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仇没报
许清瑶僵直身子，动不了一点，张着嘴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尉灵泽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剑，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冷得蒙上一层霜，“噬妖剑，你与夜息尘是何关系，不敢真面目见人？”
时昭月虚弱得随时快要晕倒，却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
果然除了她自己，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乔装技术，小说中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咳”
刺灵锥的痛楚还没消散，时昭月咳了一声，口中顿时涌出鲜血。
尉灵泽心底抽了抽，快速上前住她，手指轻轻一扬，许清瑶的面纱瞬间滑落，身子也恢复平常。
时昭月撑了这么久，靠在尉灵泽的胸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再也没有力气睁眼，头微微一歪，被鲜血染红的唇贴在他的衣衫印染出一片痕迹，双眼紧闭，只留下微弱的呼吸，终于是晕了过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摇着头连连后退，“咚”一声跪在地上。
“神君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神君我”
尉灵泽慌乱地握紧了她的肩膀，再也无心听许清瑶解释，只是递过去一个眼神，许清瑶手中的剑便腾空而起调转剑头，穿过她的心脏，飞向石壁没入了一半之后碎成两段，摇曳的剑穗随着剑柄掉落在地。
许清瑶瞪大了眼，张着口还未吐出一个字来，就倒了下去，在她不肯闭上的双眸中，尉灵泽抱紧时昭月再无踪迹。
天帝一出关大怒，夜息尘不慎丢掉自己佩剑险些酿成大祸，特此下到云镜城昭告天下。
许清瑶利欲熏心，私自前往禁地引出魔族残害同胞，犯下滔天大错被尉龙神君就地斩杀，夜息尘看管云镜城不利废去半身修为，时昭月以身犯险险些丢掉性命，应当解除刑罚重掌羽族回归火神一位。
这一次许清瑶虽死，却也为时昭月推波助澜了一把，这次事情一出，云镜上下对以往时昭月的行径不免有了新的看法，之前学府一案的矛头纷纷指向了许清瑶，都称她是幕后真凶，不惜勾结魔族，想彻底将时昭月打下地狱。
而时昭月从丘月山回来后，昏迷不醒，尉灵泽守在她身边，选拔最终考核都没有出现，尉灵泽危难时刻又英雄救美，结合先前月神节的种种传言云镜城上下众说纷纭。
时昭月睁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个日夜。
她微弱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靠在一侧闭目的尉灵泽。
她撑着身体想要坐起，尉灵泽惊地睁眼，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盯着她唇角不受控地扬起。
而时昭月睫毛微微颤动，泪珠在眼眶打转，刹那间滑过脸颊，停留在泛白的唇边。
“小白她在哪儿？”时昭月声音止不住颤抖，那日的场景在眼中重现，一种结果浮上心头，但她却不愿相信。
“她”尉灵泽唇张了合，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进去，看见她脆弱的样子心底一阵疼惜，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沉默让时昭月模糊了双眸，唇瓣发颤，喉咙一阵一阵的呜咽，抬起手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胸口，那个位置实在是闷疼不止。
尉灵泽抓住她的手腕，就好像她刚才的捶打都是敲在自己心上一般疼，这一刻他再做不出事不关己的模样，克制不住地将她拉入怀抱。
“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时昭月哽住的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怪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如此”
明明一开始是自己改变了小白的命运，但自己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出事，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这般痛楚的离开，可她是那么乖的孩子，任由魔兽撕咬也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它们困在牢笼，她抓住铁门看向时昭月的眼，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替她去死的从容。
“她还是个孩子”时昭月控制不住地捶打自己，泄着心头的痛。
尉灵泽收紧了抱着她的双手，让她无法乱动，下巴抵在她凌乱的发上，“如今你平安无事，小白若泉下有知，一定是开心的，你若是一蹶不振，小白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我已经替你们报了仇，许清瑶已经死了。”
时昭月微微摇头，藏在尉灵泽胸膛的双眸闪过一抹凌厉，眼底浓烈是的恨意，“不，还没报。”
魔族的地方，那只引领她的蝴蝶身上不是许清瑶的气息，那分明来自魔族，而能在云镜城接触许清瑶，想致自己于死地的魔族，只有一个
尉灵泽静静抱着她，直到她渐渐平复，才松开手。
两人对视，同时向两侧退开，空气中飘着一丝尴尬。
尉灵泽耳尖微红，眼神移向别处飘忽不定。
时昭月垂着头，轻道：“我睡了多久？”
“距那日已有半月。”
“神君的新徒弟是谁？”
“桑竹。”尉灵泽一顿，“她考核第一理应归入本君门下，本想亲自挑选，但考核那日本君并未前去，而终榜已落，既是本君也不便随意修改”
时昭月轻笑，嘴边掩饰不住的自嘲，“神君一开始想挑选的徒弟不正是桑竹吗？她夺得第一，名正言顺，还免去了走后门的闲言碎语，恭喜神君。”
时昭月一瞬间沉下来的脸，让尉灵泽锁了锁眉，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海棠。”沉默了几秒，尉灵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朝着门外轻道：“火神醒了，你好生照顾。”
下一秒海棠推门而入，红着眼激动得手足无措。
尉灵泽则是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时昭月扫了一眼，视线停在海棠挂着泪珠的脸颊上，鼻头一阵酸涩，“好了，我没事，只是”
海棠抹了泪连忙摇头打断道：“你没事，她会开心的。”
话闭，两人默声流泪，默契地没有提起小白。
片刻之后，海棠坐在床沿，“桑竹现在是神君的门徒。”
“嗯，”时昭月一听见她的名字，沉下脸来，“无碍。”
“这次好在尉龙神君及时赶到，云镜上下都在传学府一事的幕后黑手正是许清瑶，也是洗清了你的嫌疑，城中现在很多人对你倒戈相向，这也算一件好事。”
时昭月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小白一事，幕后另有其人，我们切莫声张，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小白的仇我一定会报。”
海棠似懂非懂，随后恍然大悟，“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时昭月没有发出声响，而是做了个口型，海棠惊呼一瞬又掩住嘴唇。
“我已经想好之后该怎么做了”时昭月冷着双眸凑到海棠耳边细细讲了一遍自己打好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