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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玺黎结怨华杨悦,忽现鬼怪阻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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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九黎举起剑,迟疑了好大一会,汗珠豆大的从额头上流下。

    旁边的咒骂声,嘲弄声混杂在一起,吵死了!九黎拿剑的手重重的垂下,剑划破气流,割开衣物,裂破皮肤,已经有血沿着还在深入的刀刃缓缓的渗出。

    忽然,剑啪嗒的掉在了地上,玺寰连同九黎一同消失了,只余下地上的点点血迹。

    人群喧闹作一团,“人怎么没了!”

    “怎么回事”

    华清抱着蟠寰从喧闹的人群中走出,身后还跟着满脸青紫的杨郸,只见他站在人群的中间,将怀中的蟠寰高高举起,忽然极大声的哭泣。

    “乡亲们!你们看到了敦煌太守打了我们的人,虐待我们这里的孩子,他们这是逃了!因为他们内心有鬼!他们不敢自证清白!因为他们就不是清白的!”

    “是啊!”人群积极的回应着,他们激扬着,愤慨着,兴奋着,他们为华清的话所激扬,为这个在他们这里作恶多端的二人而愤慨,为他们的威武吓得这二人不敢多留慌忙逃窜而兴奋。他们同时为自己的正义而自豪——他们每个人都对这两个暴徒加以侮辱[扔鸡蛋],他们有的人记录下这两个人的暴行,公布于世,他们胜利了!

    华清抱着蟠寰,迈着大步走出人群,每一个他经过的人,都用极其崇拜与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他是民心所向,他是英雄。

    这就是民意,这就是汹汹的民意,他们力量强大,他们甚至不需要是正义是正确是正行,他们只需要力量足够强大,这个强大的,庞大的,臃肿的力量,足以让他们以为的正义变成正义,让他们以为的正确变为正确,他们的气势排山倒海,窒息了每一个不敢苟同的智者。

    可悲。可恶。

    而此时的敦煌郡王府内,玺寰与九黎刚刚被玺寰发动异能传送回来,玺寰手忙脚乱的呼喊仆从去传医师,又慌忙的撕开自己的衣物,弄成条状。

    玺寰抓住九黎受伤的那只手,九黎却一把甩开,这一甩,让本来的伤口进一步扩大,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九黎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惨白。

    “九黎!”玺寰的声音发抖,又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按压住伤口,九黎却冷冷的瞥了玺寰一眼,又把胳膊抽了回来。

    “你别管我了…”九黎把头扭过去,不去看玺寰,玺寰一听此话,心里一颤,他伸手摸九黎的脸,把脸凑近,泪汪汪的眼睛和九黎冷冷的眸相对,九黎与他对视了一眼,却又把眼神挪走,眼里也开始泛着泪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师赶来了,玺寰狠狠的扳住九黎的胳膊,“你听话好不好,我…呜呜”玺寰终于绷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九黎终于妥协了,闭上眼,躺着,由着医师包扎,由着玺寰一直不停的烦人的哭,由着玺寰一直颤抖着握着他的手。

    在西域一处驿道的关卡,几十来个站岗的兵卒正聊着天气,弥漫的黄沙啪啪的击在脸颊,渐渐的,他们似乎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的马蹄声。

    极目远眺,在蒙蒙的黄沙中,一人一马的黑影正在极快的奔来,越来越近了,快去关卡处查验。

    一阵风起,让弥漫的黄沙略微消散,他们看到一匹血红的马,冒着白白的汗水蒸发的气体,向他们这里冲来。

    “是元帅的汗血马!开门!”关卡城门极速打开,那一人一马如箭般极速穿过,卷起一小阵黄沙。

    马上的男孩,俯下身子近乎趴在马背上,以应对这极快速度带来的极大的风和往脸上拍的黄沙。

    长庆郡内,华清从袖子里掏出放着的血袋,脱下来衣服让侍从拿去清洗,而杨郸还在那哀嚎呢。

    “得了别叫了,赶紧带着那个妖种走吧。”

    “哎哟,”杨郸脸上全是黑青的瘀血,一个眼睛被打的充血,衣服也被九黎给扯坏了,露出满是抓痕的一块肌肤,着实挨了一顿好打。“我可怎么还敢回敦煌啊,我再回去那个猫妖不得杀了我”

    “杨公子还请放心,玺寰九黎必然将被东王召回。况且他们现在是风口浪尖,必然只敢躲郡王府…”

    杨郸听了他们的说辞准备摸些万金油后走,华清作为东道主也尽了些义务,从长庆郡里,找出来个有名的医师——苑——他是西域药王的弟子之一。

    只见杨郸正牵着蟠寰的一只手[蟠寰的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愿意]嘶嘶的喊疼,华清领着医师就来了,杨郸一看到苑,那紧紧握着蟠寰的手瞬间松了,映入他眼帘的,宛若一个北国小王子,一头白乳色的头发,随意穿着些衣物,仿佛是刚刚睡醒。

    苑靠近杨郸,解开了杨郸的上衣,将手放在杨郸的胸膛上。

    杨郸的眼睛里流出欲望,身体不自觉的发颤,眼睛在苑的身体上下摸索着,那牵着蟠寰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苑摁住杨郸的胸膛,问了一嘴“你心跳怎么这么快,受惊吓了么?”随后抬眼看了一下杨郸…得了,不是被吓得,杨郸太兴奋了。苑鄙夷的瞪了杨郸一眼,摁住他的胸膛,慢慢的调整呼吸,闭上了眼睛,开始有汗在额头渗出。

    杨郸感觉自己全身好像漂浮在云端般放松,一股暖流从苑摁着他的手处向他全身流动,满身的疼痛在缓缓减弱,那些被九黎抓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愈合,身上的淤青处又慢慢恢复了肉色。

    约摸5分钟后,苑把手从杨郸身上拿下来,伸出一只手放在杨郸面前,杨郸正要伸手去摸。

    苑后退了两步,说“2000,给钱,看在华清的面上给你打了折扣了…”

    这么贵!杨郸心里一惊,虽然自己小有家资,这两千实在是不值一提,只是对这家伙这么直截了当的要钱而…嗯贪财么杨郸眼珠子一转,浑身轻松的站了起来,向苑走近了两步,他一靠近两步,苑就后退两步,“一天三万,我感觉我的伤还没完全好,能全天给我看病么,包吃包住”

    苑听了这话,笑着看了杨郸一会,然后从背后胯的小包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小盒丹药,递到杨郸面前。

    “宁神丸,专治神经紊乱奇思妙想…”

    夜幕降临,华清与小吏们正喝着酒吃着烤肉,小吏们大肆夸赞华清大人的英明神武不畏强暴,师爷抽着烟枪频频点头。在灯火笼罩的郡王府的门外,一个若隐若现的半透明人影,上面有几道深色的不知什么流动的痕迹,面部少了一只眼睛,腹部洞口大开,对你“掏心掏肺”的,在隐隐哭泣。

    一个小吏随便拿些废纸给添火,从废纸堆里找到那好几日前的加急文书,小吏示意华清,华清表示没啥事,小吏大概瞥了一眼——钦天监观得天象,料此月阴气极重,西域各郡应尤其重视,安抚将士亡魂,黎民游魄。

    驿道,某处位于长庆郡与敦煌郡之间的驿站,一个提着灯笼的打更人,打了个哈欠,掏出纸包着的羊肉馅烤馕啃了一口,又无聊的巡逻着。当他路过驿站旁边的客舍时,听见了隐隐的抽泣声,冷云遮月,阴风袭人,打更的不慌不忙从兜中掏出三根短香,恭敬的拿在手里,点燃,朝声的来源处举了好长一会,只是那声音仍是那样,没有丝毫减弱。

    打更的起了疑心,恐怕有可能是行人遇到了困难,推开了客舍的房门,里面仨一楼值班的人伴随微弱的呼噜声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一楼某些饭桌还没有收拾——是专门留给孤魂野鬼的,打更的沿着木质楼梯向二楼走去,每走一步,楼梯都咯吱咯吱的叫一声,四周若隐若现的烛火,让人不禁生出寒意。

    在上楼中,他听到那个抽泣声愈发的在变大,正当他走出楼梯来到走廊时,在走廊的正中间,蹲着一个黑影,小小的一块,是他在抽泣。

    打更的灯笼就在离这个黑影不到5cm的地方,照亮了黑影的四周,除了这个黑影,打更的不禁寒意倍生,想转身跑,却似乎被定在了原地,他想闭上眼,因为,他感觉那个人形黑影,在慢慢的起身。

    那个黑影慢慢的起身,一点点的向他飘移而来。

    不就是什么惨白的脸么,不就是什么一脸血么,不就是突脸杀么,我一生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黑影,一个小孩子的身影,约摸158cm,一双略红的眼眸闪亮着,微胖的脸颊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白而是正常的肉色。只见这个“小孩”伸出手,似乎是想放在他的胸膛上,但却穿了过去,在打更的惊叹之余,之觉眼皮沉重…失去了意识。

    敦煌郡,路上约摸有十来队三五成群巡逻的士兵,还有许多个打更人,路上随处可见未燃尽的香。郡王府,今天出奇的安静,没有往日九黎跟小吏们打牌的声音,或者,小吏给玺寰讲敦煌历史的声音,以及,玺寰跟九黎打闹的声音。

    一处偏房里,绑着一个胳膊的九黎和一个小吏在灯光下安静地下棋,卧室内,玺寰趴在床上,枕头是湿湿的,还在为那件事自责,还在为九黎的反应伤心,还在为姐姐的责备而委屈…原来,在医师正给九黎包扎时,那个球型机器人快速的从充电处飞来——玺寰姐姐。

    “明天你马上准备回琅琊!九黎的手怎么回事!九黎你也得回来,你俩,你俩知道你俩现在多出名么”

    玺寰只是低着头,眼泪在眶里打转。

    “我不管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天一早马上回琅琊,回来再说别的”

    回想起来,眼泪又不自觉的滑出来,用力的把脑袋埋在枕头上,怕自己哭出来…

    而此时,绶郦居然迷了路,他居然在黄沙漫漫的西域里走到了一处小山林。啧,的确西域是有一些地方仍然有山林什么的,可是那些山林都在西域的西南端啊,但西域都护府在西域中部,长庆郡在东部,自己是向东走的啊,刚才也刚经过一个在东面的驿站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绶郦让汗血马自己寻路,但发现汗血马带着自己兜兜转转又出现在了那里,一处山脚下。

    这到底是哪里没办法,绶郦把汗血马拴好,上山去,登高来看周围的地势,他爬了好久好久,只觉着这山是真tnnd高,而四周迷雾重重又让他不得不继续爬,走到一处稍平坦处,绶郦纵然体力好也得稍微歇会了,他随便坐了下来,他忽然意识到,在一个山林里,居然没有鸟鸣没有虫鸣甚至没有风声,死一般的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一两个萤火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与明明的月光一同照亮着绶郦的周围,忽然绶郦看见一个石头——额不——不可能是石头——太方正了。

    而那萤火虫也向那块石头飞去,绶郦走近,看到那个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铭文,而铭文有些地方颜色有些发黑[血渗入风干后就是发黑],他刚用手摸上去,那个石碑就一下子倒了下来——从底座处断开了。

    而那残缺的底座中间,似乎有一个东西在幽幽发着光辉,似乎是块玉璧,绶郦刚蹲下身,忽然注意到,在那底座不远处,还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底座,都是残缺不全的,而在四个底座包围着的,约摸56m处,有一块方块稍稍凸起,绶郦走近,看见那个方块是一个石碑或者说墓碑,上面模模糊糊的还留着些残缺的字迹——彳 哀。

    忽然,四周暗了下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风声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他脚下的土地在汩汩的往外渗血…

    而此时的那个驿站内,一个灯笼和半块羊肉烤馕在楼道放着,那个打更的,快速的奔跑在走廊里,而在快走到尽头时,突然没了声音,他的身体居然在漂浮着。

    打更的来到一个房间门前,房间里穿出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和一个尚且稚嫩的声音,一个貌似在唔唔的哼唧着。

    这个打更的身体径直的撞开大门,卧室内正把蟠寰压在身下企图行不轨之事的杨郸一把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拿刀,而那个打更的居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打更的一只手把杨郸提起来,一个猛扔,让杨郸的肉体撞开了木制的墙壁,飞了出去。

    而此时的蟠寰,在床上,浑身一抖一抖的,全身一丝不挂,身体上好几处微微泛着光似乎是唾液,俩手腕处各有似乎是用力抓着而拧出的红肿,大腿处有明显的按压痕,脸上全是泪痕,他浑身的力气在杨郸欲行不轨的挣扎中已经耗尽,只能怯懦的不知所措的看着打更的。

    而打更的慢慢靠近蟠寰,蟠寰抖得更厉害了,打更的却把手轻轻的放在蟠寰的头上,发出来一个让蟠寰熟悉却又不敢回忆的稚嫩声音。

    “别害怕,我快回来了哦…等我回来。”

    蟠寰原本怯懦与害怕的眼神里霎时充满了恐惧与不可思议,他颤抖着抬起胳膊,却被打更的一把抓住。

    “哥哥,我很想你哦,你也很想我吧…嘿嘿嘿嘿”伴随着这最后声音逐渐减弱的笑声,打更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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