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算(二)
他倒也没有完全说假话,的确用锤子敲好了几个核桃,剥出来也完整。但他也知道,曲芳把核桃带给自己,除了给自己尝尝,肯定有东西要交。经过翻找,终究是找到了以假乱真的核桃壳,打开以后发现了那里面的重要情报。刚收好,曲芳和杨秘书就到了。
三人吃完饭后,又说起了三天后的李主任生日宴会,曲芳表示那天自己会很忙,她并不知道,那场生日宴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走向不同的地方,说着时下流行的衣服和电影。
“你听说了吗,电影院又有新片上映了,就这几天。”“真的?什么电影啊?”“听说是少奶奶的扇子和风云儿女。”“那好啊,前天我路过电影院的时候,看到了少奶奶的扇子的宣传画报,衣服还可以,适合你裁剪一件”
百乐门里一些顾客正谈论着即将上映的新电影,安国华和梅九华也在这里喝着酒,说着时下流行的曲子和电影。
“这不是马上要上映新的电影了吗,你明天有课吗?一起去看看。”“没有,不过这样的局势,我怕是教不进去了。听其他老师说,他们要开日语课,我们可不想教,学不会也不会学。”
梅九华端起那杯格兰菲迪一饮而尽,安国华看着他仰头就喝,也有些无奈,再想想自己,都一样罢了。没多久安国华也喝的有些上头了,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就是辞职回家,也不是个安全所在,便打算不在申报待了,想去前线做战地记者。梅九华看着喝醉的安国华,有些苦笑,战地记者,性命堪忧,不过能真实记录下战场的残酷和一些真相,那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梅九华已然明白安国华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了。把安国华带出百乐门并拦了一辆黄包车送回安公馆安顿好以后,梅九华在回家之前,向安怀霁说起了安国华刚才那番话。安怀霁听完后,也知道二弟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便让梅九华先回家,表示等二弟酒醒以后,会和他谈谈的。但他们哪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在特别行动处的监狱里,陈远刚被持续的审讯折磨得几近崩溃。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他仍然坚定地拒绝透露任何信息。他的坚韧和毅力让苏三民感到惊讶,也让他更加确定陈远是一个值得关注和警惕的敌人。苏三民和韩明正坐在审讯室的角落里,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决定加大力度,使用更极端的手段来迫使陈远开口。苏三民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冷酷,他知道,陈远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此时,在礼查饭店的宴会上,李主任正在为自己的生日宴会忙碌着。他看到曲芳正在给秘书处的同事们分发花生和茶叶,她的热情和亲和力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李主任感叹道:“真是会来事儿的女人。”
审讯室的灯光持续地闪烁着,陈远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他的身体被束缚在椅子上,耳边是持续的电刑声和人们的低语。他开始陷入混乱,但他仍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清醒。突然,一道强烈的光束打在了陈远的脸上,他被带离了审讯椅,带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在那里,他被注射了一种未知的药剂,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而在礼查饭店的宴会上,曲芳正在与李主任交谈着,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然后就倒在了地上。李主任和其他人惊慌失措地把她送往医院,但为时已晚,曲芳已经去世。医生向李主任说了曲芳的死因,是死于心梗。
对于这个结果,李主任诧异的同时,也起了疑心。他十分清楚,平日里机要处虽说不忙,曲芳因为初来乍到,要与人搞好关系,看起来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也不像装出来的。直至医生再次确认,并说死者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才打消了李主任一些疑心。
审讯室里的灯光再次亮起,陈远再次被唤醒。他被带回到审讯椅上,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苏三民看着他,冷笑道:“看来你的意志力很坚强啊。只是,我也算见过一些人,很多人进了这个地方,要么投诚,要么死。”陈远抬头看着苏三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永远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苏三民笑了出来:“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无法从你这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因为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他的话音刚落,陈远就被带离了审讯椅,带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在那里,他被注射了一种新的药剂,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陈远被送到了南京,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他受尽了折磨,但他始终没有屈服,没有透露出任何有关军统的信息。苏三民对他非常恼怒,决定对他施以更严厉的惩罚。
一天,苏三民来到牢房,对陈远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你会后悔的。”陈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苏三民愤怒地咆哮道:“你以为你能够坚持多久?你会死得很惨!”
陈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终点,但他宁死不屈,绝不会向敌人透露任何机密。苏三民下令对陈远施以最残酷的刑罚,他要让陈远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陈远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刑具。他被绑在一个台子上,几个人开始对他进行折磨。他们用鞭子抽打他,用钳子夹住他的手指,用火烧他的皮肤。陈远疼得昏死过去,但他仍然没有屈服。苏三民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对手下人说:“继续折磨他,直到他说出一切为止。”
手下人继续对陈远施以酷刑,但他始终没有透露出任何机密。最后,陈远因为伤重不治而死去。苏三民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他也知道,陈远的死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他感到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已经破碎,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个单纯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星星报社的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会议内容愈发令尹星星震惊,赵墨涵殉国的消息是必须发布的,而她也要参与赵墨涵葬礼的筹划。她本不该参与这种高度机密的任务,但安慧敏的坚持让她无法拒绝。她知道,安慧敏这么做是为了上海区,为了大家。
于是,她将手伸向了这件工作,与安慧敏一同参与赵墨涵葬礼的筹划。与此同时,钱大维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赵墨涵葬礼。他按照安慧敏的指示,将稿子交给了申报发行部。发行部的员工们加班加点,确保明天的报纸能够及时发行。张启明得知安慧敏在筹划这件事,感到非常震惊。他知道赵墨涵是个英雄,但他没想到赵墨涵会牺牲得这么早,更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他心里暗自决定,一定会为赵墨涵做一些事情。安慧敏看到张启明这样的态度,心中感到一丝安慰。
但她并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张启明也没有隐瞒区长安怀霁的理由,没多久,这件事也被上海区区长安怀霁得知,对于慧敏如此筹划,他倒没有多说,甚至是默许。他也清楚慧敏对赵墨涵的感情,越过了普通的公事公办,赵墨涵对她甚至是宠溺。他将赵墨涵被日本人杀害的事情告诉了赵夫人,赵夫人得知以后当场晕倒,一时间没有缓过来,安怀霁为避免刺激赵夫人,没有告诉她赵默涵牺牲具体细节。因为他知道,报纸一旦出版,赵夫人定会看见真相。
第二天,报纸如期出版。安慧敏和尹星星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报纸的到来。当他们看到报纸的头版头条时,他们松了一口气。死亡真相的稿子被公之于众,赵墨涵的名字在全上海引起了轰动。赵夫人也看到了报纸,她感到深深的安慰,因为她知道,他宁死也不会去背叛国家。上海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们把赵墨涵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区变得格外忙碌。安慧敏和田蓉、曾婷、尹星星每天都在开会,讨论赵墨涵葬礼的策划和实施细节。他们需要确保所有细节都到位,以便在葬礼当天能够顺利地进行。同时,他们还需要密切关注日本人的动向,确保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来阻止葬礼的进行。张启明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负责协调各方面的资源,确保葬礼能够得到充分的支持。他们需要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包括民间力量在内,来确保葬礼的安全和顺利进行。
在葬礼的前一天,张启明来到星星报社,和他们一起进行了最后的策划。他们确定了葬礼的时间、地点和流程,并分配了各自的任务。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葬礼,他们必须确保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支持。
在葬礼当天,整个上海区都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葬礼的进行。当赵墨涵的遗体被缓缓抬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他们看到了一个为国家、为民族献出生命的英雄,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敬意和惋惜。
随着葬礼的进行,整个上海区的人都为赵墨涵默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英雄的敬仰和感激之情。外面不仅有赵夫人穿着一身白色旗袍在人群最前面,也来了无数梨园界的人为他送行,默默看着他的遗体进入闸北宋公园安息。
这场葬礼不仅仅是一场哀悼仪式,更是一场宣扬民族精神的盛大活动。在整个葬礼结束后,上海区的人们并没有松懈下来。他们知道,日本人对这场葬礼绝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他们相信,有赵墨涵的精神作为支撑,他们能够抵挡任何外来侵略者的挑战。赵夫人陶若曦虽说继承了赵墨涵的三处房子,却也只有她一人生活。曾婷也把赵夫人安顿在了宁德里六十六号的房子里,并向她保证,会再想办法安顿好夫人的。
夜晚的街头,几个酒鬼看见身着藕色旗袍的陆箬萱走向五粮酒馆,便合起伙来,将她强行拖入小巷。短短十分钟内,陆箬萱的外套和秀发变得凌乱不堪,但他们却没有料到,踢到了铁板。
她不仅大声呼救,还成功挣脱了这些醉汉,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只见她紧抓他们的领带,将这几个醉汉强行拉到大街上。紧接着,几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街头,醉汉们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这时,陆箬萱向路人们寻求帮助,“能否去附近的五粮酒馆借几桶冷水来?”有路人认出了陆箬萱是周家的少夫人,立刻表示了同情。
“这周家呀,之前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就她一个女人支撑着。”“是啊,这些家伙也太不长眼了。周夫人打他们也是活该。”“就是,有本事去前线打鬼子,别在这儿欺负一个女人。”路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此时,五粮酒馆的伙计也带着一桶冷水赶来了。陆箬萱直接示意店伙计往那几个醉汉身上泼去。经过这么一泼,醉汉们的酒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们这才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女人竟然是周夫人。他们害怕得差点就跪地求饶了。
“真是活腻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对我动手动脚,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告诉你们,刚才我可是打算砍了你们这些废物。不过现在国难当头,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听到这里,醉汉哪里还敢嚣张?周围的人也一脸震惊地听着陆箬萱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