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小公主羞愤地落泪
第155章
昌平行宫占地辽阔, 坐落在一座绿植覆盖的山峰上,巍峨的红『色』宫墙高耸入云,从半山腰一直蜿蜒至山顶。
山上的花草树木也不知是怎么滋养的, 腊月时节, 别处都枯黄颓败,萧索得紧了, 昌平行宫这儿还苍翠欲滴, 绿油油的惹人眼。红『色』宫墙还围了一树树腊梅,火红的树在风中摇曳, 似火焰在冬日暖阳下跳舞,妖妖娆娆。
山脚下, 林灼灼趴在马车窗口仰望, 仿佛跳过冬日, 提前迎来了绿意盎然的春天似的,心旷神怡。
可这份好心情,快被破坏殆尽。
“太子哥哥, 咱们也别去草原扎帐篷了, 入乡随俗, 就与林大哥他们一道上山, 入住宫殿好了。”
“可父汗住不惯宫殿, 喜欢帐篷。”
“太子哥哥, 父汗哪里住不惯嘛, 二十年前不是没住过?不照样好吃好喝, 睡得香喷喷的?”
林灼灼反头望去,只见三岔口,北漠太子耶律靖要去山脚下的草原上寻找一块平地,好扎帐篷, 小公主耶律莺则嘟嘴抗议,撒娇拽住太子哥哥胳膊,要往山上的宫拽去。
最后见说服不了太子哥哥,耶律莺垮了脸,耍脾气抛下北漠队伍,气冲冲独自一人骑马往山上宫跑。
太子耶律靖实在没辙,也只得追着妹妹一块上山。
兄妹俩跑马经过睿王府马车窗口时,林灼灼“唰”的一下拉上窗帘,不悦地嘟哝:“不要脸!”
原本,为了照顾北漠大汗一人,崇德帝才特意前来昌平行宫,为的就是山脚下的辽阔草原,方便北漠大汗一人扎帐篷入住。不料,小公主太没脸没皮了,为了时刻缠住她爹爹林镇山,居然有帐篷不住,忍着不适也要跟去山上的宫。
林灼灼小脸气得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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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四表哥说了,咱们的院子挨在一块。”
上了山,在行宫大门口下车,林灼灼笑『吟』『吟』地来到娘亲马车前,亲热地挽住刚落地的娘亲。
今年的入住,与往年一般按照地位高低分配宫苑,卢剑乃四大亲王之首,居住的院落紧邻帝后。萧盈盈和林镇山夫『妇』按理要稍微偏点,母女得分开,但林灼灼哪里乐意?
好在,四表哥疼她,提前搞了院子,与爹娘毗邻而住。
“都出嫁成王妃了,还小姑娘似的黏着爹娘住,也不怕被人笑话。”萧盈盈一指头点向女儿额头,好笑道。
林灼灼脑袋一个后仰,嘟嘴撒娇道:“女儿喜欢嘛,不舍得跟您分开,娘……”拉长声调,声音娇极了。
“睿王殿下倒是疼你,什么都依着你胡来。”萧盈盈笑『吟』『吟』道。
不过,一偏头,笑容很快敛去。
林灼灼顺着娘亲视线望去,便见前头不远处,小公主耶律莺又借故靠近了爹爹,还仰起笑脸凑到爹爹耳畔低语着什么。
“咱们走。”萧盈盈面『色』一垮,抬脚往前走,直接越过亲密站在一块的小公主和林镇山,擦肩而过时,萧盈盈看都不看林镇山一眼。
林灼灼心头也堵堵的,赶忙追上娘亲。
崇德帝正与北漠太子耶律靖寒暄呢,见萧盈盈这副模样,崇德帝微微一愣。与表妹青梅竹马那么些年,崇德帝怎么可能看不出表妹生气了。
南宫湘顺着崇德帝视线,也看到了侧脸微微紧绷的萧盈盈。
崇德帝怕湘儿又误会自己还留恋表妹,火速收回视线,笑着拉住南宫湘的玉手,哄人似的呢喃:“湘儿。”
连崇德帝和南宫湘都察觉出萧盈盈的不对劲,林镇山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其实,林镇山虽然不赞同妻子的看法,不认为二王子是女子,但妻子不喜,他与二王子相处时就格外注意分寸了,意识地保持了距离。
可遇到说悄悄话这种,二王子凑了过来,林镇山也不能拒人于千里呀,为难的选择了微微低头配合。
眼下见娇妻一声招呼不打,一个眼神也不瞥自己,那脚步快得像是气冲冲往前冲,林镇山怔了怔后,旋即明了妻子是真的特别不待见二王子。
“林大哥,怎么了?”耶律莺自然晓得萧盈盈醋了,却故作不知,一脸无辜茫然地仰起小脸瞅向林镇山。
“没什么。”林镇山视线紧紧黏着萧盈盈远去的背影。
“到底怎么了?”耶律莺大胆地探出白嫩的小手,还像从前般去拽林镇山手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下没拽好,落在了男人手腕上。
手腕可就比手臂敏感多了。
毕竟,一个『裸』0『露』在外,一个裹在衣袖里的。
林镇山立马往回缩。
耶律莺的小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似有不满,转瞬猛地缩回手,侧过身去控诉道:“林大哥,两年不见,你对我疏很多啊,过分了。”
眉宇间布满不悦。
林镇山盯着耶律莺眉眼好一会,也不知是想道歉还是想怎的,嘴唇动了两下,最终没说出口。
“想说什么?你说啊!”耶律莺重新转过身,骄横地面对林镇山,想听男人哄她。
林镇山瞅着好兄弟的小红唇,莫名的眉头一跳,顿了好一会,才问出了口:“二王子,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越瞅你,越几分女相,你不会是个……女子吧?”
曾经肩并肩作战过两年,但那会子每日都面对着敌军和死亡,林镇山一心将二王子兄弟,着实没闲功夫去质疑他是男是女。
可今日,惹了萧盈盈不快,林镇山为了哄好娇妻,便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个『性』别问题。
对好兄弟直言不讳地问出了口。
耶律莺听罢,心湖掀起一阵波澜,羞羞的,可不知她脑海里在谋算些什么,抬眸望向林镇山时,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别人污蔑我面有女相,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纷纷嘲讽我,讥笑我,就算了……你作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跟他们一样羞辱我?林大哥,你过不过分啊?”
宛若受了巨大羞辱,眸光里闪『射』出气愤的光芒。
林镇山唬了一跳。
耶律莺咬了咬唇,气愤道:“早知道,军营那会,我就光着身子跟你一块下河洗澡了……这样,也不会时至今日,反倒被你羞辱成娇滴滴的小女子。”
太过羞愤,长长的睫『毛』上挂了好几滴泪珠。
林镇山心下是愧疚不安,赶紧抱拳,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林大哥我一时脑子混沌,你千万别生气。我再不会『乱』想、『乱』问了。”
林镇山对袍泽兄弟一向在意得,眼见自己惹恼了二王子,林镇山心头愧疚万分。
换做是他,战场上流血流汗,堂堂男子汉,朝一日却被自己的好兄弟质疑不是个真男人,乃绵柔小女子,他也会恼羞成怒的。
遂,林镇山真诚道歉了好几次。
“好啦,原谅你了!”耶律莺一拳捶向林镇山胸口,闪着泪花原谅了他。
林镇山终于舒了口气。
暗想,回去后,可得给萧盈盈好好解释一通,务必不能再误解了他的好兄弟才是。
耶律莺收回手,却在默默回味拳头触碰上男人胸口的感觉,酥又麻,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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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到底怎么了嘛?”
林灼灼快步尾随在娘亲身后,扯着娘亲衣袖撒娇。
她自然晓得娘亲为了什么而气,那个二王子得肌肤白皙,腰肢纤细,举手投足透着女气,稍微敏感些的都能瞧出是个女娇娥,偏生她爹爹太过信任“好兄弟”,总是不肯相信二王子是个女子。
上一世便是这般,爹娘间争执不断,娘亲脾气倔,一日日的不给爹爹好脸『色』,最后一脚踹了爹爹出房,分房睡。
以至于某夜爹爹醉酒不归,次日清晨,被人看见与二王子醉卧在茫茫草原上,惹得娘亲伤了心。
就在娘亲气势汹汹寻过去时,醉醒的二王子假意神志不清,扯松了领口,『露』出里头海棠红的肚兜,就这样……女子身份暴『露』了。
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选在与爹爹醉卧一夜后暴『露』。
一时,因着名节问题,北漠大汗和太子『逼』迫爹爹迎娶小公主。
爹爹态度强硬,坚决不娶,说他并未单独与小公主彻夜不归,在星空下喝酒畅聊时明明是三个人,太子耶律靖也是在场的。而他从来只当二王子是兄弟,哪怕他变成了“公主”,变成了女子,也仅仅只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绝不答应平妻之事。
可娘亲大受刺激,最终策马疾驰,跌下马背出了事。
思及上一世,林灼灼心头隐隐作痛,好在她是重的,四表哥的协助,一能提前解决掉小公主这个麻烦精的。
“娘,到底出何事了嘛?女儿瞧着,娘亲像是在跟爹爹呕气啊。”林灼灼撒着娇,主动提及爹爹。
面对女儿,萧盈盈一时有些说不出口,可那股愤懑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憋闷得,快走一通抵达分得的宽敞院落,萧盈盈回头瞧去,来路上人影幢幢,却唯独没林镇山的身影。
混蛋,她都生气了,女儿都瞧出来了,她不信被她无视的林镇山会没察觉。
察觉了,却不急匆匆追过来。
萧盈盈越想越气。
臭男人不仅没追来,八成还陪在二王子身边呢。想起那个二王子时不时触碰自己丈夫的身子,萧盈盈心头当真是又酸又涩,难以抵御。
加快脚步冲进正房后,萧盈盈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丫鬟嬷嬷,拉着女儿一同坐在临窗暖榻上,低声回答女儿:“灼灼,你瞧着那个二王子……是不是生得女气?”
林灼灼假意回想一番,然后笑道:“难怪女儿瞅着那个二王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竟是生得女气。娘,那个二王子不会就是个小公主吧?喜欢女扮男装?”
说到这里,林灼灼故意话音一顿,变『色』道:“天呐,爹爹和那个二王子走得那般近,若二王子真是个女子……”
萧盈盈面『色』再度一垮。
林灼灼瞅着娘亲,忽地“噗嗤”一笑,捏着娘亲脸蛋:“我说娘亲怎么一路气呼呼的呢,原来是吃上酸醋了。”
“你个死丫头,『乱』说什么。”心事被揭穿,萧盈盈面有羞意,窘迫地打掉女儿掐脸的手。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林灼灼推开窗一看,见是爹爹快步回来了,忙朗声笑道:“爹爹,您回来的正好,我娘正在瞎吃醋呢,整个人都冒着酸泡,您快来哄哄呀。”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萧盈盈羞得要去捂女儿的嘴。
林镇山就知道娇妻醋劲大,在生他气呢,以二王子强调自己就是个特骨铮铮的汉子,绝非女娇娥后,林镇山便立马辞别,火速赶到娇妻身边,要彻底打消娇妻的顾虑。
“盈盈啊,你还真的误会了,我刚刚直接问二王子了,他险些被我气懵了,说他就是个男子汉,怎么会是个女子?质疑他是女子,就是羞辱他。”林镇山站在窗,瞅着萧盈盈,替二王子辩解道。
萧盈盈偏过头去,默不作声。
林灼灼故作惊讶:“爹爹,您当面去问了?”
林镇山重重点头:“然,你娘在意的事,爹爹必须要第一时间问清楚,得到答案。”回想当时二王子羞愤的神情,林镇山分信任好兄弟。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王子都羞愤得涌出了泪,可见“因着长相女气,被误会成女子”,二王子是打心底里伤心难受的。
林灼灼:……
她这个爹爹啊,什么都好,就是对同共死的袍泽兄弟太过信任了些。
兴许对爹爹来说,二王子是男是女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二王子说什么,爹爹就信什么,并没私下再去查证的打算吧。
但林灼灼是知晓上一世悲剧的,以是男是女的问题决不能含糊,免得这一世的爹爹再被那个心机小公主算计了,惹出“平妻”风波,平白伤了娘亲的心。
可眼前的爹爹信誓旦旦,对二王子完全一副维护的姿态,林灼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唯有事实才胜于雄辩。
与其毫无证据下,与爹爹掰扯,不如今夜与四表哥商量一下,看明日安排怎样一出好戏,直接在爹爹面前拆穿了小公主的谎言才好。
不过眼下也不是无事可做,娘亲都怒气上头不愿搭理爹爹了,林灼灼赶紧给娘亲说了句悄悄话:“娘,女儿是站在您这一边的,二王子肯定是个女子。爹爹不信就算了,待过几日女儿拆穿了二王子的真面目,届时咱们母女再来打脸爹爹,你说好不好?”
林灼灼俏皮地眨眨眼,就笑着起身离开了。
给爹娘留下二人空间。
然,了那番悄悄话,林灼灼走到院子里时,房里传出了爹爹给娘亲赔笑的声音,还娘亲的愉快回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