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我靠，小龙虾！
“老哥怎么称呼？你有路子能搞到鸡鸭吗？”
马明凑到胡同口向外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外人后，这才放下心来再次询问起了农民大叔。
“俺叫王前进，俺那儿有鸡全是下蛋的老母鸡，还有鸭子，肥着呢。
不瞒你说小兄弟，俺这次进城就是为了把自己家养的鸡鸭卖掉的。
俺不要肉票也不要粮票，只要你给的价钱合适，俺就把鸡鸭全卖给你……”
一脸憨厚的王前进也压低了声音和马明比划着说了起来。
“俺的鸡和鸭就在旁边的胡同里藏着呢，俺们没法进市场里面去卖。
只能在市场外面等着碰碰运气呢……”
“那你咋不进市场里面去卖……”
话刚说了一半，马明不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刚才不就是被人撵出来了吗，还是没有习惯这里的规矩啊。
“老哥你这也属于投机倒把呀，你不怕被抓吗？”
王前进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惧色。“没法呀，家里出了点急事需要用钱……要不然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俺这也真是头一次做这不合规矩的事啊……”
“大兄弟，你就当帮帮俺，你要是能买的话就把俺的鸡鸭买了去吧，俺是真等着这点救命钱呢……”
看得出王前进这憨厚的农民大叔是个老实人，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行吧，咱们去看看货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就是为了解解馋，太多的话我也买不了。”
“哎，俺明白，能凑一点是一点吧，放心吧，俺不会多算你钱的。”
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过了几个街口来到了王前进所说的那个胡同里。
这是一条人烟稀少的死胡同，一个同样身穿补丁衣服，十七八岁的少年守在这里，看那憨厚的面相倒是和王前进有个七八分的相似。
“狗娃子，快去胡同口守着，有人过来就咳嗽一声，给我们提个醒。”
王前进小声吩咐着那个叫狗娃子的少年守住胡同口，然后领着马明来到一辆独轮车前，掀开上面盖着的草席，两个装着鸡鸭的大竹笼子就露了出来。
“大兄弟你随便挑，看上哪只咱抓哪只，挑肥的整。”
一个笼子里面装着4只鸡，正如王前进所说的，全都是下蛋的老母鸡，这玩意儿用来熬汤绝对是极品，但是要是做成烧鸡的话就有点老了。
另一个笼子里面则是两只绿头黑羽的大鸭子，身上的羽毛黝黑发亮都泛着油光，每一只看分量都在七八斤往上。
看着这两只大肥鸭，马明不禁迟疑了起来，在农村人吃的粮食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这玩意儿是怎么喂的这么肥的呢？
再说了，在农村里这几只鸡鸭算起来就能算是一个家庭全部的积蓄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儿能值得一家人把家底儿都掏空呢。
“老哥这几只玩意儿，真是你自己养的吗？该不会是【腥货】吧？（偷来的）”
“啊，大兄弟，啥叫个腥货……”
这真是……真是俺自己家养的鸡鸭，要不是急等着用钱，谁舍得把下蛋的母鸡拿来卖呀。”
王前进因为着急解释，说话都有点磕巴了起来，看他那憨厚木讷的样子也绝对不像是个能偷鸡摸狗的人。
“不是不信你老哥，实在是纳闷儿，你们家是有多少粮食才能把这鸭子喂得这么肥？
这就算是烤鸭店里也舍不得这么喂吧？”
这下轮到王前进开始挠头了。
“啥？粮食？喂这些扁毛的畜生还用粮食吗？
俺们都是用这臭虾子喂的……”
一边说着，王前进在独轮车下面掏出了一个小一号的竹篓，在里面抓了一把东西扔进了鸭笼里面，引的两只鸭子嘎嘎叫着争抢了起来。
“我靠，小龙虾！”
马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着扔进鸭笼里面一尺多长全身火红色的小龙虾，不禁心疼的一哆嗦。
这种品相的小龙虾，要是放在马明现实中开拉面馆的那条街上，最起码也能卖上六七十块钱一斤。
“你平时都是拿这东西喂鸭子的！”
“啊，对啊，这玩意儿满河沟爬的都是！
又腥又臭的一股子淤泥味儿，外面的壳子又硬又扎嘴，人根本没法吃，河里面的小鱼小虾全被这玩意儿祸祸完了，也就只能捞回来剁碎了喂鸡了呀……”
说完，王前进又抓出一把小龙虾扔进了鸡笼里面。
“快住手！靠，真败家……”
这也真是头回见着拿着人参当萝卜喂猪用的……
来不及解释，马明赶紧把装着小龙虾的竹篓抢到了手里。
“咋了大兄弟，这玩意儿有毒啊？
我就说这玩意儿不能吃吧，要不怎么家里的老母鸡吃完这种臭虾子之后生的蛋里外焦黄呢，看着就跟病鸡下的似的……”
“我靠，大哥，咱不带这么凡尔赛的好不好……
你家用小龙虾喂出来的老母鸡下的蛋能是病鸡蛋？这要是搁我们那儿，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生态农家小柴鸡蛋啊……”
马明这次真是被王前进憨厚的操作整无语了。咱这老大哥真是坐在金山上挖煤球啊。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竹篓，估摸着里面小龙虾有个四五斤的份量，一条发财的买卖，这不就自己撞上门来了吗。
“老哥，别的咱先不说了，就这小龙虾你那里还有多少？”
“啊，你问这玩意儿干吗？
这脏东西在我们那儿满河沟子里都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次我进城就带了这一点来，就是路上喂鸡喂鸭子为了别让它们叫唤出声的。”
看来王前进是真的不知道小龙虾的价值，也难怪，在这个年代酱油都是调味的奢侈品，人们哪里会舍得用重调料去去除壳多肉少的小龙虾的泥腥味儿，更别提这玩意儿壳这么硬，可不是一般的调料就能烹饪出来的。
眼瞅着挣钱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马明也不再磨叽。
“这个咋卖的？你准备要多少钱？”
“啊？这玩意儿还能卖呀！
这东西在村里狗都不吃，你要是想要的话，买只鸡就当搭头送给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