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哭泣的皮箱
在xx饭店的一个包间里，桌上摆了六个菜，还有几瓶饮料，沈颂客气地和郑妈妈说：“伯母，您这次来天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我也没去车站接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郑妈妈说：“你也不必客气，我也是上了火车之后才告诉郑月的。”
“伯母，我敬您一杯！”沈颂端起饮料。
郑妈妈也端起杯子，和沈颂碰了一下。
郑月白天上班的时候，给沈颂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6点半，在xx饭店和妈妈一起吃饭，让他下了班直接过去。她下了班去酒店接妈妈，然后一起去。
沈颂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饭店，订了一个包间，然后就在门口等着，直到郑月和郑妈妈到来。
沈颂给郑妈妈夹了个菜说：“伯母，您这次来，听说是路过？”
“是啊，我到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顺便来看看郑月，我们娘儿俩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是这样啊。伯母，您和伯父的身体还好吧？”
“还行。”郑妈妈吃了一口菜，看着沈颂说，“你今年有多大了？”
“哦，我今年四十三岁。”
“看着不像啊，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三十多岁呢！”
“看您说的，”沈颂略显不好意思地说，“还不像呢，已经人到中年了。”
“沈颂啊，我听郑月说，你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我和郑月的爸爸，虽然都是知识分子，不过我们并不古板，但你们还没有结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一起生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这……伯母，是这样的，住在一起是我的主意，为的是可以照顾郑月，我们也可以互相照顾，再说了，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迟早是要住在一起的。”
沈颂面带笑容地和郑妈妈解释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郑月结婚呢？”郑妈妈问到了关键问题。
郑月也抬起头来，看着沈颂，看他会怎么回答妈妈。
“伯母，我和郑月说过了，我现在正在忙着调动工作的事情，等我的工作落实了，我们就准备结婚的事情。”
“如果你的工作调动不了呢？你们就不结婚了？”
这也是郑月曾经问过的问题。
“不会的，我调动工作的事已经运作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办妥了。”
“还要多长时间？”郑妈妈追问道。
“这个……这不好说，我想会很快的！”
郑妈妈问：“你不会是以此为借口，不想和我女儿结婚吧？”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沈颂忙不迭地否认。
郑妈妈看看沈颂，叹了一口气说：
“沈颂，我的女儿郑月，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品学兼优。她大学毕业之后要留在天津，我和她爸爸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她非要这么做，我们也尊重她的意见。她和你谈恋爱，我本来也是反对的，我从来没想过我女儿会和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在一起。这件事她爸爸还不知道，我也没想好怎么和她爸爸说。今天我见到你，觉得你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和郑月的事。”
“好的伯母，我会好好考虑的……来，咱们再干一杯！”
三个人举起杯子，碰了一下。
“伯母，您以前来过天津吗？”沈颂又给郑妈妈布了个菜。
“十几年前来过。”
“这次来有什么感觉？”
“感觉变化挺大的，好多地方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您要是能多待几天，我开车带您到处走走、看看。”
“下次吧，希望下次是我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沈颂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郑妈妈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搭乘京津城际列车去北京了。郑月把妈妈送到火车站，依依不舍地和妈妈告别了。
当天晚上，郑月又回到和沈颂住的地方，照常做饭、干家务。
七点来钟，沈颂回来了，进门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扔，就瘫坐在沙发上。
郑月把公文包拿进房间，对沈颂说：“洗洗手，吃饭了。”
“你妈妈走了？”
“恩，走了。”
吃饭的时候，郑月忽然问：“沈颂，我妈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沈颂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一万遍了，等我的工作落实了，再考虑这个问题！”
郑月失望地闭了闭眼：“又来了，每次都是这个话！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工作调动不了，你只能还在现在这个单位工作，你是不是就永远不和我结婚？”
沈颂放下了筷子，看着郑月的眼睛说：
“郑月，你就那么想结婚？不结婚就不能住在一起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住在一起互相照顾，干吗非要去拿那张结婚证呢？”
“什么？”
郑月惊呆了，她第一次听到沈颂这样说，她颤着声说：“原来……原来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我妈妈说对了，你一直在拿调动工作的事当借口，就是为了不和我结婚！”
“不是这样的！”沈颂也有点儿急了，“我没这样想过，我想和你结婚，只是，我不想现在结婚！”
“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你是不想现在结婚，还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
“我是不想现在结婚！”
郑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当然爱你了，不爱你，我干吗和你在一起？”
“那你想就这么不结婚，一直住在一起？”
“我会和你结婚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想……”
沈颂的话让郑月受到了刺伤，她气闷了半天，才沉着声音说：“你不想和我结婚就算了，婚姻是自主自愿的结合，你如果不自愿，我也不勉强……”
郑月说完，离开了餐桌，走进卧室。沈颂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一会儿，郑月拎着皮箱出来了，对沈颂说了一句：“我走了……”
沈颂大吃一惊，他跳起来，冲到郑月的身边，拉住郑月的一只手：
“月，你要去哪儿，你不要走，你不能走！”
“你放开我，你让我走，反正你也不会和我结婚，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做你的情人吗？”
“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说做我的情人呢？你是我的爱人，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没有你！”
“你放开我，让我走吧……”郑月不为所动。
沈颂“啪”地一下子跪在了郑月的面前，拉着郑月的手，仰起脸来，满脸泪水，苦苦哀求：
“月，我求求你，别走，不要离开我，我错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不是想结婚吗，我们结婚，我娶你……”
郑月看着沈颂那副声泪俱下的样子，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又被触动了。她拉着沈颂的手：
“你起来，你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答应，我答应……”
“你不走了？”
“嗯！”
沈颂这才站起来，一把抱住郑月，轻轻呼唤着：“月……月……”
郑月搂着他的脖子，也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