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难的抉择
秦悦连忙看去，没想到居然是刘千福。
以前见他都是躺在床上的，现在站起来，才发现他居然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原本身上的浮肿也已经消了不少，双脚趿拉着鞋，鞋里鼓鼓囊囊的，脚后跟却在外面露着。
应该是溃烂的脚指头用什么东西包住了，所以塞不进去。
“刘小叔，感觉怎么样？”
秦悦笑着打招呼，并没有让他回床上躺着，之前是刘老婆子他们伺候得好，所以才没让两个病人因为长期卧床而导致肌肉萎缩。
现在，他们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再躺着不动反而不好。
“自从得病后，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刘千福今年才二十岁，可能之前因为生病的缘故，见到他时，他总是沉默不语，现在才发现，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着冷静。
“慢慢会更好的。”
秦悦笑着说完又看向野鹿发起了愁。
刘千福微笑着点头，“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看着明显新鲜的野味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平静地问着。
秦悦想了一下，问他可会剥皮卸骨？
她会的事情很多，可这两样当真做不来。
“可以一试。”
刘千福脸上始终带着从容的微笑。
这倒是让秦悦对他的印象又改变了一些，遇事不急不躁，是个可塑之才。
将野鹿的事情交给刘千福后，又让二丫继续练习数字，才跟李玉莲打了声招呼去了镇上。
先去了之前的书店，伙计还记得她，毕竟女子来书店本来就少，而且她还穿得十分破旧，买得笔墨纸砚也是最差的，想不记住都难。
他笑着迎上去道:“姑娘又来了，这次想买什么？”
秦悦笑着摇头，从怀里拿出之前画的画本问:“我不买东西，这个你们这收吗？”
伙计先是一愣，随后就释然了，原来是来卖东西的。
可他们店里并不是什么都收，他记得之前她买的是最差甚至泛黄的宣纸，这种纸不管是画还是字，就算再好，价钱上也不会太高的，可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便道:“姑娘可否先让
我看一下？”
秦悦点头将有些褶皱的宣纸递了过去。
伙计一看正如自己所猜，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他将宣纸打开后，却震惊了。
连忙看向下一张，越看越是心惊，等所有宣纸全部看过以后，突然尖声冲进了里间，“三叔！”
赵平松正在里间作画，眼看着剩下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手下一抖，好好地画上多出了一滴黑墨。
赵平松瞬间黑了脸，放下笔怒吼道:“赵子奇，你最好说出合理的理由，否则，我定然告诉你爹抽了你的皮。”
赵子奇，也就是伙计，被吓得打了个冷颤，随即想到手中的画又来精神了，立马道:“三叔，你看看，这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画。”
赵平松觉得他就是再找理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将画接了过来，一边往画上瞄一边骂道:“浑小子，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的话才落，瞬间瞪大了双眼，迫不及待地翻看下一张。
他自小读书，可惜考了几次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不过，他一直喜欢作画，自从接管了家中的书店后，看见好的画作，都会忍不住收藏下来。
他私藏的画已经不下上百幅了。
可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画法，简洁明了的线条中带着超实现的背景，尤其在人物的表情刻画上，看过之后让人跟着亦喜亦悲，深陷剧情中难以自拔。
赵子奇深知他的喜好，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提醒道:“三叔，这画你收不收啊，人家姑娘还等着呢！”
赵平松这才回神，双眼炙热看着画本一刻都不离开，“收，必须收。”
他连多少钱都不问，直接就说收，可见喜爱程度。
赵子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边心里吐槽着自家画痴的三叔，边去外面将秦悦请进了里间。
秦悦始终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着，见赵子奇去而复返一点都不意外，不急不缓地跟他进了里间。
里间是赵平松平日与人议画的地方，装饰得格外典雅，甚至还点了熏香。
赵平松没想到
进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稍微愣了一下神，才抬手示意秦悦坐，随后给她倒了杯茶，难掩激动地问道:“不知此画是何人所作？”
“作画之人不方便露面，已经全权交给我代理。”
秦悦不急不缓地说着，“我相信老板已经看出来这是一套画本，其实，此画本分为上中下三部分，这只是上半部分。”
“什么？”
赵平松和赵子奇又是一愣。
毕竟，现在这个画本的结局已经是大圆满了，再出中下半部分写什么呢？
难不成写书生和红颜成亲后的生活？
可那样的话，已经失去了才子佳人的佳话了，又怎么吸引人呢。
“有了转折才更吸引人，不是吗？你们可以放心，后续的画本已经完成，绝对比上半部分还要吸引人，当然，我现在说再多都是空口无凭。”
秦悦喝了口茶继续道:“这样，老板可以先试着让人临摹十套，卖着看看销量如何。”
赵平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神了好半晌才问:“这价钱……”
“有两个选择，一，一次性给我十两银子买断上半部分，以后中下半部分与你们店里无关；二，以后每卖出一本，给我二十铜板，我可以保证，此画本上中下三部分都只此你一家独有。”
“如果选择二，要是一本卖不出去，就一个铜板也不给？”
赵子奇看着秦悦震惊地问。
见秦悦点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在店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卖法。
赵平松此刻却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由得重新看向秦悦，才发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居然比二三十岁的成年人看着都要冷静坦然。
不由得重视起来。
他比赵子奇想的要多，从刚看到这个画本时，他就认定，此画本只要入世，必定大卖。
如果只看上半部分的话，一定是一次性买断合算。
可如果中下半部分当真如她所说那么吸引人，他们现在要是只买断了上半部分，可就是为他人作嫁衣了。
这让他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