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顺其自然
张云朗刚一杯茶入口，“噗”地一下全喷了出来，他顾不上擦，往前一扑就抓住了方隽的衣服。
方隽嫌弃地把西装下摆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干洗费你出。”
“尼玛，这是重点吗？程夏，那个程夏？她从x国回来了？”
“嗯。”方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们见面了？”
方隽睨了他一眼。
“哦对，你说开她的车过来的，那肯定是见过了。什么情况啊你们？这是没事了？”
“没有，纯工作关系。”
张云朗满脸都写着“我信你个鬼”。
方隽不理他，捞过放在一边的菜单：“先点菜吧。”
吃饭过程中一直是张云朗在问，问到哪方隽就答到哪，张云朗是早对他这副话少节能的样子习以为常了，总之他是了解了大概情况 ，归纳总结，五个字可以概括——“缘，妙不可言”。
方隽头也没抬：“嗯，学好语文很重要。”
张云朗突然“啊”了一声：“被你一打岔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程夏，我就是来和你说程夏的事的。”
方隽放下了筷子问：“什么事？”
“我下午去银行办事遇见陈群了，附中和咱同班的，就那小瘦子，足球踢的还挺好的那个。”
见方隽想不起来，他也不纠结了，“反正，我们聊了一会儿，就忆往昔吹牛逼嘛，然后就提起你和程夏了，他说当年你那信，不是程夏贴公告板上的，是那个马季雅做的，说那事儿当时在学校都传遍了。”
方隽放在桌上的手指倏地一紧，那件事……那件他再也不想提起的事……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我知道。”
张云朗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当初我们不是早从班里的几个群退出来了？”
“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方隽又反问他：“难道你觉的是她做的？”
他不相信，朋友那么久张云朗对程夏这点认识都没有。
“我当然不相信，但是我以为你这么觉得啊，不然你为什么对她的事情避之不及，甚至断了和附中全部人的联系。”
“你不也全断了？”
张云朗一噎：“我那是怕触景伤情，再说我就你们几个朋友，你们都这样了，断不断的也没多大意义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个……”
张云朗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程夏啊？”
为什么？
因为那段被戏耍的过往，因为那份对她一厢情愿的喜欢，因为那颗卑微的可怜的自尊心，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可他没办法对张云朗说，就算他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说不出口，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张云朗虽然不知道他和程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都不谈程夏，因为程夏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没办法碰，一碰就疼，而他不想让他兄弟难受。
可是现在，程夏回来了，有些话不问也得问了。
“你怎么想的？因为特辑的事，你们总免不了有交集吧？”
“不知道。”方隽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他给她写的信被贴在公告板后，被叫去了教导处……
他在路上遇到了马季雅，她上来就和他道歉：“方隽，对不起。”
方隽的面色冷凝：“对不起什么？”
马季雅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要是我知道程夏不喜欢你，我肯定不会劝你和她告白的。”
这句“程夏不喜欢你”再次往他那溃烂的心口上狠狠地剜去。
告白本就是他自己的决定，就算没有她要出国的因素，没有马季雅说的成为她留下来的理由，他也终会和她告白，只是结果没什么不一样罢了。
“方隽，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你我的想法。”
马季雅顿了下，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没阻止又继续说道，“我，包括很多人都以为程夏喜欢你，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虽然她是我的朋友，但我还是觉得这样让人造成误会不好。”
方隽皱了皱眉，神情带上了不耐烦。
马季雅加快了速度，直接切入主题：“我想，会不会因为你是全校第一，又是校草，和你在一起，又让你喜欢上她，会让她有种‘炫耀感’，就好像……”
她眼里的精光一闪，嘴巴似淬了毒液般，一字一句的往外吐出满是恶意的话，“你是她最好的装饰品一样。”
方隽的脑袋似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相信马季雅是好心来和他说这些的，她的话也分明带着不怀好意，可他却无法反驳她的话，程夏和他在一起，她对他的好，难道都是有目的的吗？
……
方隽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眼眸不禁暗了暗，她对他的好难道都是有目的的吗？就像现在一样，她接近他，给他送早饭，接送他下班……所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为了特辑，为了她自己的事业而已。
可是……
“我想避开她，我也是这么做的，可她不管不顾地撞上来了，和以前一样，没头没脑的。可我……”
方隽苦笑了下，“甚至对她的没头没脑……还抱有那么一点期待。”
张云朗叹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感情这块，他就是一白痴。半晌，他才说了句：“别想了，顺其自然吧，很多事情你想得太多也无法预料它的走向，所以，随着走吧，走一步看一步，也许前面是豁然大道呢？”
顺其自然……
方隽认真思考起了这四个字。
别想太多，顺其自然……
他现在可能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
尚恒明显感觉老板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看他连退了三个项目策划就知道了。其实，他的心情也不太妙，因为他没吃到程主编做的早餐。
尚恒今天特地提早了半小时来的公司，结果刚泡好咖啡就接到程夏的电话说今天来不了了，因为公司一早要开个重要的会，还让他帮忙给方隽买点吃的。
尚恒特地去新城一家听说是早餐界爱马仕的店里给方隽买的早餐，可他一副吃到了蟑螂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他刚吃了个小笼包，客观讲，比起程夏做的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他就说嘛，食物不食物的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人。
尚恒自觉探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