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所谓的遗产
“……”
维伊沉默片刻发出了疑问“空的？”
没错，梦泡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加拉赫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当时自己还偷看了一次，也是什么都没有。本来我以为是什么星穹列车才能看懂的暗号，看来好像并不是。”
“呵，谁知道这老顽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总是做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维伊思考片刻问道“不介意我触碰一下这位老先生的遗体吧？”
“……”
加拉赫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如果只是碰一下的话……你随意。”
维伊点了点头。
他轻轻的点在那位长眠于椅子上的老者，刹那间，一抹丝线扯出，那线延伸延伸……看不到尽头。
“这是……什么手段？”
加拉赫皱眉问道。
维伊淡淡说道“【巡猎】的小手段，仙舟的结盟玉兆和巡海游侠的随葬子弹和这个原理一样。嗯，被称之为……因果的力量。”
“哦？看来你会的本事挺多。”
加拉赫打趣道。
维伊则是看了看线的另一端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米沙的人吗？或者。你见过钟表小子吗？”
“？那是谁？还有，钟表小子不一直是一个动画人物吗？虽然其原型是钟表匠就是了。”
很明显，加拉赫有些疑惑。
维伊笑道“呵呵，看来迷题解开了~为什么我们的钟表匠先生会让你将星穹列车请来。因为那是只有拥有车票的开拓者才能够看到的模因生物~而且梦泡其实不是空的，只不过是因为……里面的遗产自己跑了出去。”
“借着这次太一之梦的契机。我不是无名客，或者说我算不上什么无名客，但我是幸运的，那位可爱的列车长没有在意而是大方的将车票交给了我~这样，我才有机会看到那个生物，而不是靠力量模糊的感知。”
加拉赫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那是什么？”
“我猜……是钟表匠的梦吧？我去看看了，之后我再回来。至于继承钟表匠的遗产……我还是那句话，视情况而定~”
说完便直接消失了，没有给加拉赫任何说话的机会。
艾恩梅德耸了耸肩说道“大人就是这样，雷厉风行我行我素。”
“……看出来了，话说你喝酒吗？女士？”
“怎么？想喝一杯？”
“有些惆怅和释怀了……”
“呵呵，那就去喝一杯好了。”
————
“呀！是你！先生！”
米沙开心的笑着朝着维伊挥着手。
因为这位先生身上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家人一样，列车组的大家都给自己这种感觉。
“……是我。”
维伊看着米沙的车票说道“钟表匠先生。”
“诶？诶——”
米沙突然感觉大脑有些混沌，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维伊摇了摇头轻轻的将白色的花朵拿出别在米沙怀中。
刹那间，米沙失神了一瞬间然后全都记起来了。
过往的种种……拉扎莉娜……铁尔南，还有……呵呵，那些老伙计们……
米沙，或者说……米哈伊尔。
他先是惆怅的一叹，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哎呀！没想到哦~我的这份遗产竟然自己跑了出来！哈哈哈！或许是听到远方列车的鸣笛，那开拓的心破笼而出忍不住跑了出来呢？”
米哈伊尔笑道“你好啊！未来的开拓者！我是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叫我米哈伊尔或者我的小名米沙都行！”
他很开心，特别开心。
那模样像极了迟暮的老人见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后辈，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
那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阴霾，有的全是自豪与爱。
一时间，擅长计谋与诡计的维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因为他原来的计划并不是很友好，甚至做好了抢夺这份遗产的准备……
而今……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般……
米哈伊尔恍惚间已经化作了刚刚维伊见到的迟暮老人。
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那蓝色的眸子微眯如同一头意气风发的雄狮！
“您谬赞了，我啊，根本不是什么无名客，更不是什么开拓者。我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哄骗他们登上列车的阴谋家罢了。”
这一次，维伊不想用谎言去欺骗这个慈蔼的老人……
因为他刚刚那对自己自豪的模样……
像极了当年的老管家……
那是……唯有亲人才会对其表露的眼神……也……只有亲人。
而听到维伊的回答，米哈伊尔却毫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一个无名客啊，孩子！”
没错，孩子。
维伊此时在米哈伊尔眼中就像是钻了牛角尖的孩子一样。
“还记得列车长在大家登上列车时都会说的一句话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从踏入列车的那一刻，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这不是否定你无名客身份的理由。”
“……我犯下过无数过错，杀死过无数生灵。我并非为正义拔枪的公义者。而是赐下鸩毒的阴谋家。在不久前，我甚至想要毁灭整个匹诺康尼……甚至现在，我依旧在谋划着邪恶的计划。”
维伊用花草编织成座椅，与老人一同坐下之后说道“即便如此……您还觉得我是无名客吗？”
米哈伊尔看着维伊那翠绿的眸子笑道“当然，或许……你曾经做过无比邪恶的事情。但，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当无名客就必须得为正义而战啊？哈哈哈，只不过因为大家都走再开拓这条路上，互帮互助惯了而已。”
“孩子，你怕是不知道！当初列车上还有些通缉犯呢！所以啊！对于我们而言，身份、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聚在一起，重要的是……我们是家人。”
一瞬间，维伊有些恍惚。
家人？家人……是啊。
“我感觉的到，孩子，你在开拓！开拓一条更为艰难，更为未知的路……我感知到了一种未知的命途！哈哈！都开拓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命途了……难道这都算不上开拓者和无名客吗？嘿！那这样子看这无名客的标准也太高了吧？”
维伊目光柔和的点头道“呵呵……感谢您的认可……”
“但是啊，这位先生，你好像还在迷茫。”
“是的，我在害怕，在迷茫……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否是对的，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我其实很胆小，我啊……害怕失去。”
维伊卸下了伪装。
在外界，他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大家长。
仿佛他是全能的，是一个铁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
他是天才！是疯子！是连星神伟力都能窃取的大人物，是星这些小辈们的杀手锏……
但大家好像都习惯了那个把一切都当做棋子棋盘、一切都尽在掌握的维伊·阿波卡利斯。
他们似乎忘了……这个男人目前仅仅才25岁，距离他的26岁生日甚至都还有一个多月才到……
他在一颗落后的星球上存在了二十多年……为了给他的爱人与家人们搏出一个未来、一个可能他甚至一度濒临死亡……
所有人都期望着，所有人都仰望着……
天才，有些时候真的太累了。
“我看得出……和你一开始的自信、高傲不同……现在的你就像是当时铁尔南他俩把我选成领头羊赶鸭子上架的头疼样子一模一样，哈哈哈！但，我们都做到了不是吗？甚至做的很好~”
米哈伊尔淡淡的说道“到现在，你也该知道了，钟表匠就是无名客。而你猜猜……钟表小子，其实是什么？”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
维伊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哈，是罗盘呀！指引前路的罗盘，而钟表把戏其实呀就是让大家跟着指针的方向走。”
老者温柔的笑着说道“钟表的指针周而复始，就像人们的困惑、愤怒、软弱……摇摆不停。但最终，人们终会向前。”
他温柔的笑着用他的嗓音笑着说道“就像是你的指针，永远落在前方。而我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故事了。”
“这就是钟表匠所谓的遗产……【开拓】的祝福。”
“……”
维伊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抱歉先生，我无法承受……哪怕您认可我……”
“每个人都有迷路的时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它存在于这片梦境之中，也存在于这片梦境之外的地方。”
他垂着眸子语气轻松的说道“但不要害怕。正像人们总会迷茫，但在某个瞬间，人们会下定决心，做出一个大胆又了不起的决定……”
“无论那是镇静的、欢欣的、愤怒的、还是悲伤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道小小的推力， 然后就能迈开步伐，走向属于自己的前方。”
米哈伊尔的笑容一如既往，他目光柔和的说道“现在，我将这小小的力量交给你，并期待着你将它带给更多的人。”
“去吧，去开拓属于你自己的前路，哪怕世人看来你所做的事情与愚行无异，但开拓旅途的意义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定义，不是吗？”
那是……【开拓】。
属于米哈伊尔的【开拓】力量……
维伊失神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笑道“不，先生……你有更好的选择，继承您遗产的人选必须精挑细选，她必须是纯粹的无名客，不能将这份意志玷污丝毫。”
“而我……已经收到了您为开拓者的后辈们准备的礼物了……”
梦境之中同谐的唱诗好像有了那么几抹杂音。
金黄色的光化作罗盘轻轻落下。
维伊轻笑着沐浴在光中。
那车票在这命途之光的洗礼下变得熠熠生辉。
【开拓】命途命途行者。
开拓者——维伊·阿波卡利斯。
“感谢您的‘钟表把戏’了~”
他笑着开了个玩笑。
前辈长者的话语如同那指引方向的罗盘，为他斩开荆棘、破开迷雾。
“哈哈哈！不用客气，无名客维伊先生~”
钟表匠笑道。
维伊摘下帽子躬身行礼。
自此，愚者再无迷茫，因为他得到了名为【开拓】的罗盘，从此他再也不会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