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声密谋
之前路过的一条街道十分人热闹。
当时丁焱就发现街头巷尾有很多卖吃的,既有流动的小摊贩也有林林总总门市,给他一种后世小吃街的感觉。
街道的位置距离监牢并不远,走过小桥他便隐约听到了喧嚣。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饮食业十分丰富,和丁焱的认知有所出入。
小吃摊在桥底、在路边,甚至在大饭店门前都有,有的会挂个幌子,有的啥也没有。
幌子上写的字也五花八门,什么“老李正店”、“孙阳正店”、“小酒”、“酒”、“面”之类的。
所谓正店是拥有官府批准的酿酒权,有资格从官府购买酒曲来酿酒,而那些没有资格酿酒的只能从正店购买现成的酒来出售。
丁焱不喜欢热闹,在街尾河边寻了个地方,看到有人在吃面,便打算在这里简单吃一点。
这处食肆除了一个不大的门面,旁边沿着河岸搭了个大棚,倒是凉快的很。
“老板,你这除了鱼汤面还有其他的吗?”
“有的,还有温面和素面。”
“那来两份温面。”
“好咧,客官稍等。”
丁焱因为习武的原因,饭量比之常人要大上许多,常人一份的量他要吃上两份才堪堪饱腹。
云昌城靠近靠近云梦湖,渔获很多,实际上这里的鱼汤面算是一绝。
在店门口,就有一口大锅专门熬制鱼汤。
坐在棚子下,闻着旁边翻腾大锅传来的浓郁鱼汤香味,丁焱感觉肚子里的馋虫在翻江倒海。
可是闻着味可以,但是对鱼肉现在他兴趣不大。
这一个多月在山里的日子,丁焱饿了就下碧潭捕鱼烤着吃,天天吃鱼,他都快吃吐了。
在山里没有调味料,烤鱼吃起来相当寡淡,而且这两年在火山岛上吃的最多的便是海鲜了。
没办法,毕竟海岛,就地取材。
当然,这处食肆自然不可能只有鱼汤面这一种产品,除此之外还卖许多吃食,甚至还有炒菜之类的。
“来咯,客官请慢用。”
大不大一会儿,两碗喷香的温面便被端了上来。
所谓温面,就在沥干的细面上面铺了一层鸡肉、香蕈浓卤等之类的东西。
丁焱看了食指大动,毫不犹豫大快朵颐起来,活像饿死鬼投胎。
虽然出门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但毕竟一个多月没有打理,形象算不得好看。
刚解决完半碗面,大路上走来三个醉鬼。
三人手并着手,挤成一团,东倒西歪的走来。
每个人手里提着一坛酒,身体摇摇晃晃,走到大棚下丁焱旁边的一张空桌子,喷着满嘴的酒气,显然是要搞第二场了,对着面馆门口举起酒坛喊道:
“小二,来半斤牛肉,一盘醉蟹,嗝!货鳜鱼和假河鲀也各来一份。”
说罢将酒坛砰的一下往木桌上一放,对另外两人说道:“喝,喝酒,咱们继续。”
这人倒挺豪横,光听菜名丁焱便知道不便宜。
“再来个二色腰子。”旁边一人补充道。
“哈哈哈,对对对,再来个二色腰子。”
“嘎哥这么猛了还要补,晚上嫂子要受罪了,可怜我孤枕难眠。”
“滚蛋!谁不知道你张三天天钻王寡妇的被窝,可不孤单。”
“嘿嘿嘿王寡妇怎么比得了嫂子。”
“惦记你嫂子?”
“哎呦我三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算你晓事。”
“女人还得是翠红楼的姑娘水润。”
翠红楼丁焱不自觉会心一笑,原身可是那地方的常客。
随后几人嘴里叫叫嚷嚷,又笑个不停,显得极为亢奋。
但太吵了。
丁焱听的心烦,想要出声提醒,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还有事情,便按下了这个念头。
这几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嘴里的也尽是些污言秽语,若是丁焱招惹了他们必定少不了一顿掰扯。
他倒是不怕,只是现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没这个闲工夫,还是避免节外生枝了。
匆匆扒拉着碗中的温面,他只想早点结账走人。
旁桌三人等菜的嫌隙,名叫张三的眼珠子乱瞄,正好看到丁焱饿鬼投胎的模样,觉得甚是滑稽,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听到笑声,丁焱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和张三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张三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他妈的,你看什么?”
丁焱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见怪不怪了。
在酒鬼面前,前世因为你瞅啥之类导致的冲突屡见不鲜。
现下没时间理会这些人,丁焱不屑的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面条之上,再次化身干饭人。
见此张三颇为得意,轻蔑地说:“怂货!”
另两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又大声谈论起来。
“嘎哥,这次你要发财了。”
“就是,那个铺子可不便宜。”
“发财不至于,铺子又不是我的。”
“这话说的,你叔叔膝下无子,百年之后他的东西还不都留给你?”
“嘿嘿嘿,不至于不至于,二叔还有个女儿呢。”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养老还不是得指望你。”
“给他养老是我应该做的。”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三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丁焱暗自摇头,还没老呢酒被惦记上了,家里没有儿子,被吃绝户在现代社会都是正常的事情,何况在古代。
“丁家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好的铺子闲置那么久,得少赚多少钱啊。”
丁焱手上一滞,丁家铺子这么巧?这他娘的说得是自家青鱼巷的铺子啊!
“可不是,等地契拿到手,我带你俩去翠红楼放松庆祝一下。”
“嘎哥就是大气,我黑背就服你这一点,来,我敬你一碗!”
张三闻言激动道:“嘎哥,我也敬你一碗。”
那可是翠红楼啊,他俩平日也只能沾点林嘎的光才能去一去。
林嘎朗朗大笑:“好兄弟,干!”
“咚!”
一口喝完碗中的酒,林嘎将大碗重重放在桌上,抬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渍。
兴许是喝了酒,几人有些肆无忌惮,在公众场合大声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