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善心?异心?
雄鸡唤日,金乌腾跃,敦煌郡,杨家大宅前,十来辆马车,数十名佣人排列着,杨郸坐在一个高头大马上,盘算着此次大约可以挣得多少钱。
时候差不多了,他的小商队向内城城门行去,路上,有讨价还价的买客,有几个表演杂技的艺人,甚至看见一个西方传教士和一个和尚探讨着什么。
在内城城门是不必出示凭证的,内城城门的是军事功能的,当他骑着马从持剑的兵卒旁行过时,阳光照在刀刃上,让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在郡王府时九黎那寒气逼人的剑光以及砍他的冲动。
不由得冷颤了一下——不过倒也没什么,反正也捡了个便宜。想着杨郸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得意的笑了起来。
而郡王府里,玺寰还在被窝里钻着,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东西在脸上,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看见九黎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手还在他脸上放着。
“你又干啥,我脸上这是啥”
“蜈蚣。”
“啊!”玺寰吓得一激灵,脸上极速的覆盖了一层紫里透蓝的结晶。
九黎笑嘻嘻的拿起来一面镜子,哦,玺寰脸上的不是蜈蚣,是一根细绳子。
“看把你吓得,神力都用出来了。”
“去你的,别让我逮到机会吓你。”
迅速的,他脸上的结晶又如同冰一样消失了,这是水晶巨龙的神力。
那么,什么是神力呢
在上千年前,一场极大的浩劫,准确来说,是神明的内战,是神明对生灵的生杀予夺引起了部分善心的神明不满,这些神明奔赴人间,被称为堕神,他们直接汲取了万万生灵的力量,通过一系列措施,解放拯救尘寰生灵,而他们相当一部分在与天上神的斗争中杀死了天上神,以及相当一部分牺牲,而无论如何,死去之神,身躯消散,神魄尚存,然而失去了自我意识,空余神力。
这些神力有的化为某些物件,它们会被动或主动的将神力传承给凡人。(神体)有的直接浸透进某些诸神之战的战士的血液中,随着生命的繁衍而传递。
而一般情况下,一个生命体只会传承一位神明的神力,神力不会随载体的死去而消散,会在当即或之后转移。
如西域最高长官,前文提到的西域元帅府的大元帅,其祖上为诸神之战中的搬山大圣,此为后话了。
水晶巨龙的来历,其实水晶巨龙在三十年前还在东王的领土引发了超大级海啸及大面积百姓死亡,在东王境内“天枢”及东王陛下和帝都特使“帝师”等四名神级高手的围攻下奄奄一息,后不知所踪。(天枢阵亡,东王陛下由此残疾)
那么为什么如今水晶巨龙的神力出现在玺寰身上呢,且待之后分说。
回归故事。
“你还是收敛点吧,哪个太守有神力的,绝对怀疑咱。”
“还不知道是谁在上任那天一直说要我直接传送到这里来呢,”玺寰梳在床上着头发,嚷嚷着。
“当时还不是没考虑到,”九黎趴在玺寰的床上,一手撑着脸,堆起来一小层肉肉,另一只手揉着玺寰刚梳好的头发。这能惯着他
俩人在床上扭打在了一起。
敦煌外城,刘总兵拿着杨郸的凭证,放行了杨郸一行,其实刘总兵是知道杨家做着些地下贸易的,只是,既然郡守大人都没有异议了,自己又为何多此一举呢。
约摸半个时辰后,玺寰在郡王府内看着文书,里面有提到长庆郡虐待妖种的事情,却说昨夜在长庆郡府门前,有人将一位幼年妖种倒挂在树上,往他眼睛里面倒毒水,还把他的手钉在了一起,毒打更是惨绝人寰难以描述,现场惨叫声不绝,百姓掩门不敢多看一眼,而虐待妖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新太守华清。
“这个华清,让我剁了他,”九黎听着玺寰念,起身就要往外跑。
“别慌,”玺寰把文书一放,站起身来,喊来师爷,吩咐师爷暂且代行他的职责一天,随后玺寰便和九黎来到了卧室。
他俩左顾右盼确定附近没人后,玺寰伸出两只手来,脸色微微发红,低着头从嘴边滑出一句话——只有这一次啊。
九黎笑吟吟的,把剑往腰上一别,伸出两只手来,扣住了玺寰的五指,他感觉玺寰的手有点发抖,心跳在加速,甚至掌心都有心跳的节奏,他悄悄的看玺寰的脸,只觉玺寰的脸愈加红润,眼神迷离。
“准备了,”玺寰的声音有点发颤。
“嗯,”九黎感觉玺寰这样子让人很喜欢,很想欺负,呵,毕竟还是个145的小屁孩。
渐渐,他俩的周围发暗,四周的风声,鸟雀声,小吏的走动声慢慢消失了,能感到一种全身慢慢失去了重量与方向,九黎感觉他的浑身变得柔软无力,只有双手明显还能感到玺寰炙热的手…
金乌翼然,满地金辉。长庆郡内,华清正喝着茶逗着笼子里的鸟儿,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昨天发来的加急文书——还未拆封呢。
“大人,”一个小吏站在屋外请示道,“大人,外面围了好多百姓,如果再不把那个妖种放下了恐怕影响不好。”
华清站起身子,给小吏挥了挥手,示意小吏跟他一块走,他俩一起走向府门走去,快到门口时,他让小吏走在前面,自己却要回去拿个东西,小吏走到门外,只感外面的人又变多了,而蟠寰的喘息声却也更加的虚弱。正当他想着华清大人将如何圆场时,突然人群里冒出个人影,一个飞踢就把他踢倒在地上…
长庆郡城内,杨郸的商队已经进城,杨郸吩咐了管事的生意事宜,便向路人打听郡王府,又往衣袖里塞了一串珠宝,准备跟敦煌郡守“交个朋友”。
只是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哎呀,一定是昨晚盘算着生意的事情太累了,大约走到了郡王府所在的大街,却只见前面人山人海的,还有人喊,好像是“打的好!大人英明!”
杨郸左蹭蹭又挤挤,也没法从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山里看见什么,忽然他听见后面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想进去啊,我帮你,”嗯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呢,忽然感觉自己后衣被抓了起来,正他惊异时,他忽然感觉身体失去了重量——他被扔了起来,啊!
咔的一下,落在了府前的老树上,嘶~杨郸右手扶在一个枝丫上,左腿卡在老树杈里,地上的人都霎时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杨郸连忙开扇子遮脸,胡忙的摸索着,找个着力点从树上爬下。
且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那个小吏一出府门,却被一个人群中冒出的人一脚给踹飞了,那个人是谁呢华清。
华清估摸应该是从小门快速的出去然后混进人群的。
只见华清一脚把小吏踢飞,抄起府前的一个木板凳就往小吏身上砸,边打边骂道,“好啊你,趁着我不在就如此虐待这个孩子。”
小吏被打蒙了,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华清又一个大耳巴子打上去。
华清却忽地眼里冒出了眼泪,边奋力的揍小吏,边充满怜惜的骂道,“看这个孩子,都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下得去手的。”情到激烈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感动得百姓稀里哗啦,不禁感叹太守除了有时比较蛮横外,啊不,有时比较放荡不羁外,本心还是好的,对一个妖种都能如此动情,又怎么会亏待我们呢
在场百姓大喊着,好好好!为爱憎分明,爱惜百姓的华清大人呐喊助威。
喧闹的人群就像一片黑色的小湖,嗯中间怎么陷下去两块
玺寰和九黎,在人群中动弹不得却也看不见半分(他俩这身高就别奢求了),只能从人们的呼喊中大约猜的前面发生了什么,最多也只能看见还在树上趴着的杨郸。
九黎笑吟吟的跟玺寰指了指杨郸,“看,还在那呢。”
“看见了眼又不瞎,下次别这样扔人了。”
“我还不是给你报仇。”
“我是说,下次你直接一拳把他捶地里,”玺寰说着脸色又有点红润。
待华清打完后,华清抱住蟠寰大哭着,边哭边向围观的人群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身上级没能看管好属下,我身为郡守没能保护好郡民,我身为华廉宰相的儿子,背负了家父的期望,没能尽心尽力的履职。孩子,我尤其对不起你啊,让你被这可恨的家伙,如此虐待。
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吏,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了。
华清瞥了一眼这个小吏,抱着蟠寰就往院子里走,在踏入门槛的时候,他回头面相围观的百姓。
“我无能啊,不能杀死他,但西域法有规定,群起而灭暴吏者,无罪!”
话音刚落,百姓们一拥而上,对这个小吏又砸又捶又踩的。
“乱糟糟的,”玺寰拍了一下九黎的肩膀。“你把我带到郡王府的屋顶上,我不会轻功。”
“你确定那失礼了啊。”九黎一下子搂住玺寰,然后把玺寰稍稍往上一丢,又接住玺寰,把玺寰稳稳的抱住。
而此时的玺寰,脸已经是,孙悟空裤子开档——一片红了,玺寰感觉脸上无比的发热发烫,把脸伏在九黎的胸前,用一个小声到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快点。
九黎却不紧不慢的抱着玺寰又慢悠悠的走起来了,“别慌嘛老大,走到个人少的地方”,九黎刻意走的很慢,边走边低头看“老大”,老大平常的一点威风都没有了呢,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必然是红彤彤的吧,九黎明显感到胸前急促的炙热的呼吸,哼哼。
“快点,”玺寰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求求我。”
“快点!别玩了你”
只见九黎,抱着玺寰速度突然加快,极速的冲向一处民居,借力一跳,一脚踏在民房墙上,又借势二连跳,稳稳的落在郡王府的瓦房顶上,踩在瓦片上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
玺寰感到好像落地了,立马挣扎着从九黎怀里下来,赶忙转过脸去,也不去看九黎,“这种时候你还这样子玩…赶紧看看华清在哪里。”
但院子里却看不见华清,只能看见血肉模糊的蟠寰瘫在一个椅子上,俩手合在一起——被钉子定在了一起,还在往地上一滴滴的滴血。九黎感觉好眼熟,但是有点远。
九黎正要跳下去查看蟠寰的情况时,忽然,听到谈话声,可憎的声音——华清与杨郸。
只见杨郸与华清谈笑着不知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走到院子里,华清手里拿着一串玉链子,拍着杨郸的后背,只见杨郸走到蟠寰身边,轻轻用手巾给蟠寰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细细的端详着蟠寰的脸,又伸手用手在蟠寰的脸上摸来摸去,捏这捏那。接着他又把蟠寰轻轻的抱了起来,又扭头对华清笑了一下。
华清也笑笑,问道,“还是不懂老弟你为何要这个妖种。”
“给我做书童仆人都挺好。”
华清似乎读懂了杨郸的意思,点了头,将玉链子往袖中一藏,与杨郸一同向门口走出,守门的兵卒立马开门,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那散落一地的人体残骸——一个眼球在树上挂着,一段场子在石头上盘着——看来那个小吏死的很不安详。
“这还用我们么老大,这个妖种看来应该脱离华清的掌心了。”九黎问道。
“嗯…我们先回去吧”话音刚落,九黎就牵住玺寰的手,玺寰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你!惯的你!你是不是…”
“房顶上二位要不要下来坐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