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是此夜
银月泄华,金玉添彩。帝都,朱雀街上,几个西方传教士围观一个金佛,还有几个西方传教士啃着驴肉火烧,观摩道观里的三清像。
几个小道士跟一个白发小传教士聊着天,双方在汉语与英语的惨烈交流后,双双提升了手语水平。
“不 how…汉语…我”银发的小传教士边打着手语边用蹩脚的汉语解释着。
“瓦特 由 内墓”
“我 的 汉语 name 是 溪…”
溪极快的打着手语,脖子上的金制十字架也叮叮作响,溪,是罗马教皇派来传教的,教廷十一救世圣子之一。
[典故——耶稣最初传教时共有十二门徒,史称十二使徒。
延伸——犹大出卖了耶稣,所以这里犹大不属于救世圣子,故11个]
宫殿的玄武门处,几百个士兵跪了下来,齐刷刷挡在帝辛的面前,帝辛穿着短裤t恤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
“我就出去玩一会!”帝辛刚说完,站在他后面的一个侍从官低声说了一句“陛下您应该说“朕””
“行行行,我知道了”
“陛下…”
“陛下,没有顾命大臣陪同,在您未满18岁以前是不能单独外出的…这是圣寰君等顾命大臣规定的”为首的士卒长官叩了三个响头,匍匐在地上说道。
“烦死了!”帝辛抢来侍从的刀,重重的劈在地上。“我今天就要出去!我看谁敢拦我!”随着帝辛的大喊,侍从官们依稀看见,一条黄龙,在帝辛的头上若隐若现。
“陛下!”连侍从官也跪了下来。
忽然一阵缥缈的声音传来,“陛下,三思而后行。”接着,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天空,慢慢飘来一朵浓云,五色的光彩微微闪烁,圣寰真人。圣寰真人慢慢驾云而下,弓着腰站在了帝辛的面前
“陛下请陈述您为何必须外出”
“…”帝辛把脸扭过去不去理他看他,自己径直就要往玄武门走,帝辛走着走着只感觉脚越发的沉重,抬都抬不起来,最后站在了那些跪着的士兵面前。
忽然,帝辛注意到了外面微弱的弥撒声,“外面传教士来了,我不得接待么!”
“陛下切勿多虑,自有外交官员处理”
“我想从他们那里学点外国知识!”
“陛下,您难道觉得庄士瑟先生能力不足么还是陛下没有认真学习”
此时,宫殿外玄武街内,一个悬挂着德意志旗帜的房子内,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中国马褂,的金发蓝眼的中年人,打了个喷嚏。
“我……我”帝辛语无伦次的低着头看着地面,心中怒骂圣寰真人这个时候又来多管闲事。
“圣寰君您,如此阻拦是对陛下的能力不信任,还是想要控制陛下呢”从圣寰真人的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
只见那人,身着白色纯丝绸衣,手戴象牙镶玉戒指,腰围七色连玉带,身高六尺,面容黄偏白,下巴略有胡茬。
“硕王爷何出此言”圣寰真人扭身过去,瞥了这个家伙一眼。
“外面来的是圣徒十一之一,你不告诉陛下,反而阻拦陛下面见他们,恐怕,是欺君吧”硕王爷说着,手一甩,甩开扇子遮住脸,只留下笑眯眯的眼睛露着。
帝辛一阵窃喜,终于有个同意自己出去的人来说话了。还是硕皇叔对我好,还得是自家人疼我。
圣寰君一下子面朝帝辛跪了下来,“还请陛下明辨!老臣从无此等想法。”
“当然了,安禄山给唐玄宗跳胡炫舞的时候也恐怕没这种想法,赵匡胤刚率禁军出城时恐怕也无这种想法…啧啧”
帝辛感觉脚上的束缚消失了,扭过身来,快步的跑了过来,硕王爷俯下身子,张开双臂。
帝辛笑着跑来,却忽然在圣寰君身边停了下来,把圣寰真人扶了起来,随后一下子跃到硕王爷的面前。硕王爷伸胳膊就要抱,帝辛后退了两步,连忙摆了摆手,“皇叔,我长大了。”
随后,圣寰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硕王爷跟帝辛走出了玄武门,慢慢的混入玄武街街道上的人群。
“大人…”玄武门的兵卒仍跪着。
“都回去站岗吧,唉,奸臣误国啊。”圣寰君仰头长叹,忽而他的瞳孔放大了一下,他注意到,天象大不如昨,危星闪烁,华盖耀华。然而帝星仍然无恙。
[危是北方七宿之第五星宿,有三星,一星属宝瓶座,二星属飞马座,见危则不安,暗则主有大灾难]
[华盖,道家说法,象征不幸]
他又观察天象,推测,西域那边将有大灾,只见圣寰真人脚下的地面瞬间覆满云雾,急剧聚集在他的脚下,成团成块,架着圣寰真人腾空。
圣寰真人驾云而行,快速的飞向西边,那灾星闪烁的西域。
此时,绶郦忽地睁开眼睛,浑身被汗湿透了,汗血马还不时跺两下蹄子,自己是在马背上睡着了啊,绶郦看了看周围,自己和汗血马正在驿道上,较远处还有路标,指向敦煌郡。
看来是做噩梦了。
绶郦下马走了一会舒缓了下筋骨,又上马扬鞭而去。
而在他刚才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沾血的鞋印。
长庆郡王府内,玺寰卧室内,玺寰坐在床上,九黎坐在他的面前。在十几分钟前,九黎突然停止了与小吏们下棋,可能是猫妖的灵性驱使,他莫名感到一种危机感与恐惧感,快步走到了玺寰卧室,一进去就看见在床上趴着的装睡的玺寰,枕头上还泛着水光呢。
他就径直走过去,坐在玺寰床上,过了一会,玺寰也坐了起来,俩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只是,玺寰的神色有些自责与愧疚。
九黎握住玺寰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摸着玺寰的脖子,九黎看着玺寰的眼睛,玺寰也看着九黎的眼睛。
忽而,外面又刮起来狂风,刮得飞沙走石,敲打在门墙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玺寰忽然用力的握住了九黎的手,眼神也显露出些怯懦。
哼,小孩子。
“别害怕,我在”九黎的手挪到了玺寰的脸上,抹了抹玺寰泛着泪光的眼角。
玺寰的眼睛里,映着一个猫耳的小猫妖,还有那卧室里长明的灯火,在他的泪光里,一同闪烁,曳华。
星光斑驳,夜月曳华。灯火点点,处处笙箫。[帝都]玄武街,在一个卖宠物的地铺前,围观着一群少男少女,他们有的指着那个黑白色的小猫傻笑,有的拿着菜叶逗小兔子,有的则刚刚从这里买走一只小狗,抱着走了。
地铺旁,一个小木头车上,插着几十根金灿灿的冰糖葫芦,与旁边同样闪着油光的熟食相互映衬。
此刻的帝辛,一只手举着已经被咬了两三颗的冰糖葫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一张被咬了一口的红豆饼,小拇指上还挂着一个刚买的朱红色小挂饰。头上是刚刚被一个热心小姐姐梳的小辫子。嘴上还有一丝红色——吃完西瓜没擦嘴。黑色的短裤上,沾了一点刚刚吃完的奶油小蛋糕。
硕王叔在一个酒馆里喝酒呢。
帝辛又从宠物铺走开,看到路上还有一个人在表演喷火,一团团火焰从他的嘴里冒出,博得街上的人们一阵喝彩。
真是热闹啊,回去后我得让下面的把宵禁取消了,每天晚上都这样多开心啊,要是一直像这样,只有碰到极阴的日子才允许晚上随意游玩,那多憋屈啊,就跟我整天憋在宫里一样。
真不知道玺寰现在怎么样了,恐怕免不了一顿数落。旻寰呢恐怕也是偷偷跑出来在某个地方玩吧。
边想,帝辛走到了一个人相对稀少的木质楼前,帝辛刚靠近这个小楼,就听到一个妖娆婉转的声音,“哟,客人来光顾了啊。”
紧接着,他看见一个约17m的穿着露肚脐上衣,超短裤,套着渔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一个女人,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小孩子也可以哦,姐姐给你打个五折。”
帝辛红了脸,立马快步走开,背后还能听见那个妩媚的声音,“真可惜呢,孩子失去了一次快乐的机会。”
他光急着走了,guang的一下脑袋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胸上,手上的红豆饼也掉地上了,那个男人笑了笑,给他摆了摆手又继续走了。
啊,眼花缭乱的。忽然他又注意到一个白头发的人,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他走进去,听见一种很奇怪的语气,
“你闷,折哥,薅吃”只见那个白发小男孩,举着糖葫芦跟那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说着话,
看着和我一个年纪哦。外国人么
帝辛连忙走近,看到这个小男孩,眼睛如同小溪般清澈,淡蓝色,白皙的皮肤让金灿灿的十字架更加闪耀。
小男孩注意到了帝辛,扭过身来,看了帝辛一眼,忽然愣了一下,把帝辛的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看了一边,然后指着自己笑着说“我,溪”
还没等帝辛回话,溪就赶紧走到帝辛旁边,凑近了帝辛的脸,小声的说了一句。
“皇帝笔下,您楚莱玩了”
月色如溪,灌溉沙土,驿站外,几只野狼分食着人体残骸,一只野狼叼着一块肉,左右晃动着脑袋撕扯着,从那块肉上甩出一块方正的木印,pu的一声摔在了沙土里,半个“杨”字仍显露着。
驿站内,打更的慢慢站起身,他还没站稳,就又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哇啦哇啦的吐出一堆黑墨色的呕吐物。
[道家说法,被鬼等脏东西上身后,会吐出黑墨色的呕吐物]
吐了好大一会,那个打更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见一张床,一下子就躺了上去来歇息,刚挨着床他就听见一个“啊”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红瞳小孩[蟠寰],双手抱着被褥,遮住自己的上半身,但仍露着肩膀,满脸泛红的看着他。
完了,完蛋了,躺人家小姑娘身上了,他一下子跳起来,跳下床,背对着蟠寰,然后一点点的挪步向外面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没注意到。”
蟠寰满脸担心的看着他,可惜于这个打更的将要当代罪羔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