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巫蛊之族 逆天诡术
顾炎和欧阳烁背靠背,一左一右,摆着姿势。柳随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玉扇,一打扇面,潇洒地扇了扇。
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无语地凝固起来。
“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天下无敌英俊!哈哈哈!这破名字,也就你们想得出来!”薛东鹂拍着木栏,这突兀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众人抬头看向她,这娘的又是谁啊!
一官爷眯眼,上下瞟了这几人,除了尴尬地抠出脚趾,感觉对方并无什么身份,口中似传来一声骂娘,“给我砍!!!!”
一声令下,底下几个官兵纷纷动身,朝着顾炎他们就冲了过来。
顾炎直面他们,低下身去,快速一个扫腿,刚站稳舞池的几个官兵,一个个地仰翻了出去,人民群众见势,啊的一声散开了,生怕砸到自己。百里许示意了下身边护卫,转而一个个身影飞出,直逼舞池几人。官兵们也踉踉跄跄爬起跟上。
这场面一下子又火热了起来。这底下的一群人全在舞池下看热闹,挥舞着刀无从下手,纷纷叫饶着,“你们竟敢闹事!好自为之啊!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顾炎对付几个人就跟闹着玩一样,只见一个身影快速移动,穿梭在官兵和护卫之间,游刃有余。不是敲敲那个人的脑袋,就是踢踢那个人的腿。玩弄在几个人之间,乐不思蜀。一瞬间功夫,个个皮青脸肿,胳膊和腿都无法动弹了,纷纷倒在了地上哀嚎。
舞池上, 柳随之看着很是兴奋,时不时地舞动着双手,打气似的,欧阳烁则是镇定自若,端着手,从未拿出过。
顾炎擦了擦手,“哎呀,真是不经打!就剩你们两个了。要接着来吗?”对着百里许和他身旁唯一的护卫说道。
百里许凝视着面前的这几人,“我认识你们吗?”似乎还在想这几人是何方人士。
“我们不过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罢了。”顾炎回道。
“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若现在离开,我不予计较。”
“喂!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大家都是来看天雪姑娘跳舞的,你个什么玩意儿冒出来打断了大家的兴致!你算个什么东西!”柳随之从顾炎身后晃弄着扇子钻出来不平地说道。
好一派纨绔子弟,作死的样子。从未见过如此的柳随之!欧阳烁等人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完全不像平日的师姐。
果然这句话说完,百里许的表情愈发凶狠,“在座的各位!若今日谁能拿下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歹徒,来日我百里世家尊其为贵卿!”此话一出,场下的人但凡有点功夫的人,纷纷不要命地冲上前来。
“百里许!”天雪姑娘冲到了最前面,一脸怒意地吼到,众人又停住了冲上前来的动作。
百里许其实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天雪看,眼中似有深深的仇意。至于爱意,估计柳随之看不出来。她就感觉这个男的要把天雪姑娘活剐了。
“呵~你竟还记得我。”百里许向前一步,“我找了你半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找我做什么。我是你百里家豢养的鸟吗?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们百里家的条条框框,不敢高攀!”
“就为了这个?以后百里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就为了这个离开我!”
百里许越说离天雪越近,柳随之一把把天雪姑娘拉扯回来, “嘿哟!又是一个靠着家世和权势逼迫弱女子的伪君子!你没听人家刚刚说的吗?她不想高攀。强扭的瓜不甜!”
百里许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示意着大家动手。
“大家一起上啊!把这几个歹徒拿下!”带头的官爷一看到手势,吆喝大家一起上。
一时间,乌泱泱的几群人从四方冲了过来。前排的几个官爷拿着砍刀再次迈上了舞池,可下一秒就被顾炎和欧阳烁几脚踹了下去,顺带连累了后面冲上来的人。
“来啊!都上来啊!我们就三个人,还怕了我们几个不成!”顾炎对着众人大吼,好生嚣张!
“放肆!大胆!你们几个刁民!”底下一片谩骂,可就是没人上来。
顾炎和欧阳烁一见,干脆自己冲下去,给他们来个痛快!两人跨步跃下,冲进了人群。果然,那些没动手的,还是动手的都被逼着跟这两人斗殴了起来。眼花缭乱,刀光剑影。柳随之在舞池上,左瞧右瞧,兴致勃勃。只见他们二人游走于众人之间,时不时有人被踢飞了出来,惨叫不断。
“哈哈哈哈哈!打得好!阿炎,你后边!”东鹂拍着手,跳着步。看来是醉了。
此时,百里许见舞池上只有一个柳随之,一个箭步朝着她冲了过来。
柳随之觉察到了动静,偏头一看,“诶,我去!”一晃眼,那人都快撞上自己的脸了,条件反射,情急之下,狠狠地来了一记勾拳。
“轰!”一声巨响,几声瓦片从空中掉落,在地上砸裂开来。
一瞬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打斗声和喧哗声。
“咦?怎么没有声音了?”柳随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底下的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上方,于是也顺着众人所望的方向抬头看去。
百里许的半截身子已经出了繁一楼,还有一半悬于屋顶。意思就是,柳随之这一拳,把他揍飞了出去,冲破了屋顶,很尴尬地卡在了屋顶间,双脚在顶上晃来晃去,应该是失去了意识。
天雪姑娘一声惊呼,像是被吓到了,转而又是满脸担忧,看了看柳随之,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表情。
护卫吃惊过后,赶忙寻着法子救自己的主人。
场面一顿慌张,原先还喊打喊杀的群众,此刻整齐划一地在喊,先救人啊!先救人!
柳随之挠了挠头,这是该帮忙拖下来,还是不要拖继续挂着好呢?!
恰在此时,一阵雾气不知从何处飘来,整个楼层瞬间仙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那种,只能听见众人的惊叫声。
仙雾散去,当众人能看清事物时,繁一楼还是一片狼藉,只是百里许已躺在天雪姑娘的怀里,寻衅闹事的那四人也不见了踪迹。
“我的天呐~真是倒了大霉啊~我的繁一楼啊!”老板娘从桌柜底下钻出来,哭丧着,刚吼了两句,空中突然回荡起一个悠远的声音。
“小徒顽劣,云游到此,给诸位带来不便,望请见谅。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声音一落,众人才发现自己的手里,都多多少少地捧着一些银两,特别是老板娘的怀里,那是满满一袋的金子。这让老板娘瞬间笑开了花,“仙人呐~哎呀妈呀!活神仙!”
空中又响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竹叶香~真好喝~隔~”
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掐了掐自己的手,还咬了咬手里的金银,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一处深林空地,一位白衣男子,后面跟着四位少年。
顾炎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东鹂,清醒着的三人低着头,应该是表示悔意。
“你们那~我是第一次见仙家弟子如此嚣张的,你们可以啊!”仙韵上仙说道。
“仙韵上仙,我等知错了,回去自愿思过领罚!”欧阳烁颇为诚恳。
“是该好好罚过!人家蓝翩若夜里还在刻苦修炼琴术,瞧瞧人家!还有柳随之,你师父不在,你就嚣张成这样!他已经出关了,到处寻不到你。。。”张仙韵气道。
“你说什么?!”柳随之本想敷衍认错两句,可好像听到了师父,他,他出关了?!
张仙韵看着柳随之一脸吃惊的模样,着实好笑,“是啊!他出关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回去呢!”
柳随之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赶忙对着欧阳烁等人作揖告别,转身离去,风驰云走。
“真是心急的家伙啊!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仙韵师父叹道,收敛了笑意,“你们几个!明日,给我面壁思过,苦练琴术!”
一刻都没停歇,柳随之捂着自己的腰部,刚刚太过着急运功,岔气到腰疼。
一落青霄殿,双膝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大声地喘着气。
一道身影映入眼帘,一双脚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柳随之跟前,一抬眼,便看到一只手纤纤伸来,“许久未见,不至于行如此大礼吧!”
柳随之看着面前这个人,风度翩翩含着笑,声音如春风暖阳。心头一热,眼角竟然有些许湿润。将手伸去,缓缓起身。
“嗯。。。许久不见,变漂亮了。”李故之来回看着。
“只是您许久未见过我了。呵~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竟也舍得出来!哼!”一副抱怨样。
李故之悠哉悠哉地坐在了石凳上,翘起了两郎腿,“我问你,我那几面窗户,是不是你捅的?”
柳随之偏头看了看,糟糕,忘记补了。只是因为一个孔只能看到一个方位的师父,于是不知不觉几扇窗户皆被捅破,千疮百孔,无一处完好。
“你知不知道,平日里那光照得我眼睛疼,还晒得我热。还有那冬日深夜,寒风阵阵,我是真冷得直哆嗦啊!”
“哎呀~多大点事啊!君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柳随之甩了甩手,一副大不了我赔钱给你的样子。
“那麻烦,你给我补上!全部!”
“唉~我今日有点累了。我先去睡了!”柳随之打了个哈欠,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诶!你这逆徒!诶!随之!明日破晓之际,要开始修习了哈!”
啪地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偏殿房门紧闭。
柳随之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似回到从前那般,可一切却又有点陌生,师父从前就如此聒噪吗?这一闭关,不知不觉竟过去了百年~
次日卯时,朝阳冉冉初升。
柳随之特意收集了晨露,慢悠悠地煮茶,安静候着。
李故之来了,自觉地端走了刚烹好的茶,悠哉坐下。
师徒二人也没有寒暄几句,说几句日常话作为开场,直接开始讲起了课,从前便是这般。
“这世间万物,都有其修身之源,遵循章法规律。我们灵界山的术法释放依靠的是什么?”
“灵力。”
“不错。我们掌控的便是这天地间的灵气,来助长自身修为。灵界山的原始上神们,开创了一个体系。那就是飞升渡劫,以达到脱胎换骨,化身成神的目的。那你知道,其他的流派用的是什么力量?”
“嗯。。这个我有看到过。那凡间也有很多仙流教派,用的是内力。”
“对。凡间流派多用刀剑、掌法这类依托外物的招式,要想发挥其威力,便与内力息息相关。还有妖力、巫力和通力等。地域不同,所修行的能力体系自然不同,然则这些都是修身之根本,力量之源。”
“我想问,那山川精灵,或者其他妖魔鬼怪,能修习我灵界山的灵力吗?”
“自然能。入我灵界山体系,掌握要义,便能修行。只是灵界山是个与世隔绝的仙境,鲜有人知,除各界的重大世家教派。他们若没有入我灵界山,根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灵力一说,何谈修习。凡间的宗门教派,随着日月更迭,年代变换,能摸索到内力,并运用地日益熟练,实属不错。其中,有个宗门名为万剑宗,剑法出神入化,威势之大。我们灵界山的剑术,还是从他们那里传过来的。每隔几百年,便会派讲师前来授课。只是他们要将这剑术练到精益求精,人剑合一,可能要用尽其一生之力,且能成者寥寥无几。”
“还是灵界山的术法比较直接。”
“灵界山的术法也有其弊端。若到达瓶颈,不渡劫等同于白费。且渡劫失败者,占六成。”
此话一出,柳随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说自己认为,渡劫除了折腾点,并不是很难。可这六成几率也太高了点,让人唏嘘。
“世人皆贪,既想要神力,又贪生怕死。也是发现了这点,我们灵界山从不开山招人,只寻找适合修仙,有仙缘的弟子。”
“师父,我觉得,灵界山的弟子也并不是执念欲望全无,也不一定全是好人。。。”柳随之垂下眼,轻声讲到,又转念一想,笑嘻嘻说道“说不定,我将来就是个与世为敌的大魔头呢!” 果然一开玩笑,就会被师父打几下脑袋。
“莫要讲那些有的没的。除了灵力,世间还有一些更为玄妙的力量。今日就学那神秘莫测的巫蛊之力。虽损人损己、诡异难测。但有一些逆天禁术可速成。”
“是什么?!”柳随之直接从石凳上站起,好奇之极。
李故之叹了一口气,瞧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为师恰巧觅到一些巫族禁术,这些年,也设法用灵力重新筑构这禁术法制,看看能否抵消掉禁术所带来的副作用,可均已失败告终。想来,所谓逆天之举,都应付出相应的代价,才符合世间定律。为师今日整理的这几卷,包括了一些偏激霸道的禁术,掌握之后,就记在脑子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不用,不等于白费嘛。”
“禁术所耗,为巫蛊之力。与自身的灵力相冲,使用过度,极易走火入魔,经脉错乱。说不定还会有灵力涣散的后遗症。”
“这。。。那我还是别学了吧。听上去就不大友好。”
“所谓技多不压身。灵界山的术法过于正统、循序渐进。修仙神技,也要等你渡完第八道天命劫。你需要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学会后,自行定夺要不要使用。”
一瞬间,柳随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感觉师父讲这话,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们先看这一卷,名曰,“献祭噬”,施术者将自身力量视情况献祭给受术者,其修为必定要低于施术者。受术者会受巫力蛊惑,于献祭后得逆天诡力,过程中所猎杀获取的能量都将化为符合施术者自身的力量融入其体内。只是在此过程中,施术者将力量献祭几层,自身修为也会骤降。禁术时效为十二个时辰。时辰过后,受术者耗尽未来气数,灯尽油枯。”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禁术的意义。一来,我可以靠自己本事,增长修为。二来,若受蛊惑,贪一时之强大,耗其命数。这种不仁道的事我做不出来。还有,我若把灵力献祭给别人,那时我不就势单力薄了吗?”
“为师认为,这算一种提升修为的捷径。这其实,如同养一个傀儡,傀儡的强弱由你的灵力决定。大部分术法都无法通过猎杀直接获取对方本身的修为,除非猎杀后留下修炼晶石,可晶石岂是想有就有。此禁术却可以跨过能力体系、修为阶级等障碍,直接转化为你想要的力量修为,为己所用。当然,若受术傀儡得到的献祭力量太弱,自然猎杀不到什么强大的猎物。还需得隐藏好自己,任其傀儡与对方较量,即使失败了,祸不及你,灵力也会在十二时辰后回来。”
“你方才还说,使用过度,会与灵力冲撞。现在又告诉我这是提升修为的捷径。我是用还是不用啊!”
“冰翼兽一战,为师错了。”
柳随之顿住,一时无话。
“师父不该将你置于危险之地,你与冰翼兽的实力本就存着天差地别。所以,以后若独自历练,不用以身犯险,可用此术消耗亦或者脱身。”
李故之似有一丝自责,停顿一会儿,继续道:“此术的厉害之处,还是在于它能快速吸取对方的修为,化为己用。但禁术终究是损人损己。蛊惑摄魂,断其命数确实是不仁道的,颇为残忍。自身也不可图一时之快,频繁使用此术。最重要的是,万不能用其强大之处,诱骗蛊惑众人,做其傀儡。”
柳随之也认为,若被不良之人学去此术,那肯定会被拿来诓骗世人,利用人心皆渴求力量的欲望,化为垫脚之石。无论如何,也不能用这类手段骗取灵力。
一个时辰的讲解,加招式演练,只要不催动念出巫蛊之力,熟络口诀要义即可。
“好,接下来,下一卷,此为以命续命。”李故之颇为平静自然地拿起木册。
像是什么东西摄入心魂,柳随之骤然瞪大了瞳孔,一抬眼,却不能表现的多震惊。
“此招,可谓逆天。以血为媒,歃血起誓,以吾之性命换其命归,三七归位,献之即来。所谓非亡者,即使没了呼吸心脉,尚有一缕残魂存于体内,未入六道皆可施展此术救回。为师游历各界数载,觉得世间不可能存在起死回生此等违背自然之术。但这秘技,虽不能挽救黄泉之人,却已十分接近。巫族研究此法,不知花去多少心血。。”
“以命续命?”柳随之似在沉默,“可这巫术,是要另外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所幸,修仙长生之人,不受此限制,用修为抵命即可。”李故之觉得此术合理可用。
柳随之听之,垂下眼帘,神色渐渐冷漠, “此招,对我有何用。我又不会傻到豁出性命、自降修为地去救别人。”偏头闷声道。
“若日后,遇到挚友知交,可将此术教与他。”
柳随之愣愣地凝视师父,殊不知袖子的双手已紧紧地捏住,指节发白。裙摆似被拽入手里,微微变形。
“我知道,你这样厉害,当然不需要别人救你。只是,若日后,身边有了重要的朋友或者心仪之人,突遇险境,无计可施之时,此术便是唯一的办法。”
“您是在教我自保?还是在教我要学会自我牺牲?我不想别人为我牺牲,我也不会为他人豁出性命。我希望我未来遇见的人,能比我强大,无需我去救!”
良久
“随之。留一招压箱底的保命术法。百利而无一害。”
柳随之恢复了情绪,在想方才言辞是否过激了些。
李故之在想,可能以命续命,要付出的代价过大,这徒儿心慈手软的,哪想过牺牲别人,怕是吓坏了她。
“我明白了。这禁术还真是厉害啊。”似有一丝阴阳怪气,轻笑着说道,抬头似有意味地望了李故之一眼。
李故之目光稍稍躲闪,“今日就学到这里。将口诀要义熟络熟络。”说罢,摇着扇子,转身离去。谁知脚底一滑,滑破了一块草皮, “哎哟!我的老腰!”
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柳随之瞬间收回了假笑,一丝黯然,一丝狠意。
她突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陌生,好像想起什么事,转而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