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我皆是无尽星海里的一颗“宿命”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
柳随之在碧潭草坪上,习剑。唤生剑似乎认可了她,听话地紧,这几个月从未出现封剑的状态。
执剑,任走于各处,翻转,挑剑,出剑。招招有势,剑锋凌冽。
“怎么数月间,剑风就变了。”李故之想,以前的柳随之耍剑跟玩一样,面带笑容,吊儿郎当。如今,面色肃穆,沉着认真,招招犀利。不过,这样也好,切磋比试,还是对抗杀敌,本就应当抱着严谨的态度。
一套剑术练完,柳随之缓了缓,微笑道,“师父,今日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诶?!你有什么事啊~又要去哪儿啊!!”
不光是剑风变了,是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虽说依旧有说有笑,只是怎么莫名地生疏陌生了。果然,是个人都要长大的,从前憨傻幼稚的女娃,也有成熟果敢的一天。
一路上,柳随之刻意避开了很多灵界山的弟子,往人少的地方拐到司命殿。
绕了不少的远路,司命殿在千层石阶之上。台阶底,有两位弟子值守看护。
其中一弟子,看到柳随之的青色腰牌,客气作揖,“是青霄殿的首席吧。不知首席前来,有何要事?”
“有事请教,要入宿命阁,烦请通报。”
等了片刻,便被一个司命使领上司命殿。毕竟柳随之是释灵界上神首徒,轻重,司命小司自然看得清。
“不知,首席去宿命阁,是想问什么?小司我定当全力相助。”
“我想知道,你们司命殿是如何推算弟子的天劫时辰。”
“这。。。如何推算的术法口诀,委实不能相告。这是司命使者要做的事,只有进了司命殿的人,有其天赋之人才可运算。不过,小司可带首席参观这个大概的过程。”
那名小司,领着柳随之走过长长的走廊,拐了一个大弯,推门进了一处大殿,明烛不灭,殿顶是银河星辰,微微闪烁。
“凡入灵界山的人,一旦修行灵界山的心法,命数气运便被灵界山飞升体系绑定,这所谓星河之处,便会多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我们称其为‘宿命’。”
柳随之望了望这数不清的繁星,这都是谁跟谁啊,谁能知道自己是哪颗。
“我们司命使者,能记住这里的每一颗宿命星。通过这些宿命星的自然运作及变化,靠着记忆和推算心法,便能知道何人何时要渡天劫。”
“这么多星都能记得?”
“自然不用死记硬背。宿命星大致换界的时间为五百年。只要记那些临近界点的即可。”
隐约能看到有些宿命星灰暗低沉,“那些是渡劫失败的人,待内核重燃,便能重新开启天劫。若渡劫不幸丧生,宿命星便会化为尘埃,消散而去。”
“这样。”轻笑,“那我是哪颗?”
小司在周遭寻摸了一圈,凝神掐指算着,“首席如今已渡完第五劫,当属蓝阶朔望境内,我找找。”
片刻,在一条蜿蜒的蓝色星河中,寻到了一颗微微发红的星,“是那颗,发着红光的。咦?怎么是红色的。若我没记错,首席百年前才刚渡完第五劫,怎么蓝光会如此早地褪去。”
“什么意思?”
“是这样,这整片星海,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白、黄、绿、青、蓝、红、紫、黑等八条不同色系的星河界,代表着不同修为阶层的。我正是负责这青蓝星界的其中一名司命使,我若没记错,首席的宿命星是百年前从青阶玄弱境内刚运转出的。如今,看着蓝色褪去,渐生红色,且马上要运转到交界处。看来,首席马上又要渡劫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要多久?”
“看这情形,不过数月吧。”
“你是如何看的?是不是宿命星全然呈现红色,我就能渡劫了?”
“宿命星转至交界,且褪去原有的光色,便可渡劫。每颗宿命星都有其本身的运转速度和周期。同一星界,不同深度的修为还能散出明暗不一的光辉,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这漫漫彩色星河,星河蜿蜒曲折,时而宽远,时而狭窄,大致成圆状散开,一层夹一层。我还记得,您当时同时渡双重劫的时候,可把我们殿内的人吓坏了。黄阶长息境和绿阶渤澜境竟然交织在一块,头一次见一颗宿命星能瞬间运转两界。”
“真是神奇啊,这些宿命星会自行更迭颜色运转,还能通过颜色看不同的修为阶层。。。”柳随之看着头顶的一片星海,不禁叹道。
“您渡第一道劫时,您的宿命星早已散去白色光华,说明修为早已达到渡劫的条件,却迟迟停留在白阶茫海境内不动。那就是缺少必要的契机了。”小司继续讲解着。
“想要渡劫,就必须褪色和换境。这二者缺一不可是吗?”
“正是。”
柳随之像是想着什么东西,叹了一口气,转身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司礼轻。”彬彬有礼,作揖道。
“礼轻,多谢你耐心相告。今日我询问你渡劫之事,还望你不要多言。”
礼轻想了想,这灵界山的弟子,大部分人都很羡慕柳随之修为来得极快,时常有些嫉妒难听的话语流传,前阵子的师徒之情,更是人尽皆知。若让他人知道,她马上要渡劫了,怕是又要引人注意,徒生闲言碎语。
“礼轻,明白。”
“好,那我先走了。不必送了,我记得路。”
柳随之关上大殿大门,刚想离去,便听到了对面尽头的那间屋内,传来声响,一时好奇,走了上去,挨着门。
“你知道,前几天太翁仙君推算出什么了吗?”
像是有另一个人在来回观察周围环境,小心翼翼,“这没人,你说。”
“就是有一颗上神宿命星,呈破裂之状,大有陨灭消散的征兆啊!”
“真的吗?!不可能吧。上神境界,早已超脱自然,怎可能说陨灭就陨灭?!”
“太翁仙君就是怕算错,亲自推算多次。”停顿一会,像是在注意,怕人窃听,“我当时就在殿外。盘天时劫数之时,说这命盘的陨灭劫数似早已定好的。这不是天劫造成的,这是人祸!不久的将来,劫数将至,恐难逃脱。这都是太翁亲口说的。此事,事关重大,太翁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不知道该如何申报此事。”
“是啊!哪有一个上神想听到自己陨灭之事的。若上神震怒,极有可能会给司命殿带来麻烦,甚至是整个灵界山!那此事可有解救之法?”
“不好说啊。这可真是件头疼的事。你知道是谁吗?就是那青。。。”
门外的柳随之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一瞬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能想象那个名字从那人嘴里念出的样子。
不久后,那两个小司从殿内走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左瞧右看,深怕被人听了墙角。柳随之站在屋后,愣愣出神。
刚出司命殿
“方才说的那位上神,可是青霄殿的那位?”阴森诡异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传来,着实把这两人吓个半死。
两人从殿前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滚到了一处宽敞的石阶上。
“我,我,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青霄首席到此,小司惶恐!”
另一个人也一样,坐躺在地上,双腿不住的发抖,一脸心虚。
“你们知道,亵渎上神,会是什么下场。”目生狠厉之色。
“我们不是瞎说!没有捏造谣言!都是太翁仙君亲自测的,这还能有假!”小司很是担忧自己被莫名冠上罪责,越发大声吼道。
“哦?太翁老儿都没张口的事,话却从你们这些人的口中说出了,区区司命小徒,僭越上神命数之事!”
柳随之步步迈下台阶。 杀意!眼神中那满满的杀意!那两人怎能察觉不到。
“柳随之!这里可是司命殿,不是你的青霄殿!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是太翁亲自委任的司命殿掌侍,岂容你放肆!”
“就是!我们只是说了实情!就是你那上神,大难临头。”两人想借着声势,寻机会逃跑。
一听此言,眉头紧锁,“大难临头?对啊!你们大难临头了。”说罢,露出一丝阴冷。
“你你你!胡搅蛮缠,我们二人根本不屑与你辩解。”说完,两人便撒腿往台阶下跑。
一拂袖,一道劲风击中他们的背部,扑飞了出去,滚下十几层台阶,顿时头破血流,狼狈之极。
二人一回首,柳随之正对着他们,一脸冷笑。
“啊!!!”
惊恐之声划破天际。
青霄殿,李故之正在殿内悠哉看书,修仙也是要注意文化的。
声到人未到,“不好了!故之!你那倒霉徒弟她。。。还看书呐!随之有危险!”
李故之瞬间抛开了书,“你说什么!”
张仙韵缓了缓心神,像是整理话序,“随之像是跟司命殿的人发生矛盾,二个司命使被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她还烧毁了几处司命宫殿,后来在追击一个女弟子的时候,被雷严君抓个正着,现在被扣在释灵大殿前审问呢!”
仿佛头顶一道惊雷!天打雷劈般的消息,在李故之耳旁炸开,一脸地不可置信。
“你先别慌。你我赶快过去。释灵大殿前聚了很多人,品阶高的上仙也来几个。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关心则乱,你切勿冲动。”
“咱们快走吧。仙韵,我的腿都软了。你扶着点我。”
一路上,李故之反复那几句,咱们随之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是没睡醒;咱们随之虽性子活泼了些,但从不为非作歹;天杀的啊,是不是有人欺负咱们随之啊!!
释灵大殿前的一处空旷之地,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前来观望听判。
此时,高墙之外,一群看热闹的弟子凑在门口,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拥堵地水泄不通。几人与门外的守卫起了争执。
“这位师兄,大家都是同门,烦请你通融下,你让我们进去吧。”
“胡闹,这里可是释灵大殿,岂容你们这些个小仙说进就进。”
“我们真的有急事。师兄你通报下雷严仙君,行吗?”
“不行!此时雷严君正在审问判刑,我劝你们不要往火坑上撞!尽早离开!有什么急事,也请等判刑完了再说!”
话音刚落,面前乱哄哄的一群人突然自觉地让开了路,一看来者,一惊,作揖慌道,“霄上神,仙韵上仙。”
“上神,上仙!请让我们进去吧。定是那沈一一又做了什么事,随之才会出手伤人的!”说话的人,正是薛东鹂等人。
四人下界修行两月,刚一回来,就听到了柳随之重伤同门,烧毁司命仙殿,还被抓到释灵大殿惩处。这简直是吓坏了这四人,这是何等的大罪,才两个月不见,怎么事情来得如此猛烈。
张仙韵觉得此事本就蹊跷,一听薛东鹂这么说,或者她知道其中缘由,“你们几个,随我们进去。切记,不可莽撞。释灵大殿,不容儿戏。”
一入高墙,便是灰白鳞纹石路的庭台,庄严广阔。两面站满了各路仙者,面色愤怒,一见来者,情绪更为不满。
薛东鹂略微低着头,不敢随意查看四周。
蓝翩若绕过刑台,看到柳随之低着头跪着,面无神色,双手被沉重的铁链绑着。
看到如此消极的柳随之,四人互相看了看,面露担忧。
张仙韵示意薛东鹂四人留步,先看看什么情况。
李故之一人来到刑台前,也不顾周遭不堪言语,低身询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伤到?”语气温柔。
她低头不语。
雷严君拂袖于身后,怒目而视,“看来,上神来了也无用。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好个天赋过人的青霄首席!今日一见,真让本座开了眼!残害同门、目无尊长,可嚣张地很啊!”
此言一出,底下的上仙们也附和说道,愤慨激昂,“如此狂妄自大!占着自己有点修为,光天化日之下,竟追杀残害数名同门,这哪是仙门弟子能做得出来的?岂有此理啊!”
“此等顽劣之徒,若不严惩,日后必成大患!”
“正是!这样的逆徒若不判以魂飞魄散之刑,恐难以服众。不要以为有上神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四面迎来的呵斥声,柳随之无动于衷,神色寡淡,似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薛东鹂听着众多严厉谴责,身临其境,仿佛挨骂的人是她自己。她拼命地摇着头,急得哭了起来,可是不敢大声,嘀咕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随之,她不是这样的!!”
此时,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原来前方还跪着一人,“还望雷严上仙为我做主,为那些受伤的同门做主。占着有上神撑腰,柳随之平时就嚣张惯了。轻灵界诸多弟子,因她的天劫被无辜连累,对她早有怨言。这次,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端地追杀我,实不念及同门之情!真是无情无义!”沈一一委屈地哭花了脸,说出无情无义之词的时候,面露无惧。
沈一一本是到司命殿询问渡劫一事,正巧撞见柳随之动手重伤了两人,惊呼逃跑。柳随之觉察来人,竟如此巧合,那就把旧账算一算。正要出手,却不幸被雷严君拦下。
薛东鹂一听这话,那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气得直跺脚,怒火攻心啊!恨不得冲上前去扇她几个大耳光,让她闭嘴啊!看着四处被她煽动情绪的上仙们,实在憋不住,正欲出头,却见张仙韵一脸严肃,摇头示意。
“霄上神。若问不出什么,那便让开吧。不要耽误我施刑!”
李故之紧蹙眉头,看着不说话的随之,心头焦急。回头道,“不知,雷严君要对我徒儿施以何刑。”
“五极雷刑。”
雷严君除了结界出名,还有一术令人闻风丧胆,便是极雷之刑。
多一极,就承载了近多少年的修为。雷电之刑,虽不及飞升历劫那般威力浩大,走势迅猛。却是高度密集,过程极为折磨。
雷严君真是丝毫不顾及上神的颜面,他似乎也想知道青霄殿的这个弟子,到底有几分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