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香
这几日，尚书府都没有接到圣上的降旨。
府中人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这一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也到了与谢知韫约定的五日之期。
等凤卿月赶到秦准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黑夜顿时亮如白昼。
因着那日临安候府四小姐力压群雄的事迹传开。
今夜的忘忧阁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众人都想知道凤卿月到底会让状元郎做什么。
如果做的太过分，恐怕是不好收场。
遂忘忧阁里里外外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与世家弟子。
凤卿月没有从大门进，而是由朱砂驾着马车拐了个弯从侧门进入。
等凤卿月来到大厅时，就瞧见了那道青衣身影。
即使是背对着她，凤卿月也能瞧见他微微抖动的双肩。
“四小姐来了。”
人群中有眼尖的认出了凤卿月，高声呼唤。
一时间，整个忘忧阁的众人都朝她看来。
少女着一袭白色衣裙，纤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腰带，为纯白的衣裙增添了一抹亮色。
身材纤细，容貌绝美，气质高雅，清新脱俗。
引得在场的男子不由频频侧目。
朱砂扶凤卿月在一旁坐下。
“四小姐有什么吩咐便说，我谢某人愿赌服输，决不食言。”
谢知韫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颤抖。
今日忘忧阁竟来了这么多人，若凤卿月今日太过分，他便会从此名誉扫地。
他不由得有些抓住袖口的衣襟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凤卿月让他有些捉摸不透，稍不注意，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急什么，这不还没到时辰吗”凤卿月饮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众人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也只有陪着一起等，看戏等一会儿也无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朱砂低头在凤卿月耳边低语了一句。
凤卿月从怀中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朱砂“请暗香姑娘来一趟。”
朱砂接过银票，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众人都一脸懵的看向凤卿月，不知道她此举意欲何为？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有声音传来“暗香姑娘来了。”
暗香怎么也想不到，点自己的会是一名女子。
暗香乃忘忧阁头牌，容貌自是不在话下，但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举手投举间尽是高雅大气。
纵是惊讶，但多年来的处境己经让她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因此她才能成为忘忧阁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尽管如此，却依旧引得众多世家子弟趋之若鹜。
她朝凤卿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柔声开口“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唤我有何吩咐。”
凤卿月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谢知韫。
谢知韫一脸懵，不知道凤卿月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凤卿月白了他一眼才反问他“不知道谢公子可听过暗香姑娘的规矩。”
谢知韫不明白她这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点头“知道。”
当年才十岁的暗香凭一首凤求凰登上了忘忧阁头牌之位。
暗香是她替自己取的花名。
她曾说过，若有人能懂她名字的意义，她便会允那人一件事。
可如今暗香己经十六了，却无人能懂她。
“知道就行”凤卿月满意的点头，然后才缓缓开口“我要你履行的赌约便是猜出暗香姑娘的名字由来。”
“你这是强人所难”谢知韫气得两眼喷火的看着凤卿月。
这六年中想要借此名义来得到暗香姑娘的男子不知有凡几，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她的心。
众人亦是对凤卿月所提出的赌注而面面相觑。
“这就强人所难了”凤卿月闻言冷嗤一声“状元爷，我是让你去杀人放火了还是怎么的。”
“如果你觉得这个赌注太难，我们就换一个。”
闻言，谢知韫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凤卿月再次开口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僵。
“既然状元爷觉得我是在强人所难，那行，小女也不为难你，你就穿上忘忧阁姑娘的衣服在那台上舞上一曲，你我之间的赌约立即作废，如何。”
凤卿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为青，当真是十分精彩。
众人都被凤卿月这话惊住了，让堂堂状元穿女装，还要跳舞，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状元郎怕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可众人看着状元郎那张清俊的脸庞，如若换上女装，应该也是不惶多让。
想想都有些小兴奋。
三楼包厢。
男子压抑不住的笑声响彻在整座包厢内，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另一名男子肩头笑个不停。
“这……四小姐也太有趣了……我喜欢。”
说话时也笑个不停，眼泪都从他眼角划落。
隐于暗处的男子听他最后一句话，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男子依旧笑看着下方的众人，隐约间感到身边温度降低了几分。
他扭头，就见男子不悦的盯着他。
男子立即收敛起笑容“阿肆，我开玩笑的”
实在是凤卿月的性子太对他的味口了，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但他口中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黎书睿。
“你呀，记吃不记打”洛南川用扇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明知道阿肆在意凤四小姐，你还这般口无遮拦。”
“我又不是故意的”黎书睿小声嘀咕了一句。
洛南川看着下方并没有听见。
苏肆听见了，但神色依旧冷俊的盯着他“给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黎书睿无奈的摆摆手“放心吧，此事定不会影响到四小姐。”
说起此事，黎书睿都服了苏肆了。
苏世子生怕他一状告到皇上那去，牵连了凤卿月，因此还特地跑来警告他不许将凤卿月牵扯进去，否则跟他没完。
苏肆是生怕他忘了，见他一面便要提醒他一次，他都快怕见到这位世子爷了。
这几日圣上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黎小候爷还没见到圣上本人呢。
再说了，他是这般分不清轻重的人嘛。
苏肆喜欢凤卿月。
好兄弟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他必定会帮他这兄弟一把。
又岂会因此事牵连凤卿月呢。
此事因谁而起，便得由那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