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他想问伊米尔，但现在没时间要个回答。
威尔森终于拿出了匕首。
没等他靠近，魔法师扑上去勒住了信徒魔法师的脖子。
“骑士长大人！请您快些！”他喊道。
威尔森有些意外。
他迅速上前，轻轻一跳就跳上了桌子，握拳，从上至下，重重地击打在了防御上。
他的手上按计划融入了一块结晶，这一拳的威力大大增强了。防御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伊米尔看到裂痕，立刻又加强了攻击。
防御碎了。
国王挥手，扬起一道跟魔法阵一样质感的新的防御。
这是他用来以防万一的，没想到会用在自己设计好的宴席上。
威尔森从桌上一跃，直接落在了这道防御上。在跳跃的过程中，他已经举起了匕首。
匕首划在防御上的声音很刺耳。
怕伤到威尔森，伊米尔已经停止了攻击。
匕首当然是有用的。
防御立刻碎了。
威尔森毫不拖泥带水，顺势刺破了国王的心口。
国王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并不甘心。
幸好他的心脏早已被换成了一种造物。他有时间说自己想说的话。
“他用玫瑰催化你的感情，你以为你是真的爱上他了？还是你以为魔王有多么善良？别做梦了。他确实想要陪伴，但人类又能陪伴他多久？醒醒吧！他要把你变成造物！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
“闭嘴！”
这还是威尔森第一次听见伊米尔用这样愤怒的声音说话。
这也证明了……
国王挣扎着抓住了威尔森的手臂。
“你解开了我的信徒标记，”国王恶狠狠地说，“那么我也帮帮你！”
一道力量从手臂蔓延上来，威尔森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来气。
好在这种感觉消失得很快。
威尔森大口呼吸，发现国王已经瞪大眼睛躺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国王死亡，信徒魔法师也醒了过来。
“乔！乔！你松手！我要不能呼吸了！”
乔犹豫着松开手：“诺亚，你、你醒了？”
诺亚给自己顺了顺气。
“终于结束了。”诺亚说，“骑士长大人，多谢您。”
威尔森慢慢抬起头：“没事。”
他侧头去看伊米尔。
伊米尔站在原地。
他传输给国王的魔力没有回来。那些魔力依然到了魔法阵里。
他应该先取回魔力源泉的。
但现在……
伊米尔不知道要怎么跟威尔森解释。
国王说的都是真话。
他想了想，有些紧张地开口：“我去找源泉。”
对，先离开这个场面。
威尔森没有回应。
伊米尔逃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试探过王子的呼吸、确认王子已经死去后，埃尔维斯和莫里斯找到了王后。
王后也已经死去多时。
想必是因为国王死去，难以维持王后的生命了吧。
两人难得沉默了良久。
随后，他们收到了威尔森发来的计划成功的消息，于是两人一路沉默着离开了王宫地下。
连接王宫地下的通道并不隐秘。这或许和国王的自负有关。
而另一边，伊米尔顺着自己与源泉的连接，找到了被窃取的源泉。
吸收所有源泉后，他原地坐了下来，用魔力在面前铺开一张地图。
两个绿色的光点在动着，是埃尔维斯和莫里斯。
餐厅里有一个蓝色的光点，是威尔森。
他不知道威尔森为什么一动不动。
或者说，他不想猜。
他很容易就能猜到威尔森是在等埃尔维斯他们两个，而不是在等自己。
威尔森也没什么等他的必要。
如果原来是因为他们若有似无的恋爱关系，那么现在真的是一点理由都没有了。
绿色的光点到了餐厅。
蓝色的光点挪了挪位置。两个白色的光点凑上前，应该是那两个魔法师。
他们聊得够久了，应该走了。
蓝色的光点没有动。
其中一个绿色的光点也没有动。
是埃尔维斯？
伊米尔想着，放出一些魔力。
黑影出现了。
这一次，黑影露出了整张脸。
跟伊米尔有些相似，比起主仆更像兄弟，只是眼睛深紫，头上还有黑色的角。
“主人？”黑影察觉到主人情绪不佳。
伊米尔：“去找埃尔维斯。”
黑影低下头应了一声，又抬起头：“那您呢？”
伊米尔慢慢呼出一口气。
“我……”
他想说他要回家。
不行，那黑影一定要跟他走的。
“我一会就去。”伊米尔说。
黑影：“骑士长大人知道了？”
他一直以魔力的形式附在伊米尔的记忆里，因此他仔细想了想，就看到了国王充满恶意地揭露伊米尔的场面。
伊米尔侧头，半晌，轻声说：“解释不了。”
或许可以说魔王的喜欢跟人类常见的喜欢不同，或许可以说他已经学会了什么是人类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威尔森，或许……
但是威尔森是不是已经认定他是个骗子了？
黑影：“您不去的话，我只会一直跟随您。”
伊米尔看看黑影。
“你喜欢埃尔维斯？”
也许是因为学会了太多，伊米尔终于知道如何正确使用语气了。
黑影：“喜欢。”
就像他的主人学会了喜欢一样，他也学会了。
伊米尔：“埃尔维斯也喜欢你。”
黑影回忆了一下。
埃尔维斯似乎早在他还没有脸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伊米尔不需要黑影的回答。他只是陈述。
他继续陈述：“威尔森不喜欢我。”
黑影：“您可以试着正式追求骑士长大人。”
黑影可不信威尔森对伊米尔一点感情都没有。那几枝玫瑰又不可能凭空催化感情，总要有点基础。
伊米尔不置可否。
“但是，”伊米尔说，“我会带你去见埃尔维斯。”
伊米尔的效率很高。话音刚落，就已经带黑影出现在了餐厅里。
埃尔维斯万分惊喜：“黑影！”
黑影笑了笑：“副骑士长大人。”
威尔森坐在国王的位置上，沉默地看着两人久别重逢的场景。
伊米尔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想看威尔森，但是骑士长的感觉很敏锐，因此他也看向了久别重逢的两人。
就连莫里斯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莫里斯尝试和两名魔法师搭话：“两位前辈，接下来您要去哪里？”
诺亚迅速明白：“不如我们出去聊？”
两人装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架势，诺亚又拽走了乔。
黑影和埃尔维斯也已经聊完了。
伊米尔小心翼翼地看向威尔森。
很可怜的目光。
威尔森站起身。
“威尔森。”伊米尔下意识唤道。
威尔森没看他。
“走吧。”威尔森对黑影两人说。
黑影很犹豫。但威尔森在埃尔维斯心里积威已久，导致埃尔维斯立刻拉上黑影离开了餐厅。
还是听上司的话比较靠谱。
威尔森没有走得很急。
伊米尔没有起身。
片刻后，伊米尔听见威尔森重复了一遍。
“走吧。”
国王的魔法阵慢慢运转了起来。
魔法阵的中心，王子的躯壳恢复了呼吸。
他睁开眼，是跟魔法阵一样令人作呕的奇异红色。
王子的意志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王子，或者说，国王。
王子站起身，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需要营养。
没关系，这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祭品。
王子沉着脸，走到了王后的房间。他伸出手，王后迅速干瘪下去，变成齑粉。
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必须迅速恢复成自己作为魔法师的巅峰水平。
早就应该想明白，直接杀掉魔王也没什么不好。
他回到魔法阵的房间里，再一次伸出了手。
这里有足够的魔力让他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