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京城
阳光明媚，风和日暄，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白云。
东安县衙里传出阵阵吆喝声，关捕头那边把绳子用力一拉，另一边的捕快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裘哥，你也太弱了吧，小心嫂子把你欺负惨了。”取得胜利的捕快们哈哈大笑。
林幽夏宣布结果：“东安县第一届拔河比赛由关捕头带领的精英队获胜！”
“不算不算，我还没用尽全力，再来再来。”黎炳均坐在地上死不认输。
其他捕快都被黎炳均耍赖的行为逗笑了。
衙差甲感叹道：“还是唐飞大人厉害，能一人对抗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
衙差乙一脸神秘莫测： “听说唐大人有家书来了，也许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难怪唐大人，唐飞大人和楚汐大人都不来和我们拔河了！”所有捕快都有些失望。
此时衙门外的鸣冤鼓被敲响，关捕头反应过来，对众人说：“快通知大人，有人击鼓鸣冤。”
一个妇人报案说她丈夫失踪了，怀疑是被丈夫弟弟谋害了。最近她丈夫和他弟弟为争家产而吵闹不休，失踪前还被他弟弟约在了后山见面就再也没回来。
唐不率找来了那个弟弟，可被告却矢口否认，只是说他和他大哥吵得不欢而散后便各自回家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是一场罗生门。
唐不率打算在他们最后见面的后山看看有无什么蛛丝马迹，可惜后山非常空旷，而且刚下完雨不久，就算有重要证据，也被雨水冲刷掉了。
林幽夏记得《法证先锋》说过，雨水和泥沙是搜证最大的天敌，这片后山样样占全，就算有人在这埋尸，把后山翻遍必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还破坏自然。
林幽夏想起了电视剧的方法，每隔一定距离就把一根木头深埋在土里，然后把唐小狗放出来。白狗在后山中跑来跑去，终于停在一根木头上大吠着。
关捕头集中在这根木头的地方挖掘，终于把尸体找了出来。尸体正是妇人丈夫，手里还攥着一块碎布，妇人认出是丈夫弟弟的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凶手终于无从抵赖，认了罪。
破案后，大家一高兴就去天香楼庆祝。席间唐不率说出了他要回京的消息，后天便要启程了。数月来，东安县在唐不率管治下，百姓安居乐业，鼠窃狗偷也消失了，所以唐不率要走，大家实在不舍得，于是庆功宴变成了饯别宴。
林幽夏一伤感就喝了不少酒，天香楼酿造的酒十分醇烈，所以在现代出去聚会时只喝啤酒且不超过三杯的林幽夏光荣地醉倒了。
唐不率把林幽夏送回衙门时，林幽夏还在发酒疯，非要学骑马，攀在唐不率背上当马骑，怎样也拉不下来。不巧的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大姨妈居然这个时候来了，把唐不率的白衣染得满江红。幸好在唐不率的掩护之下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囧事。
当林幽夏清醒时恨不得有个洞可以钻进去，真是羞死人了！好想拿根面条上吊啊！还是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自此见到唐不率就非常尴尬，一般没什么事都躲着他。
三更半夜，林幽夏还在缝制月事带，手指已经被针刺了不知多少次，还是缝得不像样子。
“嗤……”
“你又缝歪了，还是让我来吧。”楚汐接过布条，边缝边说：“我们明天就要回京城，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京城？领导没邀请我去啊！况且我现在的存款去到大城市吃住都有问题，说不定还会卷入什么阴谋诡计之中，嗯，一点都不划算。东安县的人淳朴友善，我待在这里已经习惯了，叫我离开这里我还真舍不得。”
楚汐失笑：“你和四少这几天怪怪的，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觉得四少是希望你跟着我们离开的。在我印象中，四少自小就不喜和他人亲近，身边几乎没什么奴仆婢女，连唐飞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四少敞开心扉。可是自从认识你，现在他对每一个人都特别友善，居然还会和大家一起喝酒，一起拔河！”
楚汐口中的唐不率和林幽夏认识的人真是大相径庭。楚汐形容的好像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吧，虽然唐不率表面看起来是挺高冷的，但是用现代的词来形容就是闷骚，禁欲系美男，按经验来看只要用真心去死缠烂打，那总有一天也能融化他的心。
“月事带已经缝好了。”
“谢谢楚汐姐，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我的优乐美！” 林幽夏开心地接过已经缝好的棉布，在古代不可或缺的卫生巾终于完成了，真是让人喜极而泣。
楚汐疑惑地问：“如果不加草木灰，那么每月用纸量就会增多，银钱方面……”
林幽夏哭丧着脸：“所以啊为了生理用品，我也要努力赚钱啊。”
楚汐顺着话继续劝：“小莲你当真不跟我们走？京城繁华，赚的银钱也多，而且我们今后应该不会回东安县了，京城距离东安县山长水远，若你在这里，我们要照应你便困难了。”
“啊？为什么不回来？帅哥不当县官了吗？”
楚汐解释：“有两个原因。一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快要开始了，皇上让张谦大人为主考官，四少和乔大人为副考官。二是夫人写家书来说她病了，四少一片孝心，所以必须赶回京城。夫人极疼爱四少，多次写信来催促四少回京，我想四少回京后便会留在京城，不会再当东安县知县了。”
据小说经验得知，知县在古代升迁可是要经历数年甚至有大功劳才可以回京做官。唐不率居然轻轻松松地就可以回到京城，甚至还当了考官，这可真是背景雄厚，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林幽夏深深感觉自己抱的这根大腿可真了不得。
“楚汐姐，帅哥家里到底是怎样的？追杀他的人又是谁呢？他为了躲避仇杀才来东安县，现在回京城会不会有危险？”
林幽夏想起唐不率在这个小县城都差点被刺客杀死，更何况是京城那个血雨腥风的地方，斗争不断。
“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唐将军名叫唐迟，原本是一个平民，从军多年立了很多军功就被皇上封为大将军。唐夫人是长华郡主的女儿，被圣上封为云阳县主。他们一共生育了四个儿子，大少为少将军，也是兵部尚书，二少为御前侍卫统领，官居三品，三少为刑部尚书，而四少自小体弱，夫人也特别宠他，害怕他过于辛劳，就不让他接受任何官职。后来安乐侯府中的健小侯爷暴毙了，康小侯爷蛮不讲理非要四少偿命，四少就央求皇上派他到穷乡僻壤的地方上任来躲避小侯爷的纠缠。”
林幽夏疑惑不已：“奇怪啊，既然帅哥是无辜的，那皇上怎么不阻止那个小侯爷，任由他追杀帅哥呢？”
“朝中的波谲云诡岂能为外人道。前朝君主昏庸无道，当今圣上起义得到江山有一部分是靠安乐侯和塞北王，所以对他们自然忌讳三分。”
林幽夏叹了一口气，果然没猜错啊，京城是一个不简单的地方，她是很想看戏，可万一成了戏中人那就不好玩了，她实在一点也不想参与宅斗宫斗啊。
翌日清早，马车已经在县衙门口等候，楚汐和唐飞正在搬行李，衙门众人依依不舍，含泪挥别。
唐飞看见林幽夏杵在一边不为所动，心里焦灼起来，尝试吸引她：“小莲姑娘，京城可是非常繁华热闹，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还有夜市，唱戏的听曲的说书的应有尽有。”
林幽夏“哦”地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突然唐不率从马车内出来向林幽夏伸出手，一脸不自在：“还不快上来！”
林幽夏立刻绽放笑脸，从门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抓住唐不率的手登上了马车。 唐飞看见变脸变得如此快的林幽夏，不禁愣在一边，直到楚汐拍他肩膀才回过神。
林幽夏想了一整晚，虽然京城会有很多纷争，以自己的智商和锦鲤体质都未必能按自己意愿过活，虽然东安县的仵作生活会平稳许多，但是她还是习惯了和唐不率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他在身边，哪哪都不自在，所以她决定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荆棘丛生，她都抱紧唐不率的大腿寸步不离。
“帅哥，长路漫漫，不如我们斗一把地主吧！”林幽夏掏出用薄木板做好的扑克牌，兴奋地说道。
一开始玩斗地主，他们都不知道飞机和炸弹是什么，刚好这个架空世界是有火药的，林幽夏便用火药代替炸弹。而火箭和飞机差不多，就用火箭代替了，可是唐不率他们所认为的火箭却是带火的弓箭，林幽夏也懒得解释纠正。
“火箭……王炸……哈哈，小飞飞，你这个地主做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我有两个火药包啊！怎么会输呢？”唐飞郁闷地挠头。
林幽夏笑得肚子抽痛，不自觉地捂住。
唐不率见状，开口道：“楚汐，奔波了两天，我们停下来歇息吧。”
“是，四少！已经到京郊了，估计明天就能进京。现在天色已晚，又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我们今晚要这露宿一宿了。”
四人围坐在火堆前，林幽夏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个鬼故事，于是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就在那条又长又安静的路上，一辆马车经过，有个妇人在路旁招手要上车。车夫好心便让她上车，一路上她都挺安静的，突然……她拿出一个苹果，说话了‘苹果给你吃，很好吃的’。驾车的人觉得没问题就拿了她的苹果吃了。妇人问‘好吃吗？’驾车者回答‘挺好的’。妇人又说‘我生前很喜欢吃苹果的’……”
“生前？莫非是女鬼？”楚汐屏气敛息。
林幽夏心里暗笑，继续说：“驾车者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只见那妇人慢慢把头倾向驾车者，对他说‘但我在生完小孩后就不喜欢吃了’……哈哈哈……”
楚汐噗嗤一声笑了。
唐飞一脸惊奇：“楚汐，你居然笑了！”
楚汐立即变回严肃脸，脸上隐约飘过两片红云。
林幽夏继续用渗人的语气说话：“还有一天晚上，一个人路过坟场，看见一个老伯在敲打一个墓碑，他就认为老伯是雕刻墓碑的师父，于是他走过去跟老伯攀谈，问他经常夜晚在坟场干活不觉得害怕吗？老伯边敲打边回答，他不是经常在坟场的，他是为了收拾烂摊子才来的。那人疑惑什么烂摊子？老伯转过身说‘我的子孙把我的名字写错了，我上来是要名字改正的’。那人一听，仔细一看，发现老伯青面獠牙举着锤子……啊！”
“咚咚……咚咚……”不知哪里传来的怪声吓得林幽夏躲在唐不率背后，大家严阵以待。
“四少，声音是从地下传上来的！”唐飞用剑敲敲泥地，居然敲到木板声，把泥土扒开，露出一副棺材。
“天啊，好邪啊，居然坐在坟地上！不会真有鬼吧！呜，好怕怕！”林幽夏战战兢兢，忽然想起：咦，怕什么？我自己好像也是鬼。
唐不率蹲下身仔细研究：“土色是刚翻新过的，棺材是刚埋进去的。”
棺材里传出“救我”的轻微女声。
打开棺材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虚弱地躺在里面，她看见有人便用尽力气说：“主母要害我……告诉老爷……救孩子！”说罢便断了气。
唐不率、唐飞和楚汐发现妇人已经没救，便垂下头伤感叹气。
“她羊水穿了，可以生了。快！帅哥和小飞飞去烧水和准备布，楚汐你帮我来和她接生。”
林幽夏拿出让铁匠打出来的手术刀，开始了古代第一台剖宫产手术，当孩子的哭声响彻黑夜，四人的心才放松下来。
突然几个人带着火把走过来，带头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颧骨高突，三道青髯，微微飘洒，眉宇间透出浓郁书卷之气。
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跪倒在地，哭哭啼啼：“老爷，二娘就埋在这里。”
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去，旁边站着满手是血，还拿着刀的林幽夏，于是指责道：“你这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