们手上没有沾上她们母子的血，就能做到问心无愧。”
“可他们是魔族啊，是人族的死敌了，我们已经算是很仁慈了。”姚奇说道。
“如果此事传出去，你便是人族的敌人。”陆沉雪冷冷地说道。
“要不我们就当没有发现她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段思涯说道。
此时女魔兵突然跪在了燕初七面前，然后将头狠狠地磕向地面，燕初七本来阻拦但已经晚了，那女魔兵已经七窍流血，慢慢失去生机。
四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女尸，不知再说什么。
那魔族婴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走吧，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段思涯拉着燕初七说道。
“你知道他不可能活下去。”
“那关我们什么事。”段思涯说道。
“你们走吧，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所为。”燕初七挣脱掉段思涯的手，抱着大哭的婴儿。
那婴儿被人抱着，也渐渐地停止了哭声。
“你要救他，这是与人族为敌。”段思涯怒吼道。
“不管人族跟魔族有什么恩怨，但此次他是无辜的。”燕初七将婴儿放进包裹，只留一个头露在外面。
“今日这事，我就当没看见。”陆沉雪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你们走吧。”燕初七说道。
“多保重。”姚奇说完也转身而走。
“你以为你是在做善事，其实你是在做恶，对全人族做恶。”段思涯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善事还是恶事，只是我不想看到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就这样死掉，你也走吧，不要被我影响到，你不是还想拜入万剑山的吗？”
段思涯张口还要说什么，只是看着燕初七身后的婴儿，最后无奈地也走了。
燕初七逗弄了一个身后的婴儿，然后在那尸体俯下身，将女魔族尸体摆放在干草上在， 然后对身后的婴儿说道：“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漫长的黑夜过去，太阳在低平线缓缓升起。
燕初七站在洞口看着东方初升太阳，然后笑着对身后听婴儿说道：“看，这世界是不是很美好!”
小天地草原遗迹，一身黑色斗篷的矮小身影站在遗迹之前，看着曾经恢弘壮观的宫殿在光阴之下已经一堆烂石，然后起身朝遗迹走去。
云惊羽此时站在草原的边缘，身前站着两人，一人被黑色斗篷覆盖全身，另外一个被是紫衣女子。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紫衣女子说道。
“区区几个魔族！”云惊羽冷冷说道。
“看来真是被小看了呢。”紫衣女子说道。
“无极宗潇如风已经身受重伤，你去杀掉他，这人我来对付。”黑色斗篷说道。
“此人不简单，身上还残留我魔族的血气，我怕……”
“你是质疑我吗？”黑色斗篷冷冷说道。
“不敢。”说罢御空而去。
“万剑山的天才，这才有趣！”
“你会死。”云惊羽说道，浑身灵气波动。
“空冥境？真的是不枉我万里前来，杀了你想必沧云海会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