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之五君子
丰威十三年,宸国丰威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以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南方洪水泛滥,官员却贪赃枉法,私吞赈灾银子,太子凌洛和赋乐公主决定微服出巡赈灾以及惩罚贪官。
恰巧凌元昊回京,承凌洛之邀一同前去,途中被贪官暗算,凌元昊和赋乐公主两人摔下悬崖,音讯全无,直到两个月后才回京。
几天内,凌洛雷厉风行处理水灾,惩处贪官,百姓们人人称颂,希望太子赶快继位,宸国百姓才有好日子。甚至有人暗暗求神祈祷,恨不得丰威帝立刻驾崩。
山崖下,流水潺潺,凌元昊和赋乐公主浑身湿漉漉。凌元昊找到一个山洞,生个火取暖,中间隔着凌元昊的长衫裸裎相对。
火光把赋乐的窈窕身形映照在长衫上,凌元昊不由得心猿意马。他记得儿时曾偷听到他父王和母妃对话说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也不是皇家血脉。
纵然他爱慕他皇姐,可永远都不能把爱诉之于口,只能默默守护她。
在山崖下的几个月是凌元昊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和心爱的人单独相处,过着捕鱼打猎的悠闲日子,不用理会世上所有纷争。
“阿昊,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哭鼻子了。你从军以后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现在还会照顾皇姐。”赋乐看着捕鱼烤鱼,男人味十足的凌元昊。
凌元昊笑笑不说话,他知道在赋乐眼中不管他多优秀也只是弟弟,却不是她心仪的男人。
两个月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山崖的出路。
再过半年,司冥国在唐迟和欧阳翾的猛烈攻势下节节败退,终于派使者求和,边境终于安定,于是唐迟和欧阳翾班师回朝,被封为大将军。
凌元昊得知兄弟要来京城,于是设宴为他们洗尘,宴会上还介绍凌洛和赋乐给唐迟和欧阳翾认识。
欧阳翾一见赋乐公主眼睛都直了,旁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凌元昊拼命咳嗽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赋乐被看得羞涩扭头,欧阳翾拱手赔礼:“公主就像是画上的仙女,不,是活生生的仙女,微臣从未见过比公主更美丽的女人,请恕微臣失礼。”
凌洛大笑:“欧阳将军勇猛非常,赋乐又一直最敬重英雄。赋乐,你说是吧。”
赋乐点头:“皇兄,两位将军勇猛杀敌自然是我们宸国的英雄。”
凌元昊看着赋乐和欧阳翾有说有笑,脸顿时黑下来。
皇宫中,凌洛、赋乐和凌元昊一起在御花园赏月。
凌洛望月兴叹:“父皇越来越昏庸,我们做子女的只能尽力去补偿父皇的过失,为国分忧。赋乐,为了国事为兄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为兄很惭愧。如若有属意的驸马,为兄希望你能勇敢追求你的幸福。”
赋乐闻言落泪,哽咽说道:“皇兄心系万民,赋乐同样。父皇身边的奸臣未除,国家一日不安定,赋乐都不会去想儿女私情。”
“好妹妹,你和阿昊都是我最好的弟弟妹妹。我们一起让宸国更加强大,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奸佞,百姓安枕无忧,和乐太平。”凌洛露出笑容,眼中充满期盼。
凌元昊深受感动,此时此刻他们的感情已经不知到底是亲情居多,还是仇恨居多。
君子之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民间百姓流传,唐迟、欧阳翾和凌元昊攘外平乱,凌洛和赋乐公主肃清朝政,人人津津乐道,称他们为宸国五君子。
在唐迟和欧阳翾的庆功宴上,丰威帝突然提出要为赋乐公主和欧阳翾赐婚。群臣哗然一片,接着纷纷道贺。
欧阳翾兴奋应承,赋乐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父皇的德性,一旦下了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所以她只能委屈谢恩。
席间,欧阳翾信誓旦旦说永不负她,虽然赋乐对欧阳翾有几分好感,而此刻欧阳翾的赤诚相待也让她很感动,可是她的内心却空落落的。
赋乐回到寝宫,屏退宫女后想一个人静静。突然一个黑影压在她身上,还没等她喊叫,来人居然在啜泣,眼泪流进她的脖子里,灼烫了她的心。
“皇姐,我不想做皇子了,我只想要你。”
赋乐惊愕不已:“阿昊,你在胡说什么?”
“我根本不是你弟弟,我只是父王从宫外抱来的。从小到大,我都没当你是姐姐,我只当你是心爱的女人。我知道小时候你抱着我安慰我只是把我当作弟弟,我也知道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可是我无法接受你是别人的,怀里抱着另一个男人。”
凌元昊把赋乐抱得非常紧,她差点要透不过气,她感觉到凌元昊的挣扎,可是她不能抱着她的皇弟,这是有违伦理。
她赶紧推开凌元昊,赶他离开,斥责道:“我是喜欢欧阳将军的,请皇弟不要阻碍我们。”
赋乐看见凌元昊失魂落魄地离开,不知为何满脸是泪。
某一日,丰威帝受奸臣蛊惑要求削藩,触碰了安乐侯和塞北王这些藩王的底线,狗急跳墙,于是他们打算联合起来造反。
为了出师有名,他们决定拥立凌元昊为帝,推翻昏君。至于为何不拥护凌洛,是因为他愚孝,尽管知道丰威帝不仁也只想维护丰威帝。
凌元昊知道丰威帝已经大失民心,与其让江山易姓,不如顺应时势,于是他和唐迟商量协助藩王夺得帝位,然后就会把帝位交给凌洛。
可是当他和唐迟打进皇宫时,凌洛已经中毒,从他口中得知,丰威帝听信谗言,认为他觊觎帝位,于是派人毒杀他。
凌洛临死前哭喊:“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赋乐公主被塞北王令缪森逼至皇陵,原来塞北王垂涎公主的美色,打算糟蹋玩弄她。赋乐宁死不屈,躲进皇陵。皇陵乃是历代先帝的墓地,非皇族之人不得入内,传说那是真龙之地,误闯将必遭天谴。
塞北王也不敢造次,只在皇陵外放箭,用火逼赋乐出来,赋乐宁愿被烧死也不愿丢了皇室的尊严,恨恨地说道:“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毁我国家,我赋乐诅咒你们的黑心被人挖出,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塞北王气极,命人封了出口,任由赋乐公主和她的侍卫烧死在里头。在赋乐奄奄一息时,居然看到欧阳翾,还被他救了,收在郊外的一间别院里。
当她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得知自己和皇兄最信任的人害死了皇兄,害惨了自己,夺得了帝位,她整个人崩溃了。
她把桌上的铜镜以及所有饰品扫落在地,欧阳翾一直在她身边安慰她,不嫌弃地照顾她,为了报恩,她把自己献给了他,做他金屋藏娇的女人。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她再次面对凌元昊时,为何会是心痛的感觉。胡画师告诉她,真正毒杀凌洛的人是欧阳翾,只是为了得到她。
她居然和杀兄仇人在一起,还一直把阿昊当做仇人,还差点伤害了他,下到黄泉有何面目面对皇兄,如何面对阿昊。
她举起匕首,其实最该死的是她自己。阿昊,其实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弟弟,而是心仪的男人,如果有来生……
多年后,大雪纷飞,凌元昊的银白发丝与雪地融为一体,身旁的太监适时劝说:“皇上,小心受寒,不如回寝宫去吧。”
凌元昊没反应,看着皑皑白雪,仿佛回到他们三人的嬉戏时光。从前他无权无势,可如今万里河山都是他的,可为何他还是觉得一无所有了呢。
现在四海升平,国富民强,皇兄、皇姐,你们的遗愿阿昊做到了。凌元昊慢慢闭上眼睛,手掉落下来,浑身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