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大一个坑
“大概十几日前，我带一个客人去城南买东西，他突然抱着一大包药材从一个小巷子跑出来，差点撞到我们。”小孩儿抬起头，神色有些迟疑，“看容貌有些像，不过我真的不能肯定……”
奚瑶点点头，“那你当时看到的那个人，状况好吗？”
“只是匆匆一眼，我没注意这么多，不过我没从他身上闻到血腥气。”小孩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后来我也没去过那边，城南有些乱，若不是客人要求，我娘平时也不会让我过去。”
储子意与奚瑶对视一眼，俯身把手中的内丹递给小孩儿，“好，这算是报酬。”
“多谢两位客人。”小孩儿兴奋地接过内丹贴身放好，给他们指了指城南的方向，又十分识趣地开口，“客人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倒挺乖觉的。”储子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背影，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某人。
奚瑶无语，“呵呵……”
从积云城中心往城南有不短的一段路，城中积雪未清，道路又湿滑难行，他俩干脆租了辆简便的兽车代步。
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厚重的车轱辘一路压下去，冰层碎裂，就发出有节奏的咔吱咔吱声，十分有趣。
到了城南，奚瑶推了推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的储子意，下了兽车。
扫了眼干净整洁的街道，她眉头轻蹙，“要先从药铺问起吗？”
“积云城药铺就那么几家。”储子意想了想，“先问问看吧。”
找人打听了药铺的具体位置，两人一间间地问过去，连问了两家，皆是一无所获。
从第三家药铺出来的时候，奚瑶回头看了一眼药铺的牌匾，左上角有个十分明显的顾字，好奇道：“师兄，积云城中所有的药铺都在顾氏名下吗？”
“不只是药铺，日常生活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只能在顾氏名下的铺子里换取，此地居民用异兽内丹向顾氏换取日常用品，顾氏再将内丹对外出售换取生活物资供人兑换。”
储子意淡然开口道，“天长地久下来，顾氏对北域的掌控无人能出其右。”
奚瑶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储子意见她沉默，挑了挑眉率先往下一间铺子走去。
整个城南几乎被他俩逛完，及至到薄暮冥冥时，两人才在一间狭小的药铺子里寻到凌泉的线索。
药铺的伙计十分殷勤热心，不仅给他们指了详细的路线，还从药柜里提了一大包药材出来。
小伙计面容和善，笑意盈盈，“这是凌仙长常买的几种药，前几日药不齐，没能给他，两位既要过去，不如一并带了去吧。”
奚瑶偏头笑笑，扫了一眼没关紧的柜门，“那几包也是吗？”
“不是不是。”伙计忙摆了摆手，“那几包是别人定的。”
“喔。”奚瑶笑了笑，“都是一模一样的包装，小哥不会弄错东西吧？”
小伙计紧跟着笑道，又把药包往她面前递了递，“姑娘多虑了，只管放心带给凌仙长，所有药包都做了标记的，绝对不会弄错。”
奚瑶笑着点头，正欲去接，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越过她直接将药包拎在了手里。
储子意眉眼淡淡，“哪能让小姑娘动手，我来提。”
“谢谢师兄。”奚瑶弯起唇角，默不作声地把手中捏着的帕子收了起来。
小伙计怔愣了一瞬，重又扬起笑脸，“倒是我糊涂了，天黑路滑，二位小心慢行。”
“多谢小哥。”奚瑶眉眼带笑，向伙计道谢，拉着储子意出了药铺。
绕过几个转角，她眉眼沉沉，“师兄，你怎么样？没事吧？”
储子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把药包往草丛一丢，摊开手心放到她面前，“不入流的小伎俩而已。”
奚瑶皱着眉头朝他手心看去，十数只微小的红色虫子，四肢僵硬地趴在储子意掌心一动不动。
“这是嗜火虫，分泌的毒素专克凤凰烈焰，这包药材原本应该是准备给你母亲的。”
储子意沉下脸，眉梢一动，掌心的虫子便瞬间化为齑粉，“果然如你所想，此事，确是顾氏布下的一个局，诱饵就是你那几个野路子师兄，要钓的，自然是你爹娘。”
奚瑶长睫微挑，如此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剧情里凌泉带着傅恒在北域挣扎逃亡的那几个月，是顾氏特地留给他的时间，就等着奚成渊和辛夷去北域救人，只是没想到，彼时奚瑶正值换骨后疗养的重要时期，奚成渊和辛夷日夜守护，并没有发现傅恒和凌泉的失踪。
戚淮虽出去找过，只是傅恒是洒脱不羁的性子，满世界乱蹿，凌泉性子又向来跳脱，一声不吭出去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也就没放在心上。
凌泉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意志消沉，对傅恒逝世一事三缄其口，真相便就此掩埋了。
来时她还在想，几个月的时间，凌泉为什么不带着傅恒回宗门。
只怕，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你来这里，顾氏只怕更高兴，天一宗宗主的宝贝女儿，在奚成渊心里，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储子意眸中带笑，揶揄道：“信不信，前面指定有人等着呢。”
奚瑶瞥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储子意，“我被人欺负，你还能独善其身是咋地？”
一抹赤红的烈焰自指尖亮起，她随手往地上的药材包一扔，噗的一声，整个药材包燃烧起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里面细密的小虫子就被火焰完全吞噬。
“走吧，去看看，顾氏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既是挖坑给她跳，奚瑶倒没有怀疑药房伙计给的地址的真实性，毕竟猎物总要赶到一起才好玩，只是在快到地点时，拉了储子意换了条路，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了后面一条街。
这边距离伙计给的地址中间只隔了一个院子，站在街角的阴影处，储子意眯着眼睛觑了眼附近的格局，“阵法应该不至于，设阵时灵气波动十分容易被人发现，只是附近几所房子里肯定有人埋伏。”
奚瑶听着身后院落里隐隐传来的说笑声，感受了一下对面几处房屋里明显过于安静的氛围，头痛道：“要不声不响地进去，似乎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