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腾云驾雾
咕噜和小摆都被罗明放了出来，咕噜在高山深林中玩耍，混了几天，已经成了那里的一霸。
小摆的体型较小，性子也平稳，在瀑布下的水潭安静的游动，偶尔和经过的弟子打招呼，引起一群人的围观投食。
今天是他在百花谷的第九天，在和白术师兄切磋完针术时，他分别收到了咕噜和小摆的呼唤。
他先去找了咕噜，见到咕噜时，他在猴群之中。
有猴子在他身上玩滑梯，有猴子搬来水果酒酿，而那个明显是被咕噜破坏出来的空地上，还有猴子在烤羊烤野猪。
这就是山大王的生活吗？罗明掩脸而叹。
“咕噜？”
「主人吃野味不？」
一只猴子捧着被树叶包裹的严严实实，散发着肉香的食物到他面前，和善的罗明只好接过，剥开一看，是只焖熟的山鸡……
是谁教猴子这么吃的？这是猴精吧？
罗明啃着鸡腿，对咕噜道：“你不是学会了一个灵技吗，让我瞧瞧。”
咕噜抖动了下鬃毛，猴子们像下饺子似的划了下来，他的巨爪轻抬，罗明就像被一阵风送上了咕噜的背上。
鳞角巨兽撑起四肢，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还没等罗明反应过来，咕噜就迈步向前，高山深林，只是刹那就都在脚下。
咕噜，会飞了！罗明紧紧抱着咕噜的鬃毛，站在巨兽头颅上，四周是茫茫的云海，火红的旭日在西落，往下望去，整个百花谷尽收眼底。
身处如此苍茫的天地，他不过是渺小的蜉蝣，内心深处关于善恶的分辨、自我的怀疑、对世界的一丝不满，这些小小的情绪，对于此世，仿佛不值一提！
罗明站的稳了，双手展开，好似拥抱旭日，仿佛福至心灵，他情不自禁在长空中高声叫喊：
“我是罗明！”
“尘世之中，我只问路，不问心！”
少年的呐喊声消散在高天。
咕噜在长空中玩耍够了，他们缓缓的落地，落在了小摆的水潭边。
“咕噜，这就是腾云驾雾吗？”
罗明双眼大放异彩：“我也想学。”
“咕噜～”
“小摆叫我来找它，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除了吃饭时间，它一般只喜欢自己玩。”
罗明无奈的摇头，这条鱼的性子很是奇葩，就算给它打鸡血，当天是激情了，过后要缓好几天。
一阵水泡冒起，四米余长的小摆从水潭中浮了出来：
“呜呜～呜呜～”
「主人，我要进阶了」
“你要通灵了？”罗明有些心花怒放，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小摆你这次进阶会进化吗？”
小摆从契约时就是幽兰龙鱼了，那时它是一阶启灵境，按罗明推测，它其实已经进化过一次，或许不入阶的普通鲤鱼，就是它的原生幼态。
这一次通灵境，进化的概率不小。
“呜呜，有些感觉，但似乎还差些什么。”
罗明拍了拍脑袋，幽兰龙鱼的记载实在太少了，现世可能都没人知道它到底是怎么进化的。
或许龙族才能知晓，人族对龙族还是缺乏了解。
只见幽兰龙鱼从水中跃起，天衍阵悄然开放，小摆回到了它的碧水宫殿，它要在家里进阶。
罗明的灵魂回归精神海中，天穹下的苍青之龙吞下碧蓝的龙珠，祂的龙精爆发出金黄的光芒。
幽兰龙鱼的双瞳幽兰尽皆隐去，琉璃般金黄的鱼瞳竟透露出气吞沧海的威严，小摆的身躯在快速生长。
它的鱼鳃附近长出龙髯，四个肉角也慢慢化为骨角，尾部更长，形似龙尾。
在水中环绕一圈，化龙之力逝去，它的骨角竟又褪回了肉角。
“这……小摆你是不是进化失败了……”
罗明满头大汗，他看着小摆的鱼背本来都快要长出龙鳍了，又给缩回去了，龙角都快实化了，又给褪回了肉角，进化进到一半 卡住了，要怎么整？
“呜呜～呜呜～”
「我觉醒了一点记忆传承，进化需要一些特殊条件」
“哦？还需要什么条件。”罗明眼睛一亮。
“呜呜～呜呜～”
「黄泉水和心灵之力，但我已经进化一半了，应该是化龙代替了黄泉水的作用」
罗明沉思了起来，小摆的进化还需要领悟心灵之力，他记得老奶奶说过，进阶将星境的钥匙，是掌握心灵之力。
心灵之力到底是什么呢？
“好啦，你现在也通灵了，问心关也过了，进化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罗明安慰道。
“呜呜～”
「小摆其实无所谓。」
罗明有些无言，遂退出精神海。
……
是夜，月色洒落竹屋，罗明沉默的坐在竹席上，他在修炼，沉默让他感到充实。
在他的桌前，随意的摆放着一个漆黑为底，纹路血红的令牌。今天二月初二，凡间称这一天为“龙抬头”，天上龙角星移动，代表着雨水增多，适合春耕。
而黑暗议会，也在这一天重启，罗明要去秘月之城看看。
令牌亮起漆黑的光芒，那是比黑夜更深沉的黑，罗明手指触碰，眼中即浮现一片迷雾。
迷雾散去，他进入了那个昏暗的房间，这个房间依旧空无一人，罗明没有觉得是他受骗了，那个老人的声音还没有出现。
走到窗边，窗外的满月格外的红，那是血红，它仿佛要沉入大地，在苍茫的天地中，狭小的窗口上，它占了很大一部分。
而在血月之下，有一座灯火阑珊的城市，城市的每一个街道，每一座建筑都在他眼中纤毫毕现，因为他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楼。
“新入的人族，欢迎来到，秘月之城。”
老者沙哑的声音从不可知之处传来：
“你可以出去了，戴上面具，穿上黑袍，它会隐瞒你的一切，在红月的见证下，秘月之城，平等永存！”
转过身去，一扇紧闭的门户蓦然的出现在视野中，罗明可以确定，之前他没看到这扇门。
他很疑惑，这个地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的，那是一种他还接触不到的伟力，或许和精神有关。
修长的手指握住把手，拉开门户，一条明亮的通道映入眼帘，通道的两旁有许多悬挂在墙上的假面，尽头是一套黑袍，和一扇门户。
行走在面具走廊，目光在这些奇奇怪怪的面具上游过，罗明有点怀疑，面具的制作人也需要看看大夫，都是些阴森的乌鸦、羊面、猴面、鬼面，诡异至极。
罗明随手摘下一张黯面獠牙恶鬼面具，套上了黑袍戴上兜帽，酷酷的打开了门户。
绚烂的灯光迷惑了罗明的眼，移开遮光的手，在五光十色的光芒闪烁下，是狂热的黑袍人。
他们都戴着假面，但罗明能感受到那肆意的，疯狂的情绪，而让他们为之疯狂的，是一座如深渊沉底的决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