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乡下知青15 妄念
遮天蔽日的雨打在身上，没一会，两人浑身湿透，小傻子笨拙地想将头上唯一的斗笠戴在男生头上。
林宇眼眸深邃，阻挡住了少女的行为，重新帮人戴好，转身蹲下。
小傻子本就因为种种原因，怕的厉害，看到林宇后才心安了些，她小心地趴在男生背上。
衣服因为湿透了，紧密地贴在身上，在男生背起少女时，两人的衣角凌乱地交缠在一起，女孩依赖地紧紧抱着人的脖子。
在这雨夜里显得可怜却又有种独属于二人的，异样的温馨。
站在远处支着伞的顾闻识蓦地被这一幕刺了眼，心里升起一股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今日白天之时的场面，因为乡民的刁难，少女被自己护在怀里，整个人脆弱无害，发着抖，轻易就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保护欲。
方才在集体户，在孟迟一碎碎念着说，下着大雨，少女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出什么事时。
顾闻识在自己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没来由得慌了神，那时他觉得可能只是跟少女接触多了，对弱势群体的同情。
所以，没管集体户众人如何吃惊，他撑着伞，迈入雨中，来到了陈家院外。
此时，能经过的路只有顾闻识现在站着的这一条。
林宇背着奈笙，抬起头，透过朦胧雨幕，远远便看到了伫立着的顾闻识。
雨夜寒凉刺骨，林宇眼底暗色光芒闪烁，不作犹豫，背起奈笙就顺着路，往自己住处行去。
雨湿路滑，即将跟男生擦身而过时，顾闻识终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截住二人。
他沉声道：“你要带只只去哪？”
埋头趴在人背上的奈笙听见声音，愣愣抬头，看见是顾闻识，便下意识轻声喊了句“闻识哥哥”
话音刚落，奈笙就感觉到锢住自己膝盖弯的手收紧了些。
男生声音低哑，异常冰冷森寒，全是敌意。
“去哪，关你什么事？你又是只只什么人？”
顾闻识放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嗓音堵在喉咙口，脑海内空白了一瞬。
明明对方也算不上小傻子的什么人，但平常头脑理智条理清晰的他，此刻头脑内却莫名被那句“你又是只只什么人”霸屏了，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确实连质问的身份都没有。
林宇冷眼回视，轻嗤一声，越过顾闻识，逐渐远去。
奈笙手撑住帽子前沿，趴在林宇背上，回头怯怯地望着顾闻识。
少年的面孔在雨幕中看不真切，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是一直看着这边的，随着距离拉远，奈笙才转过头去，不再继续看着。
雨声噼啪重重往下落，顾闻识握着伞柄的手骨节泛白，唇瓣紧抿，他失了常态，无端烦躁地抬脚踹了下泥地，裤脚全被迸溅的雨水沾湿了。
他淡淡扫了眼，没搭理，沉着脸回了集体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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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比先前小了些，但仍然狠命倾泄着。
小茅屋内点起了两盏油灯，暖黄色的灯光将冷冰冰的室内照得添了几丝温馨，雨水拍打在屋外的窗口，哒哒响着。
卧室内很安静，床边一坐一跪，显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奈笙惶然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经过温水洗漱完毕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无法阻挡的困意，她有些昏昏欲睡。
林宇半跪着，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少女润湿的头发，动作不熟练但是表情认真专注。
良久，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林宇停下手中动作，刚要将毛巾放好。
只见小傻子困极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子倾斜，欲往旁边倒去。
林宇慌了一瞬，连忙将毛巾丢到一旁，伸手抓住少女的肩膀，才没让人摔着。
最后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男生紧紧抓着人的肩膀，少女迷糊地靠在男生胸膛。
小傻子在这突然的动静下也惊醒了，但仍神志迷离。
她愣愣抬头，眸中带着困顿的水汽，盯着林宇，眨了眨眼，依赖地往人怀里钻了些，下巴靠在人肩上，将将又要睡着之时，蓦地又想到什么。
她双手抬起，软绵绵地抱上男生脖子，因为睡意浓重，声音便显得格外软糯。
“只只要跟哥哥睡”
小傻子还记得上次林宇要抛下她，让她自己睡的事情。
二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体温透过接触之处源源不断地蔓延。
林宇从始至终，像木头一样僵直着身体，心脏在胸腔内急速跳动着，到现在手心已经出了汗，隐于发下的耳廓红欲滴血。
他喉结微滚，听完少女说的话后，反应迟钝，还没回过神。
小傻子似乎对这件事格外执着，即使困得快坚持不住了，还强打着仅剩的精神气，势要听到回答。
她像个怕被人抛弃的两岁娃娃般，抱住男生脖子的手微微收紧，用脸颊蹭了蹭男生的肩窝，迷糊中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林宇被这声哭腔生生拉回心神，心颤了下，垂下眼睫，本能伸手抱紧怀中人，轻抚后背，眼里带上了昔日不曾出现的，细碎的光。
这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能记住的温馨场面。
很小的时候，妈妈实在是没办法了，就会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敷衍地安抚他。
他没被人疼爱过，所以只能用自己仅有的方式，不熟练地哄着少女，喉咙深处低低“嗯”了一声。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不多时，响起阵阵蛙鸣，依稀还能听见顺着屋檐落下的雨滴声。
卧室里多了一个人，平时冷清的房间都有了生气。
林宇呆坐在床靠外的边缘，不错眼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睡着的小傻子看起来更乖了，脸颊泛着淡淡的粉，可能是哭过，眼尾还残留着红晕，纤长的眼睫垂落，打下两片阴影。
林宇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到了那嫩粉的唇间，刚平静下来的心脏，跳动频率又有了失常的势头。
各种心思如疾风般在心间翻涌，将林宇的理智都卷走了，他抓着床榻的手用力到泛白，死死压着那龌龊的想法。
可最后还是溃败，他抑制不住，就随着那心思做了。
他屏着呼吸，弓下腰，唇齿相碰之时，他的大脑突地一片空白，可身体却自发的渴求着眷恋着，想撬开那关口。
他没有经验，微弯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因为憋气，脸色涨得通红。
小傻子正在睡梦中，感觉到一点不舒服，哼唧了一声，翻身面向了床的外侧，本来要失控的吻最后变成了浅尝即止。
林宇这时理智终于拉扯回笼，说不清是惊吓还是什么，他手脚慌乱间，跌在了床边的地上。
男生呼吸沉重急促，瞳孔有些涣散，手发着抖，缓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抿紧唇，目光直直看着小傻子的恬静睡颜，眸子深邃晦暗。
小傻子的外婆死了，现在和他一样，是一个人。
如果他和只只结为夫妻，就可以像平安村里那些人一样，和只只一起生活，到时候只只就是他一个人的了。