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旧事
老徐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赵大人这就有点不尊老爱幼了，仗着武功高强欺负我这老头子。”老徐这话当然是打趣，自己最多也就是受了点轻伤。
“刚刚事出紧急，得罪了。”赵义天抱拳，正想离开。
老徐招了招手，缓缓说道：“赵大人扛着这么大个人就别乱跑了，在北唐，只要不打仗，安全的很。”
赵义天看了一眼表情丰富林天邪，这家伙放在肩膀上却是有点碍事。
“赵大人，我要是说殿下从未错杀一人，你信吗？”老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张椅子，兜里还有一包花生米。
赵义天摇了摇头，他在京城破案，好歹也要讲一个程序和证据。
可这李希圣查案，也就是去看看那案发地附近有没有青楼，姑娘们漂不漂亮。
断案就更加随意了，证据都不用，直接叫人把你抓起来，然后不管你交代不交代，直接判刑，而且只判他喜欢的刑罚。
这样的人，你说他从未杀错一个人？
反正赵义天是不信的。
“徐老，我敬你年长，可你不能当我是傻子！”赵义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纵然李希圣和传闻中有出入，可想必也不会差太多。
“赵大人，你可知道，这北唐十年中国力增长最盛的是哪个阶段？”老徐问道。
“应当是四公子，与江南陈氏联姻后的五年吧。”
“是也不是，不得不说四公子这个天下第一外加陈氏一族北迁确实给北唐带来了新气象，可真正让北唐国力昌盛的却是这五年。”
赵义天狐疑道：“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九公子的杰作？靠着半公半私的青楼？”
老徐摇摇头，往嘴巴里扔进两颗花生，顺便递过去一些。
赵义天盛情难却，抓了一把往嘴巴里放。
“殿下解决军费的方式可不只是靠女人的肚皮，北唐这些年耕地开荒可比大商时期还要重视。”
“你是说这些年，北唐的严刑峻法，是在为了农耕提供劳动力？”
老徐点了点头：“凡城中敢杖刀兵者、私斗者，罚银十文，耕地五亩。”
“凡伤人命者、偷盗者，无论夫妻还是稚童，皆入边关劳役。”
赵义天问道：“北唐地界自古民风彪悍，这严刑峻法当真管用？”
老徐笑而不语，有些人已经为这片土地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那遍布北唐的角斗场也是九公子所设，莫非也是如此？”赵义天问道。
奴隶时代才有的角斗场却在北唐复兴，这两年朝中文官可有不少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赵大人也说了，北唐自古民风彪悍，总不能真的不让人活动筋骨了吧，严刑峻法的目的是为了治安而不是杀戮。”老徐眼看手中的花生吃完，又到赵义天手里抢了两颗。
“角斗场存在的目的是保留尚武精神，让这北唐儿郎不必上了战场才知道什么是生死。”
赵义天若有所思，北唐没有江湖不假，但要说没人恃强凌弱那就不可能了，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褒义词。
老徐却是不说，五年内有十多位九品宗师死在角斗场内，他们的作用便是充当磨刀石，供四公子研究专门应对武林高手的合击之阵。
李希圣能活到今天，还多亏了他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每一个都是那么让人无法拒绝。
兄弟相残终究不是一个好名声，加上李贞观还活着，正值壮年，这兄弟阋墙真要闹，还得等李贞观百年之后。
李天宝终究是个读书人出身，这点面子还是要讲的。
“我倒是听闻过一些传闻，难道这李家也有解不开的心结？”赵义天曾听一些文官说过，李天宝和李开元的母亲都是王妃剑侍。
只因为五人情同姐妹，李贞观这才立了四位侧妃。
从屠城灭国到骂他江湖，四位侍女几乎都是为了王妃挡劫而死，这就使得李天宝心怀怨恨，一直看不惯李希圣。
“赵大人问我这些就有些难为人了，毕竟我是一名家奴，聊这些就有些不合适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着房中小葵那拗口的咬文嚼字，不约而同的觉得好笑。
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笑声，小葵埋怨道：“徐老头，你再笑我，以后做菜不给你放盐！”
云熙伏在案几上，顶着倦意教导小葵那些字怎么读，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小葵惨兮兮的模样，她也变得暴躁起来，这让一个学认字都没几天的人突然就开始背《诗经》，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偏偏小葵哭的梨花带雨又还要继续背下去。
这对主仆都有病！
等到日上三竿，李希圣也从马车中醒来，不过这次是被旺财们给舔醒的。
“小葵，我衣服呢？”李希圣习惯的喊了一声小葵，却发现四周无人，这才想起自己让她背书来着。
后者顶着黑眼圈，鬼使神差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听到了李希圣的呼叫。
再次翻墙而入的李希圣，看向两位假寐的老人，恭敬的作揖，这才推门而入。
小葵靠在墙上已经睡去，云熙被惊醒。
“殿下，小葵她……”话未说完，李希圣便将其打断。
云熙本就非常疲倦，大脑反应迟钝，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李希圣快速接近，并将自己抱起。
“殿下！这是大白天，不方便！”云熙呼吸急促，虽说她不介意，可这又不是晚上，难免有些放不开。
“方便什么？”李希圣明知故问，更是在那樱桃小嘴上轻轻一点，让其闭嘴。
云熙满脸娇羞，红唇张开，眉眼紧闭，双手已经放下了抵抗。
等到自己被放在床榻之上，却感受到一具柔滑的躯体落在身上。
她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小葵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被扔在自己身上。
李希圣坏笑着离去，站在大门口，突然回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好好睡，别告诉小葵我不检查她背书的事。”
有这么一瞬间，云熙真的怀疑这李希圣到底是不是男人。
熬了一夜，本就疲累，索性睡去。
李希圣刚刚走出小院，许留仙就已经命人来请。
“殿下，大人已经在大厅备好宴席，就等您落座了。”
李希圣自幼过目不忘，看了一眼这眉清目秀的仆人。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