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闲谈
黑脸美髯公张云逸提着一把关刀冲进来，小葵来不及阻拦，大门就被粗暴的推开。
随后张云逸迅速退出，在门外说道：“梁州军情有变，还望哥哥早日处理！”
离去时，张云逸恶狠狠的对二女说道：“今日之事，不许与外人讲，莫要坏了哥哥的名声，不然……”
小葵刚刚有些明悟的眼神中又露出了一些疑惑，转头看着好像什么都懂的云熙。
云熙连忙点头：“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门内，被张云逸这一搅合，李希圣也算是看到了一脸呆萌的小葵。
“小葵，你快给我进来！”
听到李希圣的喊叫，小葵条件反射似的跑进去。
克服心中的奇怪想法，一把夺过药碗，说道：“蜀王，这事还是让我来做吧，平常殿下都是我来服侍的。”
姬玄德一脸痛惜，却是不好与一个下人争夺这种事情，只好作罢。
看着蜀王寸步不离的模样，李希圣自出生以来还从未这样心神不宁过。
难不成这厮是故意的？
想要报当年之仇，又不好下重手，所以便打算从心理防线突破？
“好叔叔，我已经醒了，你不必守在这。”李希圣眼看一个小葵还是有些太单薄了，连忙将云熙喊进来，让两人挡在面前，这样才有些安全感。
“贤侄，你一日在蜀中我就一日放心不得，怎么敢离开。”姬玄德唉声叹气道。
“谢叔叔关心，侄儿先休息一下，叔叔还是快去处理政务吧。”
“不急，我这蜀王本来就是个花架子，我不处理的事情，有文官替我盖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李希圣这时才注意到姬玄德的手臂上缠着绷带，上面还带有血迹。
姬玄德顺着李希圣的目光看去，袖口那丝血迹还未干。
“你瞧我忙的，这都忘记换药了，不打紧，前段时间府上来了刺客，幸好我早年也算上过战场，这一手双剑的本事还没丢掉。”姬玄德走向墙壁，上面挂着他当年征战沙场的一双宝剑。
提到剑，李希圣瞬间醒悟，开始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自己最重要的三样东西。
那块玉佩是他的催命符，也是生机所在。
能被吓跑的，肯定会顾忌李天宝为弟报仇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没被吓跑的，那就是狠角色了。
不是当年结下血仇，又没被斩草除根的，就是有实力无惧这天下第一。
后者可能性太小。
如今江湖天榜，早已经没有了李天宝的名字。
可是对于天下人来说，都明白，无论谁排第一，这李天宝都高出他们太多。
修为一途，他占尽天时地利，走的太远太高。
“扶我……”李希圣话未说完，自己便站了起来。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现在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苦痛。
活动之下，骨头仿佛从未断过。
“这是夫子的馈赠，你的身体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加强壮。”姬玄德说完这话，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李希圣问道：“代价呢？这位夫子，或者说你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要你平安离开我的封地就行。”
看着李希圣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姬玄德让他陪自己走走，就在这禹州城。
四人坐上一辆马车从偏门驶出，行至南门某处城墙后乔装下车。
“我平时无聊时便喜欢在这城中走走，只是不想被人认出，便学了点乔装易容的把戏。”
四人带上特制的面具，除非有高手，不然常人无法辨别。
虽然整个蜀地的文官武将关系都不好，但不得不承认，战后这黄金十年，对于蜀地来说应该是二十年，整个蜀地的人口和经济恢复是大周最快的。
如今禹州已经算是西南的天府之国，人口已经重回巅峰。
大街上人流涌动，虽是晚上，却热闹非凡。
潼州人也多，只是少了一份烟火气，大家的脸上往往都带着些许西北凉风的肃杀。
“其实我这些年都看开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待在皇城当质子也没什么，活得不比我这个当爹的差，我呢又娶了几个二八年华的小妾，还多了一儿一女，这辈子是真的没什么太大追求。要不是你小子突然出现，我估计还在温柔乡里为皇族香火奋斗。”
李希圣打了个哈欠，笑道“叔叔，你这就没意思了，刚刚虽然让小侄有些被惊吓到，可毕竟字字为真，怎么现在就云里雾里半真半假了？是要看看小侄，值不值得多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爱信不信吧，如今我也就一个修为相当的义弟能谈谈心，偏偏这家伙又脑子不好使，经常被别人当枪使，不堪大用，我在这蜀地也就剩个名头了。”
两人一路说着，一路走着。
小葵经过云熙一番开导，也算明白了其中厉害关系，倒是想听听这其中玄妙。
可是眼前琳琅满目的摊位瞬间将她的注意力拉去。
小葵在身后拉了拉李希圣的衣角，李希圣回头。
“殿下，我想逛逛，潼州就没这么热闹过！”看着小葵可怜巴巴的眼神，李希圣简直恨铁不成钢，却是答应了下来。
姬玄德看向一直跟随在身后的云熙，说道：“贤侄所带这两人，怕是性命相交了吧。”
“最好不是，但最好也是。”李希圣的话模棱两可，故弄玄虚。
姬玄德慢慢向前走去，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可都是他的功绩。
“坊间都传我当年不仅借了我表兄的禹州不还，又还霸占了他未过门的妻子，其实这都是真的。要不是小南，我又怎么会来这禹州偏安呢？只是谁想到我花了十年时间最终却给李天宝做了嫁衣，你说可笑不可笑，一个笑话被天下人笑两次。”
李希圣踱步上前，唉声叹气道：“叔叔是惨了点，早年要是多去青楼逛逛，而不是看什么圣贤书，玩什么沙场点兵，说不定便懂了这女子的心思。”
说罢，李希圣又转头看向身后沉默不语的云熙。
后者一愣，却是真的在想自己是否已经在李希圣的手心再无逃脱可能。
“以前最恨秃驴，年纪大了反倒是开始相信，缘分这东西虚无缥缈，却又真的存在。小南最近还好吗？李天宝的儿女中哪个是她的？”已经年过半百的姬玄德忽然深情起来，就连李希圣都为之一愣。
难不成这被当做困龙之人居然真的是为情所困，自囚于此？
李希圣摊了摊手，说道：“这你得去问我四哥，我这个自幼被扫地出门的人哪里见过嫂嫂们的花容月貌。”
“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你这一口一个四哥叫着，他日恐怕动起刀子来，也是最狠的吧。”
李希圣作出一副你莫害我、我不是、我没有的表情：“叔叔，这就不必拿侄儿开玩笑了，至少目前北唐还是大周的北唐，我李家就是要反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比如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贤侄就给我交个底，下一站你打算去哪，这蜀地是你要来，还是非来不可。”
“我说我下一站想去云州，看看你那个最小也是最霸道的妹妹是如何风姿卓越，我说这蜀中是我最该来的地方，你信吗？”
姬玄德呵呵一笑：“我信，就看你信不信了。”
“姬玄德，今日你我二人投缘，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姬玄德微微一愣，然后笑道：“我以为你只是想占李天宝的便宜，没想到你连你爹的便宜都想占，真是个好儿子。”
随后他又补充道：“贤弟，既然我们二人如此投缘，我不如将这吴中孙氏之女，和徽州乔氏二女全部赠予你，就当是兄长我的一点心意。”
李希圣微微一愣，这三位新一代百花榜丽人可都是名门之后，更是被姬玄德纳为妾室，听闻去年才生育一双儿女。
这就当做舞姬转赠给他？虽说是妾室，倒也合情合理，可这居心却是过于狠辣。
“叔叔，不愧是经历过三朝更替之人，小侄佩服。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岂能与那曹贼无异？”
姬玄德却是负手而立，优哉游哉的在漫步于前，缓缓说道：“不打哑谜，我是说真的。”
小葵拿着一串糖葫芦回来，听到两人的话，瞬间就觉得不香了，胆战心惊的跟在背后，生怕这一路上又多出三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