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偏执者的思维
原本，莱倾跟着纳西妲，是准备去见见被暂时关押的朝见，正好在门口遇到了也想来见见这位偏执者的万叶。于是，他们便一同走入了这学校的地下室。
寒冷潮湿的环境，非常不适合人类居住。万叶感觉自己仅仅只是走进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暗。一种难以言说的死亡、恐惧扑面而来，比所有他所经历过的险境都要可怖。
纳西妲回头，看向停住脚步的万叶：“你不舒服的话，就把想要问的告诉我们，我们去帮你问他。”
莱倾：“嗯——人类确实挺脆弱的。而那些人造物……呵。”他的鄙夷与嫌弃，简直要从语言之中满溢出来。
万叶并没有介意莱倾这样的言语，只是对纳西妲说：“没事，不用担心。我们继续走吧。”
他已经习惯了莱倾这种说话语言风格，并没有太大意见。这世上人千千万万，自己四处漂泊也遇到了不少人，当然也有比莱倾的性格还要顽劣的人。
一开始心里的确会有些膈应，但是接触的多了，时间久了，万叶反而觉得这些人比那些满口油腔滑调的人更真实。
“你看我干什么？”莱倾皱眉。
万叶也不避讳纳西妲，反正智慧主看得肯定比自己清晰，于是问他：“你和空在实验中到底做什么了？”
莱倾：……
纳西妲笑了起来：“我来说吧。”
“还是等出去吧，我不太想在这个环境里讨论这些事。”莱倾的样子显然是在转移话题，“前面就到了。”
三人的脚步在尽头的房间停了下来，纳西妲用元素力打开了封印，三人踏入一片虚空。
周围是星星点点的光晕，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原本那些遥不可及的星辰几乎触手可得。
万叶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些如有生命一般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目光追随着他们，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踩在了一块干净的地面上。
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紧眉头。
一人双手一左一右被锁链拴住，锁链上面有莱倾的风元素力控制。双膝跪地，一条腿皮开肉绽，露出的不是白森森的骨头，而是灵巧的机械装置。
正是失踪几日的朝见。
他此时一动不动，就这么跪着，对于来者无动于衷。莱倾走过去，一只手捏住他的脸，迫使这个人造物抬起头。
纳西妲对万叶解释道：“他在这个环境下很不稳定，所以我先让莱倾强制关闭，等一下重新开启你可以问你想问的。”
莱倾对于机械也不是特别在行，只是一些自己的直觉让他知道了怎么控制这个人造物。至于他作为一个人造物到底是怎么拥有自己意识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有关人造人偶的事，他也简单了解了一些，也知道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是人偶。就她而言，已经是人类所做的最精巧的人偶了，但是眼前这个朝见……
正想着，朝见缓缓睁开了眼。
万叶蹲下来，看着与自己视线平齐的朝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有意识吗？我想问你点事。”
朝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万叶看，当然也可能看都不想看，是莱倾逼迫他看。
“问你话呢。”莱倾弯下腰，对着朝见的耳朵说，声音明明是懒洋洋的，可从中透露出危险的味道，“还是说……你希望我把你的四肢先卸下来？”
绑缚住朝见双手的铁链动了动，他似乎在努力挣扎。
莱倾继续道：“别这样嘛，我们都是人偶，被卸了四肢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你这个头还完好，我就能从中撬出我想知道的信息。”
他说着，还伸手轻轻敲了敲朝见的头顶。
万叶没见过执行官时期的散兵，加上周遭布满的血腥味，感觉确实被这个模样的莱倾震到了。
纳西妲在万叶身后，对朝见道：“没关系的，他只是说说，不会真正动手。但……可能会揍你一顿。总之，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还是把话说开比较稳妥吧。”
朝见又看向纳西妲。许是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友善，朝见开了口。此时，再开口说话，他先前那种自闭小男生的模样几乎荡然无存。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触及到敏感问题，我会自爆。”
莱倾缓缓把他的头转了个角度，让他正面对自己。从万叶的角度看去，这颗头几乎旋转了180度，特别像……一只猫头鹰。
“我也是有些时间没见过这样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了……不对，一百都达不到。”他松开了手，面对万叶，“你问，问完了出去。我倒要看看这玩意怎么自爆。”
万叶不再多说，直言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荧。按常理来说，空的思想更容易被误导。”
“选择她，因为我喜欢她。我认为她成为我们的一员后，会更有帮助。”朝见回答。
“哈？你，喜欢，她？”莱倾的语气难以置信，“你一个人偶？有自己的意识？还是控制你的人让你喜欢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究竟是谁在控制，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怎么？你难道对某些特定的人没有自己独特的情感？”朝见反问。
莱倾：“创造我的人是巴尔泽布，你的创造者又是个什么东西？”
朝见没有回答他这一句话，反而看向万叶：“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应该知道，对于你对荧造成的伤害是可以被治愈的吧。”
“嗯，晚秋的迷雾草对吧？”朝见丝毫没有停顿地说出了晚秋的名字，这个反应让在场人都没想到。
纳西妲和万叶同时想：这人一定和晚秋有交集。
先不论晚秋是不是偏执者，就算不是，仅仅是有交集，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还有什么想问的嘛？”朝见再度发问，“如果没有，就像这位莱倾先生说的，请你和草神大人先行离开。他既然想看我会不会自爆，那就让他看看。”
纳西妲不解：“为什么？就仅仅是因为他想看？”
朝见道：“你们叫我为偏执者，对吧。我需要让你们知道偏执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