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举两得
秦家的侍卫杀了这么多潼州守城军，又不小心介入了王家的后宅龃龉，放程夫人他们自行离开，秦仪君还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呢。
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送回京都，得了人情又不招是非，一举两得。
吩咐秦尧带人仔细搜索了四周，又把那活下来的五人下巴推回去，拷打了一番，确认没有眼线和漏网之鱼。
看来王元惇和崔兆晖都对这次截杀很有自信，以为程夫人和王馨怡必死无疑。
谁知道这么巧，半路杀出个秦仪君。
将遍地的尸体血迹草草掩埋，兵器上有官制印记，带走也不好拿出来用，只能一起埋了。
还活着的马匹牵走，收拾好一切后，一行人抓紧上路。
再晚一点，这些守城军一直不回去，崔王两人就该察觉到不对了。
若加紧赶路，今夜应该能走出潼州地界。快一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些安心。
那五个假扮匪徒还活着的潼州守城军，被捆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一般，堵住嘴分开丢在粮车上，用粮草掩住再盖上一层粗布。
等到了北关州，再交给程夫人带回京都去做人证，后边的事情就与她和秦家无关了。
若按祖父说的，程衍嘉是个宠妻狂魔，待回去他知道了崔王两人联手欲杀程夫人，必会出手报复。
秦仪君美滋滋，一想着崔家又要倒霉，就感到非常开心呢！
程夫人那辆马车还是多年前程衍嘉在南阳州做总督时，秦家赠的，怪不得秦仪君看着眼熟。
因为秦家这些年新开了几个工坊，玻璃的产量大增，价格也降下来了。
要在马车上镶两面玻璃，只需十几二十两银子，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会安排上，现在玻璃窗马车遍地走，所以她一开始没认出来。
而程夫人此刻，正坐在马车里谆谆教导外甥女儿。
她母亲年轻时，也与王元惇恩爱过的，否则不会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可没想到两个儿子都未活过十岁接连夭折，后来王元惇移情一平民女子，纳为妾室。
她母亲不甘，以三十五岁“高龄”拼死生下了王馨怡，只可惜是个女儿。
那次生产之后，她母亲的身子便彻底败落了，缠绵病榻十余年，根本无精力教养女儿。
母亲无力管教她，父亲有了心爱的妾室和庶子更顾不上她。
偏偏她又生在王家这顶级世族，见识是有的，于是养成了现在心思敏感、眼高手低的性子。
万幸这几日相处下来，程夫人发现怡儿本性良善、懂分寸，只是从小没人教才有些歪了心性，否则她也不敢把个搅事精带回自家去。
拿回姐姐的嫁妆，趁怡儿守孝这二十七个月，为她掰正性子，再请个嬷嬷来教好礼数，给她在京都挑个好夫婿，便对得起待字闺中时与姐姐的情谊了。
程夫人是晓得利害的，知道秦仪君带她们上路冒了风险，更知道得快些离开潼州才安全。
即使腹中饥饿也忍着没做声，只拿出马车上剩的几块糕点和外甥女儿分吃了。
也没说，自己带来的一个贴身侍女还在潼州城里。留她在那儿是与朱家的铺面掌柜接触，探查有哪些倒向王家、哪些还忠于朱家的。
看这境况，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色渐晚，秦仪君唤来秦尧给大家分晚饭。她启程前，已经避开众人把晚上的食物放在那辆空马车里了。
“不必停下，只稍微走慢一些，边吃边走。”
带着程夫人一行，就不好像昨晚一般，拿牛肉这样的好吃食出来，包装袋还不好解释。而且要赶路，不能停下来安营扎寨升火。
没关系，烤馕饼、猪肉脯了解一下~
这两样东西都是烤制的，内含水分较少，即使不打真空包装，存放好的情况下吃个十天半月没问题。
早就预想了路上的各种意外情形，所以秦仪君的空间里备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烤馕饼和猪肉脯都是用常见的油纸包着。
不必升火，边吃边走还美味，赶路干饭两不误。
“珠鸢，程夫人那儿你亲自送过去，拿个小炭炉告诉她们怎么吃。”
“是。”珠鸢应下。
秦仪君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程夫人出来，没带贴身侍女吗？
这不应该啊，大家夫人小姐出门，尤其是出远门，肯定会带一两个贴身侍女的。
王馨怡也就罢了，既家中那样复杂，侍女不值得信任没带出来也正常，程夫人为何没带？
“少主？”珠鸢见她出神，喊了一声。
“无事，既然拿了炉子，就再泡一壶茶送过去吧。”
程夫人没主动提起，她也不好去问，万一涉及什么秘事呢？就当做没发现这回事儿吧。
珠鸢拿托盘捧个煮了茶的小炭炉、两张馕饼、一碟子猪肉脯，来到程夫人的马车边。
以她如今的身手，瞅准时机跳到行进中的马车上还是很容易的。
走着走着，程夫人和王馨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似是有人跳到马车上来了！
两人吓了一跳，王馨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她如今戴着孝，头上没有钗环，情急之下她抓着姨母的手，拔下她头上的一根簪子。
程夫人虽也穿得素净，为表身份还是插戴了几样首饰的。
王馨怡紧紧握着那根簪子，直到外面那人叩了叩马车壁，传来女子的声音。
“程夫人，我是珠鸢，给您送些吃食来。”
马车里紧张的氛围这才舒缓下来，王馨怡松开了攥得发疼的手。
程夫人咳了两下说道：“进来吧。”
珠鸢掀开帘子，对面前两人不自然的神色和程夫人再次有些散乱的发髻视而不见，将托盘放在中间的小桌上。
真是对不住，刚刚跳上马车时差点将壶里的茶洒出来，调整了一番姿势才叩问，好像吓到她们了。
“程夫人、王姑娘莫怪，出门在外没什么好吃食，这是馕饼和肉脯，还有一壶碧螺春。馕饼和肉脯可以在炉子上烤热乎再吃，更香软一些。”
“已经很好了，多谢珠鸢姑娘。”
程夫人和王馨怡待她很客气，看样子刚刚跳上马车的就是她，有这身手，怕不只是个普通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