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只是要陪他一块死
师父压根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目光直视孟清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用九宫梵天阵。”
这是什么阵法？
师父竟然有应对之法？
闻言我很是欣喜，可孟清风却是一脸肃然，孟朗月更是着急道：“林前辈，不可啊，你有所不知九宫梵天阵是我茅山秘法，虽然厉害无比可最后需一道术精湛之人，步以斗宿奎罡之象，或以九宫八卦之图作为守阵者才行。否则梵天一落，众生泯灭这阵法也就算是毁了。”
“闭嘴。”让我没想到的是孟清风，竟看着孟朗月轻呵道：“他岂会不知道，何须你多言。”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师父跟茅山有渊源，这我多少能猜到。
但孟清风这话的意思却让我，有些不敢猜，毕竟孟朗月刚刚说了九宫梵天阵是茅山的秘法。
师父知道已算是很出人意料，可孟清风这话的意思是，师父知道很正常。而且他理所应当比孟朗月，这个茅山掌门的唯一嫡出弟子知道的还要多。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然，此刻我已无心深究这些，因为……
“好，那你来开启此阵，我来做守阵者。”孟清风看着我师父说道。
孟清风自愿留下守阵，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忙不迭的点头，就差替师父答应下来了。
岂料，师父竟轻嗤一笑道：“你来？孟掌门你把这泰山府君祭当什么了。小辈们不懂你也不懂吗？”
“可……”孟清风话到一半，看了看我才接着道：“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是你来守阵也未必可以出去。”
最后这话孟清风说的极为咬牙切齿，我却听得心惊胆战：“孟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未必可以出去。
要是出不去，我师父会被困在此处吗？
孟清风没有回应我，只是神色晦暗的看了我一眼，将目光转向师父：“林先生，你可想清楚了？”
师父郑重其事的点头：“此事非我不可，否则正如小孟道长所言，梵天一落，众生泯灭。”
孟清风似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半响后，才开口道：“好，你放心我定会将她平安带出去。”
她是谁？
孟清风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这话我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师父接过话茬：“你也必须将她带出去，还有，虞心此事是我们低估了对方。出去后你切记小心，泰山府君祭可不是谁都能开启的。”
“嗯。”孟清风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一转望向孟朗月和袁玲玲：“朗月布阵，袁掌门我们如今人手不够，需要你加入。”
袁玲玲看了看孟朗月，又瞧了瞧我才道：“孟掌门放心，我自会配合朗哥哥。”
所有人都有条不絮的忙碌着，唯独我像是被排除在外了一般。
可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师父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让孟清风出去后，多加小心，那他呢？
他难道要留在此处吗？
“阴阴，你过来师父同你解释。”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师父却笑容温和的对我招了招手。
面对师父我毫无防备的就走了过来，岂料我人刚刚站在师父跟前，便觉得眉心一热随后，我整个人都宛若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师父，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干什么？”饶是再笨，我现在也发现了不对劲。
可惜为时已晚，因为我除了大喊大叫以外，什么也动不了，我只能像一尊雕像站在原地。
“孟掌门，小徒就交给你了。”师父，轻轻一掌将我推至孟清风身边。
孟清风挥手一接，将我稳稳地安置在身侧：“林先生，请放心。老夫必当竭尽全力。”
随后他朗声大喊了一句：“朗月，梵天阵，启！”
刹那间，金光宛若一顶圆形的大盖子，将我们笼罩在其中。孟朗月、孟清风、袁玲玲皆是单手行诀，口中默念梵天咒。
唯有师父一人双膝盘起，临地而坐其周身散发出的金色火焰，看起来竟比众人合力的金光，还要赤诚和闪耀。
想起来那桀桀怪笑声音说的话，我立马反应过来：“师父，你这是在燃烧内阳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说过内阳耗尽，再厉害的人都会气绝而亡吗？！”
我很想要冲上前阻拦师父，可我动不了，半点也动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桀桀怪笑声再度传来：“哈哈哈，你们以为区区一个梵天阵就可以对付我的泰山府君祭？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小姑娘，你师父内阳耗尽后可不止是死那么简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鬼是最狡猾的，可现在我竟然愿意选择相信她。
“你闭嘴！”师父恼怒的大呵一声，随后双手行诀，伴随着突然乍现的一道金光。那桀桀怪的笑声消失，随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你说话啊。”然而我听到这声音，非但没有欢喜，反倒是心中越发慌乱。
师父之前就是用类似于的办法击退了那道虹影，可结果却是他自己伤得更重。
而在梵天阵的笼罩下，无数的黑影和虹影都想要闯劲来，却屡屡失败只能在阵外咆哮。
半响，在我以为都等不到回应的时候，那道桀桀怪笑声再度响起：“以他这样的修为，若是内阳燃烧殆尽，又落入泰山府君祭之中，必将如坠阿鼻地狱般的苦痛，似被烈火煅烧，似被剖腹拔舌，哪里都疼，哪里都痛，整个人都像被撕裂撕碎成块一般。”
“而且小姑娘，最可怕的是你师父他……”
“你给我闭嘴！”师父的怒吼打断了对方的话，看着我说道：“林阴阴，为师有没有告诉过你，鬼怪最擅迷人心智。你非但不多加防备，竟还听她蛊惑？”
“她真的只是在蛊惑我吗？”想着刚才那人的话，我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止都止不住：“师父你会死的对不对，如果我们都离开了，你却要被永远留在这对不对？”
可这次师父却没有答应我，他非但没有理我，还大吼一声：“孟掌门，加快进度赶紧带小徒走！”
孟清风闻言，将行诀的单手再度撑高，同时朝着孟朗月喊道：“朗月，将伏魔剑祭出。”
“师父，可是在泰山府君祭中，伏魔剑没有任何用处。”孟朗月着急道。
事实上不光是茅山伏魔剑，他的所有道术和符篆都统统失效。
“让你祭出便祭出，今日为师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孟清风老脸涨红，朗声大呵道。
下一刻，孟朗月马上就执行了孟清风的命令，只是他这次并非直接让背后的伏魔剑出鞘，而是用另外一只手去取剑。
那伏魔剑也没有露出玄金色的剑身，反倒是一把普通桃木剑的样子。
可当伏魔剑落在孟清风的手中，只见他用未行诀的那只手，划破了伏魔剑灌入献血后。
顷刻间伏魔剑上的桃木四散而落，露出了通体透薄却坚韧闪着淡淡金光的剑身，剑柄上赤红色符篆更是大放异彩，红的夺人眼目。
“居收五方剑神，电灼光华纳，敢有不服者，天打五雷！剑启！”
话音落，我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伏魔剑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没入了梵天阵法之中。而伴随着周遭的金光大作，我耳边传来凄厉的成那叫声也越发多了起来。
像是百鬼在争鸣，又像是滚烫的地狱熔岩在将他们慢慢吸收殆尽……
“快走，就现在。”一直未曾回应我的师父，突然开口道。
孟清风更是顺势一掌就将我裹着金光欲推向远处，我拼命拒绝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喊道：“我不要，师父我不要离开。”
“师父，我求你了别赶我走，我听话，我以后都好好听你的话。”
可师父却半点回应都没有，他甚至还将脸别了过去，唯有一双行诀的手并无半点耽搁。
见找师父无用，我竟鬼使神差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袁玲玲：“袁掌门，我求求你帮帮我。”
袁玲玲此刻正被孟朗月扶着，同孟清风一块准备撤离。
听到我这话，她顿时一怔：“林阴阴，林前辈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她后续又道：“林前辈金身已破，内阳也快燃烧殆尽，你现在就算回去也救不了他。”
“我不是要回去救他，我只是要陪他一块死！”我看着自己被那道金光越推越远，和即将消失的师父大喊道：“袁玲玲算我求你，你帮忙解开我的定身咒好不好。”
“袁玲玲，别人不懂我，难道连你也不懂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话一出袁玲玲一张如冰似雪的漂亮脸庞，瞬间裂了。
“不要！”
下一刻，我只听到耳畔传来了孟清风的疾呼声，和“吧嗒”一声脆响。
裹着我的金光消失无踪，而我也恢复了自由身，我当即回头丢下一句：“袁玲玲，谢谢你。”便不管不顾的朝师父冲去。
我跑的很快，生害怕自己会被孟清风再带走，更害怕再迟一刻师父就会如那桀桀怪笑所说的那样。
“林阴阴，你！”
原本师父已将双眸轻阖，他口中的焚天咒也停了下来。却在被我突如其来抱住后，难以置信的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