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狐狸死了
萧瑟的早风,吹得时昭月身子微微发抖。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她抬起眼扫了一眼周围,穿着铠甲的侍卫站在尉灵泽的身后,而桑竹跟在一边。
这个场景和第一次来这里那个时候很像,尉灵泽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一刻都不想停留在她的身上。
时昭月唇色泛白地盯着桑竹许久没有说话,而她的身边躺着一只冰凉的狐狸。
小狐狸死了。
就在前一天夜晚。
时昭月和小白在灵山上躲了几天,小狐狸说她的九尾狐师父有一块百灵骨,可以解世间所有毒,虽然时昭月所了解的情节里并没有出现这个东西,但是后面的剧情她不知道,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就是能解开两人捆绑的解药。
小白揉着破了一边的裙角,“我们离开之前一定要告诉神君,坏人就在身边。”
时昭月点头,“虽然不知道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不信我玩不过一个纸片人,我们”
一声冷漠的嗤笑打断两人的对话。
“原来在这儿。”
洞外响起冷漠的声音,话音刚落还留了一声充满嘲意的笑。
桑竹站在洞外,身穿长裙,灵动的双眼眨了眨,人畜无害惹人怜悯的模样,只是她勾起的嘴角轻蔑至极。
时昭月本能将小白护在身后,咬着牙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一定会告诉尉灵泽。”
桑竹缓慢走到时昭月面前,凑近她的脸,“这样没用的呀你可是云镜第一恶女,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时昭月护着小白退到角落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桑竹冷哼一声,清澈的眼蒙上一抹血红,她猛烈的攻击时昭月根本无法招架,从洞中一直打到洞外。
时昭月倒在地上,心像被爪子抓挠一样难受。
“你有本事杀了我,”时昭月吐了口血,嘴里发出瘆人的笑,“你不敢。”
桑竹被她的笑声刺得咬紧了牙,恨不得撕了她。
但她说得没错,见到尉灵泽毒发那一幕自己才明白,为什么尉灵泽身边的会是时昭月这个恶女,原来只是一剂解药罢了。
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上古神器,神器现世之前尉灵泽不能死,那也就是说时昭月同样不能死。
“不过,她就不一定了”桑竹将无法发泄的怒气转移到小白身上,她挑眉揉了揉脖子,腥红的眼,病娇女王的气势散发得淋漓尽致。
妈的,真可笑
曾经闺蜜给她读小说,读到女主充满妖气的屠杀别人的场景,虽然自己不喜欢女主,但还是觉得霸气。
这样力量强大又病娇的女主真的很女王。
可现在,这样的场景近在咫尺。
居然让她觉得很恶心,恶心得想立马将女主撕碎。
时昭月眼看着小白被她打飞,撞在粗壮的树干上又瘫倒在地,压到了杂乱的野草,大口喘气,哪怕用力抵挡依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和看向时昭月的眼神满是遗憾。
就像车祸昏迷前她看见妈妈看向自己的双眼,满是遗憾与不舍。
时昭月撑起身子,又无力地倒下去,伸出手,红色的光束像绳子一般弹出缠住桑竹的脚腕,咬牙坚持,用力得手都在颤抖,“你凭什么!?”
在时昭月歇斯底里的吼声中,桑竹淡然抬手,小白闷哼一声,停顿了几秒后瘫软地倒在地上。
“卞苓,老子要把你撕碎。”
还是不能改变结局吗?
我重活一次怎么能玩不过你这个纸片人?
她的心在这一刻像被撕碎一样,这种无法反抗的无力感,就像父母离世,自己躺在医院忍受一次一次化疗折磨那样。
桑竹站在原地,盯着晕过去的时昭月,喃喃出声,“她到底是什么人?”
恰好丛林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桑竹顾不上其他,带着时昭月和小白的尸体消失在灵山之中。
随后她将时昭月和小白扔在百灵大会的选拔擂台上,无声地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而时昭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尉灵泽已经带着大队人马静候在此。
面对眼前的尉灵泽,时昭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漠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紧盯着桑竹。
尉灵泽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哪怕她曾经无数次冷眼看着自己,也没有这一刻那样让自己感到异样。
尉灵泽带走她等候天帝发落,天帝念在时昭月不知狐狸底细,被蒙在鼓里,最后将狐狸抓获将功补过,从轻处罚。
只是撤去火神、羽长主一职,用刺灵锥打入体内,在云镜百日之内,一旦强用大灵力,刺灵锥就会在体内游走万般痛楚。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百日内能用的灵力甚至打不过云镜任何精灵。
时昭月看着手掌中那一抹微小的亮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桑竹出现的时候,时昭月知道根本打不过,所以悄悄就让小白将自己的精元交给自己,只要找到九尾狐,也许有机会救活小白。
虽然这件事她只是受罚一百天,但是整个云镜都在传,她才是幕后凶手,只因为事情暴露所以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这些疯言疯语传遍大街小巷,甚至尉灵泽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蔑视。
时昭月刚回到凤灵宫,桑竹扫了一眼一旁带着侍卫的尉灵泽,脸上尽是担忧。
“火神,你没事吧?”
再装老子就给你一巴掌。
时昭月这一次没有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地翻白眼,冷嗤道:“我现在不是火神,还有,既然凶手已经抓到,桑小姐没有理由再住我凤灵宫”
“滚蛋。”时昭月满脸不耐烦。
尉灵泽勾起嘴角冷哼,这女人果然是装的。
“若桑小姐无处可去,如今凶手已抓到,那我也要回天界,尉龙府无人居住,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行!”
时昭月转身盯着尉灵泽,“虽然我现在已不是火神,但我与尚有你婚约,放任其他女人住进你府邸,那我颜面何在?海棠,送客。”
时昭月是明晃晃的和桑竹宣战,她可以肆无忌惮表露自己的脾气针对别人,毕竟她恶女的名号不是假的,可桑竹还在演戏,明面上自然不敢和她较劲,但暗地里差点没把牙咬碎。
“久言,送桑竹姑娘去燕阁,就说桑竹姑娘是贵客安排上好的房间,好生招待。”尉灵泽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时昭月。
这个女人勾结妖兽祸害云镜,还理直气壮性情反复,从前她这秉性自己是毫不在意,不知怎么今日就是让自己无比恼火。
明明那日阳光之下,她抱着狐狸笑容灿烂,自己还一霎失了魂,却不曾想这女人演技高超,恶毒至极。
时昭月坚毅地迎上他满是怒意的眼眸。
尉灵泽咬牙侧目,“我们走。”
“你留下。”时昭月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尉灵泽!如果你不想下次毒发没人给你解,那你可以走,只要你走出我凤灵宫,那就怪不得我。”
寂静的院中没有一点声音,尉灵泽停下脚步,垂在两旁的双手用力地紧握,像是捏碎了骨头一般发出“咔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