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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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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母亲睡下后,周涯拎着两瓶分装出来的荔枝酒和一兜子水煮花生,上了六楼。

    602住的是任建白和他老婆林恬,周涯没直接按门铃或拍门,发了条信息出去。

    没一会儿,里头木门打开,客厅很暗,只有鱼缸里的灯充当光源。

    任建白竖食指在唇前:“嘘,我老婆刚睡下……”

    周涯见他一身睡衣外头裹了件厚外套,明白他的意思,扬扬下巴,晃了晃手中酒瓶。

    几十年朋友不是白当的,任建白咧开嘴笑,鬼鬼祟祟地从外套两边的口袋里摸出俩玻璃杯。

    因为楼层高,任建白结婚后,任父任母搬去另一套老房子住,将这套房子留给小两口。

    两兄弟和往日一样,在任家的天台上喝酒,他们常这么干,天台设备齐全,折叠桌打开,塑料凳一摆,像模像样。

    夏天时还能在这儿烧炭烤肉,但今晚只有冷风瑟瑟,任建白把脖子缩进外套里,佝偻着背,像个小老头儿似的小口抿酒。

    果酒香甜,口感清爽,不过任建白还是要咂吧着嘴嫌弃一句:“这酒味甜滋滋的,就适合小姑娘喝……我们俩‘成熟猛男’,还是得喝啤的白的才带劲。”

    “不喝拉倒,还给我。”周涯长臂一伸,想去夺任建白的玻璃杯。

    任建白急忙护住:“我也没说我不喝啊。”

    “嘁。”周涯翘着脚,丢了两颗花生米进嘴里,嚼碎了才问,“所以……方珑是和店里的一个员工闹矛盾了”

    任建白“嗯”了一声。

    晚上林恬接到堂姐打来的电话,得知傍晚时店里发生了件事儿:有个叫莹姐的员工,放在休息室储物柜里的包里丢了东西,怀疑是方珑偷的。

    但休息室里没有监控,对方提不出证据,两人在休息室里吵了一架,差点儿闹到要报警,后有林恬堂姐做中间人调解,但两人仍是不欢而散。

    周涯觉得事情经过肯定没林恬堂姐说的那么简单。

    他两指捻起一颗花生,稍一用力,花生开了口:“那你堂姐现在的意思是?”

    任建白拿起酒瓶,给周涯的杯里斟满,说:“她说会调查的,但我看够呛。”

    他瞟周涯一眼,声音闷闷:“堂姐还说,在没调查清楚之前,让方珑暂时先别回店里……”

    周涯拿酒杯的手微微停顿,眉毛早就皱得跟山川峡谷似的,冷笑一声:“凭什么啊?又不是她干的,凭什么不让她上班?”

    “对,我也是这么说。”任建白鼻子有点儿痒,他屈指蹭了蹭,继续说,“但听说今天下午店里来了组客人,跟方珑认识……其中一个阿婶,叫店员们要小心方珑,说她手脚不干净——”

    “啪!”

    周涯把喝空的杯子重重拍到桌上,打断了任建白的话。

    折叠桌本就单薄,他力度不小,震得上头的花生壳轻飘飘地跌落几个,周涯不吭声,只半耷着眼皮斜睨任建白,阴影之下,一双眸子看上去深不见底。

    任建白心里发毛,知道这是周涯发火的前兆。

    他把桌上的花生壳往里拢了拢,脾气和音量都提上来,替周涯先把火发了:“你说说这都什么人啊?眼瞎还口臭!亲眼瞧见咱们祖宗偷东西了吗?这就是恶意诽谤!什么手脚不干净,我看说闲话的那人嘴巴才不干净!”

    周涯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出来,衔住烟嘴。

    任建白见状,拿起火机打出火苗,凑到他面前,吞吞吐吐地问:“呐,阿哑,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如果真的是祖宗她——”

    “任建白,你不想我们现在打一架的话,就把话收回去。”周涯再次打断他,深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白烟在夜风中消散,现出周涯已经变得锋利的目光,“方珑这人,毛病是一大堆,但至少她敢做就敢认。”

    任建白一噎,只听周涯继续说:“既然她说她没有拿,那就肯定没有拿,对她这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方珑今晚洗澡洗了很久,浑身皮肤烫得发红,指腹皮肤泡得发皱。

    她仰着头,睁着眼睛去接那些热水,直到眼珠子酸涩到受不住了,才阖上眼皮。

    下午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去那些画面。

    傍晚那会儿莹姐喊住她,说包里有东西不见了,问方珑有没有开过她的包。

    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指控让方珑冒了怒火,但她还是耐心压下情绪,反问莹姐为什么会觉得是她拿的。

    店门口来往的人多,还有客人进出店铺,莹姐提出回休息室再说话,方珑同意了。

    一回到店里,另外两位店员正凑在一起窸窸窣窣聊着什么,方珑一望过去,两人便顿住,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分头去服务客人。

    进了休息室,莹姐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泄愤式地摊开在方珑面前,说这里头本来应该有一条金手链,是她上班前摘下来放进去的,本来就怕工作期间戴着戴着不小心弄丢,结果现在链子不翼而飞。

    方珑还是那一句,反问莹姐为什么会觉得是她拿的,而不是另外两个店员拿的。

    莹姐也不拐弯抹角了,说下午她帮那对母女客人结账的时候,对方提醒她多留个心眼儿。

    她听那个阿婶说起,方珑为什么会被上一个工作单位炒了鱿鱼,就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对方还说方珑是个惯犯,以前没少因为这种缺德事被人逮进局子里!

    至于另外两个店员,她们共事一两年,如果真有人存坏心,她的金手链早就丢了。

    方珑一下子便想到是谁在背后编排她,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

    理智线“啪”一声断掉,方珑懒得跟莹姐争论,直接把自己斜跨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东西噼里啪啦掉一地,手机摔开了背壳,电池也掉了出来。

    之后,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先是薄绒马甲和连帽卫衣,蹬了帆布鞋之后,她把牛仔短裤和长袜一并往下褪。

    就在她反手准备脱内衣的时候,莲姐的尖叫声充斥满整个小小休息室。

    其实那时的情形方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几近全裸的自己,赤脚站在冰冷瓷砖地板上。

    披头散发的模样肯定很狼狈,但她仍昂首挺胸地对莹姐说,她没有偷那条金链子,别把屎盆子随随便便往她头上扣。

    是,她曾经是走过歪路,过过一段是非不分的时日,但如今她坦坦荡荡,对得住天地良心。

    ……

    浇在脸上的水渐渐失去了温度,方珑“哎哟”了一声,赶紧关了水龙头。

    一不小心她就把热水桶里储起来的热水都用完了,得重新烧,不然周涯晚点儿只能洗半温不热的冷水澡。

    镜子上蒙着雾,方珑抹了几下,转身回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肩背上浅浅的疤痕。

    好一会儿,她才擦干身体,把浴巾盘在头发上。

    她的护肤品很简单,一瓶化妆水和一罐大宝,全身都能抹。

    精品店里最近来了一批韩国牌子的高档护肤品,什么水乳精华面霜,还有眼霜唇膜……一套下来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贵,她实在下不去手。

    大宝好用着呢,也就天冷的时候她得薄薄抹一层,等到天气暖和了,她只擦护肤水都足够了。

    每个月的工资,方珑会拿一半交给大姨,剩下一半除了偶尔和朋友出去唱唱歌吃个饭,其他的她都存起来了。

    她想买台新电脑,家里旧的那台老爷机是周涯以前在用的,实在跑不动了,只是打开个“扫雷”都怕它随时要寿终正寝。

    走出浴室,餐厅和客厅亮着灯,但不见周涯身影,方珑没多想,往自己房间走。

    那晚不小心在浴室门外窥探到的那一幕,方珑选择了逐渐淡忘,这样她与周涯打照面,也不会那么尴尬。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几天她总尽量避开周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像今天楼道里那样的面对面对话,已经好些天没有过了。

    在家时她一般都不关房间门,只虚虚掩着,门刚推开,方珑就愣住了。

    靠窗的书桌,在那台被她用亮晶晶的闪钻贴纸装饰过的老古董台式电脑旁,立着一个长形大盒子。

    是部笔记本电脑。

    方珑心跳快了一些,她不记得她有在家里提起过她攒钱想买电脑的事啊,为什么周涯他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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