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想要，你给吗？
温晚棠逃出病房的时候，格外狼狈！
刚才霍靳琛说的什么？
她问那些话时，分明是在自嘲。
实在没想到霍靳琛一脸严肃地点头承认。
“包养？”
温晚棠思绪太乱。
她除了逃走，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离开医院后她又能去哪里？
深夜时分，掠过的风染上丝丝凉意。
穿着病服的温晚棠什么都没拿。
好在温家距离这家医院不远，她犹豫再三后只能回温家。
在回去的路上，温晚棠的背影落寞、孤寂。
偌大的江城，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哪怕已经过去十几年，她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
门锁窸窣响着，温晚棠缓缓打开门。
温家漆黑一片，四周没有丁点声音。
当她刚踏入温家的门后，啪的一声，灯光骤然亮起。
温晚棠眯着眼，暂时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
在她站定时，突然一个人影朝她冲过来。
紧跟着，响亮的耳光声接连响起。
在温晚棠毫无防备的时候，林佩芝已经猛拽她的头发，拼命用手打着她。
脸颊传来剧痛，温晚棠想要反抗，却被林佩芝死死按住。
“臭丫头，贱人！”
林佩芝铁青着脸，瞪着通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骂着。
在她的眼中，温晚棠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那一刻，温晚棠看着她，瞬间明白。
在林佩芝眼中，她是最可恨的人。
“我让你去相亲，你就该好好听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林佩芝像是陷入癫狂似的，揪着温晚棠的头发痛斥着。
温晚棠脸上带着抓痕，有点点血渗出来。
她的目光却冷静、坚定。
“我为什么要听话？你想卖女儿，可我不愿意。我是人，不是温家做生意的棋子、筹码。”
“闭嘴！温家把你养到这么大，就是等着利用你。卖你怎么了？你是温家的女儿，早该清楚有这一天。”
“温家有把我当女儿？我不愿意，谁也左右不了我。”
“你是我生的，就必须听话！叶二少哪里配不上你？瞧瞧你的样子，和你姐姐差了百倍、千倍！叶二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而且没有温家，你哪来的大小姐做？”
林佩芝面目狰狞，冲着温晚棠低吼着。
当她的手想再甩过来时，温晚棠趁机挣脱开。
浑身颤抖着的温晚棠其实也吓着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温晚棠，在温家待久了，别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你知道温家这次损失多少钱吗？那可是整整五千万啊！你要是真把温家毁了，你还算个什么？”
林佩芝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到手指上有一抹鲜红。
这是她打温晚棠的时候，指甲刮破温晚棠的脸，留下的血。
瞬间，林佩芝露出嫌弃得表情，用力地擦了擦。
“我实在不明白，凭你的身份也敢拒绝叶二少？再说，反正你以后都是要跟男人睡的，叶二少有权有势，凭你的本事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男人。”
“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温晚棠紧皱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佩芝。
平日里，林佩芝喜欢享受，恨不得浑身上下都用奢侈品包裹着。
当然，她也喜欢当优雅、温柔的温太太。
之前林佩芝哪怕再嫌弃她，也不曾这样过。
林佩芝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隔着一段距离，温晚棠看着林佩芝。
这时她注意到林佩芝的脸颊红肿着，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可怜我？温晚棠，你凭什么可怜我？当年我为了生下你，差点就死了。也是因为你，我再也生不了儿子！温茂整日不回家，在外头有不知道多少情人，那些女人会给他生儿子……我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林佩芝突然发现温晚棠竟是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猛地开始怒吼。
接着，就听她又道。
“温晚棠，你真以为我不想弄死你？当初要不是老太婆赶到医院把你抱走，我早就把你丢得远远的。温茂曾经很爱我的，可自从有了你，他就不会计较啊了，都是你害的。”
林佩芝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神情恍惚。
温晚棠漠然地听着她说完这番话。
忽而，温晚棠嘲讽地低声笑起来。
“温茂在外头玩女人，是我出生造成的吗？二十几年来，你把对他的恨放在我身上，你的痛苦也归咎给我，这公平吗？”
温晚棠说完这些，屋子里陷入静默。
她知道不可能从林佩芝那里得到答案。
毕竟，林佩芝嫌弃她，恨着她，像是已经成为本能。
最后，温晚棠沉默地走出温家。
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茫然地抬起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道光在这时投来。
顺着光线，温晚棠看过去。
这时她才注意到暗处竟然停着一辆车。
这辆库里南温晚棠很熟悉。
片刻，霍靳琛从车上下来。
“霍先生，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来？”
温晚棠睁大眼睛，诧异地问着。
她从医院逃走，他应该是生气的吧？
接着路灯熏黄的光，霍缙琛仔细地看了看温晚棠。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也红肿着，甚至还有两道抓痕。
之前她经历过什么，都不用她就很清楚。
“你的包和手机落在医院，我自然要给你送来。”
说着，霍缙琛无奈地叹息。
“现在看来，我又得把你送去医院。分别没多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霍靳琛语气低沉地说着。
一边他抬起手，开始动作轻柔地替她整理乱发。
温晚棠站着原地不动，只是望着表情认真、温和的霍靳琛。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没人喜欢我，也没人要我，可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下我呢？”
被霍靳琛如此温柔地对待，强撑着的温晚棠终于控制不住。
她带着哭腔，小声地说着。
霍靳琛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胡说，怎么会没人要你？我想要，你给吗？”
他这话一出，温晚棠猛地抓住他的大衣，顺势靠着他闷声哭起来。
就算温晚棠再隐忍，她颤抖的肩头和克制的哭声还是能看出她的伤心。
霍靳琛站着不动，手环住她的双肩，轻拍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