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社会就是被你这样的人败坏的吧！
“嘿嘿，没想到才一发十连就抽出了鲜血暴君…”
“和大家分享一下！”
松明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美滋滋地将帖子公布到网上。
“狗托，我可是存货弄完了都没出啊！”
“诶~运气不错嘛，可我只是一发单抽就出了哦~”
“x角还我两个648，直接300井的！”
“不是我说别的，这鲜血暴君是真特么难出！”
“嘿嘿！”
看着一条条刷新的回复，松明感到心里美滋滋的。
网络不同于现实，没有人认识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如何。
当然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实际身份有多么低微。
大家都是以一种虚构的平等来相处，不断萍水相逢。
在这里，晒出“老婆”的松明，可以难得的产生优越感。
于是抓紧码字道：
“嘿嘿，鲜血暴君老婆大人万岁！”
下面很快有了急了，码字回复：
“什么你老婆，那是我的！”
“暴君马上来我岛一趟！”
也算是乐得自在。
窗外有一阵凉风吹进来，让松明嘴里有些发干。
再看看钟，居然已经八点了。
哪怕隔着被风不断掀动的窗帘，也可以感到外面很明亮。
不行不行，之后还要去买耳机呢。
虽然因为这发648，手头紧了很多。
但想要很久的东西也不能不买。
赶紧休息一下吧。
才起身到冰箱里拿来橙汁，莫大的疲惫感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松明喝了果汁，在床上盖被子躺好。
这一觉睡的很香，到梦里，松明都一直幻想着“老婆”的身影。
她那裹在肉色丝袜里的两腿，以及绵延其上的绝对领域…
就在梦中的视界里越来越近。
终至于放大到裙下的漆黑。
……
“铃铃铃！”
万没想到叫自己起来的不是铃声，而是美属打来的电话。
和藕灰类似，她是松明生命里仅剩的几名“朋友”。
当初在大专文学社里认识，对于读书和写作有过一些感慨。
毕业后也始终保持着联系，只是双方的性格肯定有部分合不来就是了。
“喂。”松明可以感到自己语调里的疲惫。
那边的声音很快便劈头盖脸而来：
“喂？松明吗，我是美属啊！”
“今天心情很不好，你下午有没有空？”
“算了，我在武庙路3号那家西餐馆，你现在赶快来吧…我心情很不好！”
还用你说。
从语气里，松明就可以感觉到美属的不耐烦。
从没有变过，她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有点小混混的习气。
大专时就曾聚众斗殴，听说她所在团体的每个人，都在事后被记了大过。
这种人，本是与松明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
可若让人知道，这样一个小太妹居然对文学那么感兴趣，任谁都会瞠目结舌的吧？
当时两人很合得来，经常鲁迅、福楼拜，松本清张什么的讲个不停。
虽然经常会演变为美属吹天吹地，自己却在旁边赔笑。
但不知为什么，即便维持在这种关系里，松明也感觉很开心。
“下午啊…”
松明眼珠闪烁，似乎还在为去不去耳机店有点犹豫，美属就率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呃…”
松明吐了吐舌头，用指甲挠挠脑袋。
没有办法。
哪怕是这样一种关系，也是自己能握在手里的唯一一种了。
即便美属这样的“朋友”，松明也不想丢掉。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能明显感到黑眼圈很重地出门。
在地铁站里，松明看了看耳机店的方向。
然后叹了口气，搭上了反方向的列车。
……
“怎么才来？”
才到西餐馆，松明就看到美属翘着二郎腿，将烟慵懒地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
如果不看那虚浮傲慢的气度，倒也算是个小美女吧。
身材瘦削，罩在西装裤里的双腿也很修长。
脸蛋也很有英气，只是在气质里带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轻蔑，让人讨厌。
“抱歉，地铁安检耽搁了一下。”
松明也没顶嘴，笑呵呵的坐下，美属顺势递来菜单。
“你看看吧，我的都点好了，剩下点自己吃的就可以！”
还是这幅指点江山的气派。
松明舔舔上唇，然后抿起嘴小心的打开菜谱。
西冷牛排，96。
法式烤肠套餐，167。
意大利芝士培根披萨，89。
咕咚。
虽然早有准备，但西餐厅的价格还是让松明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吃过西餐。
况且，这价格也根本吃不起吧。
也不知道这次吃饭会不会要aa…
松明将眼神越过菜谱，扫了一眼桌上的牛排、西式点心、冰激凌球和美属的脸。
她正盯着手机，露出那种像看到了什么很不舒服的东西时的表情。
美属在一家大报社供职，薪水很高。
但很多时候都爱占小便宜。
比如明明自己点了很多，吃的也多，结账时却要求aa。
等下一定要硬气一点。
松明下定了决心，然后招手叫服务生过来，说自己要一份芝士意面。
名字听着还不错。
反正是价格里最便宜的那个。
“谢谢。”
服务生擦着毛巾送来一杯水，听到点的事物后，很快又板着脸走了过去。
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再给这么小气的顾客好脸色看吧。
“那个，美属…”
为了缓解尴尬，松明主动开口询问：
“你在电话里，是说自己有烦心事是吧？”
“到底是什么事呀，我只能陪你一会，一点半还要赶回去上班呢。”
说着，松明打开了手机屏保，上面的时针指向十二点五十。
“不好意思，麻烦再等一下啊。”
美属难得的没有对自己生气。
放平常，她会说“急什么急，我现在正忙着呢！”
相反，美属此刻面色红润，有点期待又有点青涩的盯着手机。
可以想象那里有一个人正在回复消息。
美属到底想要和自己说什么呢？
松明有点好奇，但也没有继续多想。
“您好，您点的芝士意面喵！”
没有想到，是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性来送的食物。
皮肤看起来很好，白皙光辉，伴随笑眯眯的走动，还能看到有肉在一抖一抖。
是来打工的女大学生吧…真好啊，女仆…
松明的目光贪婪的朝女服务生身上扫去，对方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后晃动着裙摆印在大腿上的阴影，抖着肉离开了。
这一幕，当然也落到了美属眼中。
“哼，最近像你这样的变态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美属不客气的指着松明说：
“社会就是被你这样的人败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