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养人面
“林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竟然能找到这百年古宅，又能找到离奇男孩那样的种子。自然可以开启天阴阵，你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霄惊天，对于师父的不按常理出牌，显得有些担忧。
我却是顺着他的话提出了许多猫腻。
先是离奇男孩诡异死亡，然后又是镇上发水引出阴龙，再接着是我们见到大人物，而后，又是这百年古宅里有个萨满师。
最令人奇怪的是大人物陈老说了，他之前是有个萨满师不假
可对方是女的，而且已经死了。
那现在这个霄惊天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第十三口棺材里躺着到底是不是大人物陈老的尸体呢？
师父却像是什么没听出了一般，竟笑了笑：“是不是吓唬，不得拿出点真本事以后再说嘛。何况区区天阴阵而已，也没有很厉害。”
“林玄！”霄惊天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吼。
随后我便看见十三口棺材都开始左右摇晃，好似天崩地裂又好似那些棺材都要，崩裂开来。
“林前辈。”对于这一突发情况，袁玲玲很是担忧。
孟朗月也一面将她扶稳，一面道：“林前辈，据我所知这四周都插满了招魂幡，这天阴阵一旦开启，相信必然会引出不少游魂野鬼。”
说是将所有阴魂都引入人间肯定是夸张了，但至少可以将这附近的阴魂都引出来还是不曾问题的。
加之这古宅本就是个聚阴的格局，对我们实在大大不利。
师父，像是终于被劝说动了，犹豫片刻开口道：“霄萨满师，你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就不怕无法跟上面交代吗？”
上面？
那个上面？
上面是谁？
上面的陈老不是已经躺在这了嘛。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都不得答案，师父和孟清风却是互视一眼心如明镜。
“陈老的性格，老夫还是清楚的。你办事不利本就是大过一件，若是还真的伤及了他伪装下去的根本。那恐怕除了一死你再无其他活路。”随后孟清风开口道。
他这话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串联成句我却是一句话也不懂。
我赶忙抬头望向孟朗月，想着孟清风终归是他师父，我们不懂或许他能懂呢。
谁曾想孟朗月却将头摇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若不是不方便，我相信他肯定会大声回应一句：“他也不知道。”
然而跟我们的迷茫不同。
霄惊天听到这话，神色大变，甚至连原本捂着血窟窿的手都垂了下去。半响后，他才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师父冷冷一笑：“孟掌门，既然人家都不领情，我们也没必要多管闲事。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到头来倒霉的不是我们。只是孟掌门这背叛陈老，好像不止死那么简单吧？”
“还是说我之前听到的那些消息有误？”
孟清风听到这话，极为配合道：“当然不止死那么简单，陈老的手段。啧啧啧，林先生你一个世外之人，还是少知道为好。”
“为什么？”师父故作一脸好奇的反问道。
“因为……”孟清风，欲言又止看了霄惊天才缓缓道：“这手段和内容都太过残酷了，实在不适合林先生你知道。所以咱们还是就此打住吧。”
什么叫恐惧，未知才是令人恐惧的源头。
什么叫吊人胃口，无疑孟清风和我师父现在就是在吊人胃口。
所以霄惊天，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不住怒喝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以为维持一个人面，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世人都说养尸，养蛊最难，可世人哪里知道养人面才是最难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要不动刀子就改变，这样逆天的阴损之事。耗费的人力物力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说清到道的明的。”
养人面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听完后最大的疑惑，所以我忍不住小声的问了问袁玲玲。
不想，袁玲玲却连连摇头。
随后孟朗月也是摆手，俨然一副他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跟我们三人的不知所以不同，师父和孟清风听言则是轻嗤一笑：“霄萨满师，你都已经拥有数不尽的钱财了，卖惨这种事情还是让给我们平头老百姓吧。”
孟清风也随之点头：“是啊。不过是养个人面而已，要是谁能给我这么多好处。老夫破裂为他养上一养也不是不可以啊。”
“养上一养？数不尽的钱财？”霄惊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许久，笑的满面泪痕才停下来。
“没错我是有数不清的钱财，可是除了这古宅我哪也不能去。不是不能是不敢，我怕我一走。这尸体会不会出问题。我怕这天阴阵会不会衰竭。我怕……可就算是我天天怕，日日怕也没用。该衰竭的还是会衰竭，该留不住的还是留不住。”
顿了顿，霄惊天又道：“养一养，孟清风你真妄你是茅山掌门，玄门百家之首。竟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以为养人面是什么，是养小猫小狗吗？顺便养一养不想要了就可以丢弃？”
“我告诉你，我养了十年了，我替那个人养了整整十年的人面。他要官运亨通，他要平步青云，他要事事顺遂，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他。可他却要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别人的运势，我除了养人面我还能干什么！？”
“可养人面是有时间限制的啊。这样逆天阴损的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无限期的做下去的啊！”
听完霄惊天的一席话，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脑海中也隐约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可我还没来得及求证，师父便道：“所以你就想要利用离奇男孩，阴年阳月阴时阳辰的特殊生辰八字，来继续养人面。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不过才十三岁，就被你们如此凌辱而死。难道他不冤枉吗？最后他甚至连一具全尸，一丝魂魄都没能留下。难道这就是他应有的下场吗？”
面对师父的质问，霄惊天不似刚才那般无助。他反倒是发出了桀桀怪笑道：“冤枉？呵呵，如果不是他的父母告诉我们，他的生辰八字。如果不是他们贪财我们如何能找到离奇男孩？要说冤枉我们才冤枉，他不该对我们隐瞒事实！”
“他们隐瞒了什么？”师父再度追问道。
霄惊天却不答了。
见此孟清风冷冽一笑道：“他们隐瞒了这个孩子身世不纯对吗？你们以为找到的是个纯粹的孩子。又遇到如此特殊的生辰八字，定然可以继续养人面。却不像这孩子是个非婚子，是个野种。如此就犯了养人面的大忌。所以阴差阳错将阴龙给唤醒，惹来了后续一些列的麻烦对吗？”
野种？
离奇男孩的父母不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吗。
无疑孟清风这话信息量太大，让我和袁玲玲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霄惊天，却是扬手鼓掌道：“茅山掌门果然不愧是茅山掌门，还真是通晓世事，如此隐蔽的事情都被你看出来，真是厉害。”
对于他由衷的夸奖，孟清风也直接承认道：“好说，好说。你的确很厉害，你的跳大神萨满术都很厉害。可是你忽略了一点，生辰八字风水布局都是死的。唯有人是活的，再厉害的布局不结合人，都会出现意外。”
“是啊，若是论布局我怎么能跟孟掌门你比呢。几十年的那场局，你可是布的天衣无缝。”霄惊天忽然开口道。
几十年前？
那不就是当初诸葛门还在，师父也还是诸葛玄凌的时候吗。
闻言我赶忙追问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没曾想我这话一出，让霄惊天陡然一怔，但片刻他还是回过神来：“哈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黄沙掩不住的真相，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藏于地下。”
他这话说的太过隐晦，我全然没明白。
可孟清风对此也没什么起伏，好似他真的问心无愧。
见此我也只能将想要问的话给咽了回去。罢了，霄惊天不会跟我说实话，而孟清风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下，也是不可能承认的。
最终还是师父再度开口，打破了沉默：“天阴阵已被我们污染，这古宅也沾染了外人的生气。你这养人面是无法继续了，我劝你还是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霄惊天听到这话，再度笑了，只是这次他的笑容不似最初那般疯癫，反倒是内敛了许多：“我凭什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呢。我自己不能自我宣判吗，再说了法律就是真的公正吗？那你们可要替我看看那个人的结局。”
说完，我们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因为霄惊天竟直接用他第一次拿着的小鼓，狠狠的砸向了自己身上的血窟窿。
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而那小鼓在侵入他的鲜血后，变得异常鲜红无比，甚至是爆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然而，“砰”伴随着师父一张黑色符咒的打入。
一切顷刻间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那十二口棺材，也开始燃起了无名大火。而最后，也是那第十三口棺材，却并没有被熊熊烈火所包裹。
它就像是一个水火不侵的圣物般，矗立在十二口棺材中央。
依旧鲜红无比，依旧生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